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扔垃圾(1 / 2)

辦好最後的手續, 劉阿姨把一串鑰匙交給他們,“等你們收拾好了,我再來祝賀你們喬遷之喜!”

四個人這時都還沒從興奮中平靜下來, 拿了鑰匙急匆匆奔去製藥廠家屬院。

徐山平高興之餘還有點遺憾。

最後房子的成交價格是十三萬五千八百元, 三姐妹一人出了四萬, 他最少,隻出了一萬五千八。

可這怪誰呢?

秋鳳和他花市擺攤投入的少, 回報也少, 兩人一共拿了三萬六,平分到他手裡就一萬八。秋鳳有兩個妹妹貼補, 湊了四萬,誰補貼他呢?

他倒是還有點私房錢,可接下來開店還要用錢,用這錢補上房款了, 那開店不還要跟兩個小姨子借?小妹還是個半大孩子呢,他哪有這個臉開口呀?

有幾天他甚至想賭氣說自己不參與她們買房了, 他就沒聽過買房還要寫明出資份額的!你們還把不把我當自己人啊?我不出錢了!你們去買吧!

可他又一想,得嘞,他們四個人工資差不多, 加上加班費後一月一千出頭,年底加班更多, 她們可有半年多沒往家寄錢!這就最少兩萬一了, 兩個妹妹還有賣IC卡賺的錢,三姐妹要是不帶上他買房,也能湊出這錢!

她們還願意帶上他, 夠實誠了!不然的話, 人家姐仨買了房子再跟他簽個租賃合同, 拿去辦暫住證,不也行?

這麼一想他腸子都後悔青了,不該春節時把錢寄回家,更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誰也沒長著前後眼啊,當時他再也想不到擺攤能賺幾萬塊,要是早知道了,把錢留著當做小生意的本錢多好……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他媽孫桂蘭是村裡有名的鐵公雞,錢進她口袋那還能輕易要出來?唉,過幾天他再打電話跟爸說說,拿出點錢給他和秋鳳當本錢,不然的話,會不會一直被兩個小姨子看不起啊?

哎呀,後悔死了。

他在心裡抽自己嘴巴子,徐山平呀徐山平,你防誰都不該防秋鳳呀!她可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人!

唉,算了,想這些乾什麼?房子買都買了!他以後也算半個G市的人了,再也不怕被當成三無了!他們徐河村還沒人能在城裡買房呢!

宋詩遠看見徐山平一會兒高興得兩頰發紅一會兒懊悔得恨不得抓頭發的樣子,悄悄用手肘碰碰小妹,給她使眼色,這個雞賊姐夫,該!現在後悔了?晚了!

餘自新顧不上笑話徐山平,她感到很欣慰,雖然是套老破小,但是她們從此可就是有恒產者了!

大姐有了這個房子,將來也不用怕她婆婆說三道四,逼著她不停懷孕求子了……吧?

不,不行。還得再跟大姐講講這方麵的事!

到了房子門口,大姐淚眼汪汪拉著兩個妹妹的手,想說點什麼吧,嘴唇直哆嗦。改鳳這份錢原本是打算在小商品城租攤子的,現在用來買房了,拿什麼開店?還有小妹……

宋詩遠很樂觀,拍拍自己,問大姐,“這是什麼?”

大姐疑惑,“是啥?”

“大好的人才啊!”她樂嗬嗬的,“人才在這兒放著,還怕賺不來錢?姐,你彆覺得我為你犧牲了,我和小妹現在也有住處了,再打一個月工,攢夠做生意的本錢,咱幾個就一起辭職!”

餘自新看著兩個姐姐微笑,“還等什麼,打開門吧!這現在是咱們的房子了!”

開了門,四個人摩拳擦掌,先把垃圾都扔了!再好好打掃一番!

最先得扔出去的就是客廳小床上那些被子。

這事得交給徐山平去辦。

大姐又跑去院門口找看門的王老太借清潔大嬸用的板車。

四個人一趟一趟把各種垃圾提出來,裝滿一車,就讓徐山平推到院子最裡麵那棟樓西北角的垃圾房扔掉。

他推著板車跑了四趟,才把一屋子垃圾扔完。

就這,院子裡那幾大堆雜物還沒來得及收拾呢!門外的儲藏室更是連打開都沒沒打。怕看到會絕望。

眼看天都要黑了,四個人又熱又累,屋子裡的臭味卻好像沒怎麼減少,甚至還把他們身上也醃出這股臭味了。

“待會兒去隔壁雜貨店買點老鼠藥和驅蟲藥灑灑。”大姐擦把汗,皺著鼻子,怎麼這麼臭啊!

大家胡亂在廚房廁所擦擦身洗洗臉,就在附近街邊小館子吃了頓飯,也算調查一下以後的競爭對手們的水平。

回程的路上,四個人又興奮起來了!完全不覺得累了!隻要一想到搬家後的幸福生活,全都喜氣洋洋。

走到女工宿舍前,秋鳳專門叮囑徐山平,“你彆笑了!讓人看出來。”

他摸摸臉,“我哪兒笑了?”他轉過頭問餘自新,“小妹,我笑了麼?”

餘自新也忍不住笑,“確實笑了。”

買房子了啊!這誰能忍住笑啊。

三人互相告誡,辭工前可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買房的事。“笑人無恨人有”的人在廠子裡太常見了,咱不去害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要是彆的工人,第二天銷假回來,不被拉長為難才怪。

不過,餘自新自己就是拉長,自然也不會有人為難她姐姐姐夫。

可她沒想到,就買房請假這兩天,廠裡又起了新謠言。

之前不是說宋家三姐妹春節留在G市打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工嘛?現在有新發展了!三姐妹一起在酒店裡伺候一個小老板!徐山平就是個龜公!

這幾天請假那更不得了,是“送貨上門”!有老板看上最小的妹妹了!要長期包養!兩個妹妹改名字也是因為老板們一聽村妞名那賣不上價啊。

徐山平差點為這個跟人打起來。

要擱從前,秋鳳又得把兩眼哭成毛桃子,可她現在聽了隻是一笑,“叫他們說去吧!咱們行得正坐得端,花市擺攤那七天,全市人民都看到了!咱怕什麼?誰敢當麵說我就拽著她去找田主任!唉,你也是,跟他們有什麼可掰扯的?”

真就像小妹說的,人隻要有了目標,就能忍受任何一種生活。嘲笑,排擠,甚至是惡意,都不值得她低頭看一眼。

何況,比這還惡毒的話,她已經從親媽口中聽過一遍了,早沒意思了。

她第一次覺得未婚夫有點傻。

咱都要走了,你跟人打架?房子裡現在要啥沒啥,就隻有不知道死在哪兒的死老鼠,打架被開除了你住哪兒?

她不禁感到,徐山平有點像個拖後腿的。

他就分不清輕重緩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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