第235章 分頭行動(1 / 2)

希多娜依就在山腳下不遠處的地方等著他倆, 見直哉躺在五條悟背上一動不動,她有些慌張地迎了上去。

“他、沒事?”

“沒事,就是睡著了。”五條悟顛了顛背後睡得正香的直哉, 這家夥無知無覺, 還像隻豬仔一樣咂了咂嘴巴。

希多娜依歎為觀止。

她目光向下,又看到了直哉搭在五條悟身前的手, 他的手中牢牢握著一根樹枝, 就算睡得說夢話都不曾放下。

阿依努少女的雙眼瞬間亮了, “這是?”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從直哉手中接過樹枝, 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掰不開那力氣死沉的手指, 更彆提把樹枝解放出來。

她有些著急, 卻隻見五條悟一手托著背後的人,另一隻手拽住樹枝的一頭, 隨便說了一聲:“鬆手。”

直哉的手指應聲而鬆,樹枝‘吧嗒’一聲落入五條悟掌心裡。

希多娜依看呆了。

要不是知道沒必要, 她差點以為直哉是在裝睡捉弄她。憑什麼自己掰扯了半天都不鬆一點, 五條悟隻是說了一聲就直接脫手了啊?

可她已經沒辦法問了,直哉睡得極沉, 而五條悟接過樹枝後隨手把玩了兩下,就順勢丟給了她。

“喏。”他那架勢並不比給鴿子丟麵包嚴肅多少。

希多娜依心驚膽戰地接住, 小心翼翼把樹枝護在胸前。

“對神、小心點!”她忍不住埋怨。

而五條悟隻是瞥了她一眼, 用手指擋在嘴巴前麵, 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然後就背著直哉繼續往回走了。

希多娜依急忙跟上, 她還有許多事想問直哉。

但一切都要等他醒來。

……

在睡夢中, 直哉看到了一位神明漫長的一生。

就如同每次他吞噬了其他生物的力量後會看見他們的過往一樣, 這一次也不例外。山林神的誕生遠比他想象得要早,幾乎是在第一批人類踏上北海道的土地時,祂就已經誕生了最初的原型了。

祂時而是林間的鹿,時而是樹梢的鳥,無時無刻不在守護著這片山林,直到近代外神的入侵,讓祂不得不遠離故土,背水一戰。

從神明的角度,直哉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罪孽深重的疤頭術師。對方作為外神的幫凶,在奈良布下天羅地網,將山林神困死在了這片陌生的土地上,直到死後百年都無法解脫。

而夢境中的他有著兩個名字,一個是大名鼎鼎的‘加茂憲倫’,而另一個則是神明在隕落前滿懷詛咒地念出的陌生名字——

“羂索……”

睡夢中的直哉含糊不清地說道。

五條悟立刻豎起耳朵,“什麼?”

結果不等他仔細聽,直哉又沉沉睡過去了。

……

另一頭,琦玉,一個女人忽然若有所感似的抬起頭來,遙遙望向西方。

“怎麼了?”在她身旁,一個身穿和服的白發術師問道。

他的後腦處有一片顏色豔紅的頭發,那樣子就像被鮮血浸透過一樣,看起來格外顯眼。

“沒什麼。”女人收回視線,笑著搖頭,“就是感覺曾經留下的東西被觸動了……真是奇怪。”

許多年前,在她還有一具用起來十分得心應手的身軀的時候,她在奈良留下了精密的結界。那個結界不會給任何人造成傷害,唯一的作用就是將已死的神明死死鎖在某處,消耗祂殘存的神力,直到祂完全消逝於天地之間,連一絲痕跡都不留。

按理來說,神明的殘骸還要數年的時間才會完全消解,可現在結界卻提前消亡了,這說明什麼?

要麼是堅持了一百五十年的神明總算放棄了,要麼就是有人闖入了結界,提前幫神明從痛苦中解脫。

“有趣……”女人有點想去那邊看看了。

“對計劃有影響?”白發術師神情認真地詢問著。

“不,”女人再次否認,“無傷大雅。”

世事無常,就算是她也做不到算無遺策。隻要最後的結果與她的目標一致就可以了,具體的細節不必太講究。

神明已死,沒有什麼比這個結果更重要。

就比如星漿體一事,雖然她被那個禪院家的小鬼留下的暗棋坑了一道,原以為萬無一失的刺殺計劃失敗。但最終天元並沒有與星漿體順利融合,這就夠了。

她當然知道天內理子被偷梁換柱地救了下來,她甚至知道那個女孩被藏到哪裡去了。但是……那又怎樣呢?天元與星漿體融合的時機已然錯過,難道她還要為了這事去向咒術協會舉報嗎?她才不會做那種損人不利己的蠢事。

這正是她理想中的局麵,高專一方自以為破壞了她的計謀,但實際上她的目的已經達成。

“這片土地上已經沒有原生的神明了,真正的神現在寄宿在合適的宿體之中,進化已經開始,我們隻需安靜等待就好。”

她閒適地撩起一縷額發,毫不在意地露出了額頭上猙獰的疤痕。

白發術師看得眉頭直皺,“你為什麼還要用這具身體?明明宿儺大人的容器已經產下了不是嗎?”

女人愣了一下,隨即她若無其事地笑道:“抱歉抱歉……習慣了。”

對她來說,偽裝成女人的模樣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一時半會兒真的很難改正過來。不過這具身體也到了極限了,不久後就會徹底崩毀了吧。

“是時候換一個殼子啦。”她微笑著將手放到太陽穴附近,摸索片刻後,熟練地從中抽出一縷極細的絲線。

隨著縫合線被取出,她額頭上的傷疤也逐漸裂開,露出裡麵慘白而扭曲的腦組織。

這極為恐怖詭異的一幕並沒有嚇到一旁的白發術師,或者說,看了這麼多次之後,他也習慣了。

比起對方矯揉造作地模仿女性的神態動作,他反倒更願意看到她如此醜陋的樣子。

惡心、醜陋,卻真實。

抽出縫合線,掀開頭蓋骨之後,女人和頭顱中的大腦一同長歎一口氣:“好久沒出來透氣了,外麵的陽光可真不錯啊!”

白發術師不動聲色地轉移開視線。

就算這千年間看習慣了……有時候還是會覺得生理性不適。

好在女人很快便將頭蓋骨合了回去,傷疤合二為一的那一瞬間,縫合線如同擁有自己的生命一般遊動著穿梭過去,將血肉再次封死,從外麵看上去便隻留一道淺淺的傷疤。

透氣結束。

“‘幼神’的尋找進度如何了?”她問。

白發術師回答:“已經發現了兩個:一個位於富士山的最深處,另一個在南太平洋中。隨時可以去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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