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老爺們兒喝起酒來最是猥瑣,賤了吧唧纏著關洲打聽圈裡的秘聞八卦,關洲做娛樂節目的,他交際圈可太廣了,什麼事兒他不知道?但是關洲很少和彆人提起,從不在酒桌上說這些,什麼秘聞什麼八卦從他嘴裡幾乎聽不著。所以他在那個圈裡吃得很開,很有人緣。

原野靠在椅背上,指著那些人,扔了一句:“可把你們閒壞了?”

關洲和他對了個視線,笑了聲說:“誰說不是啊,野哥罩我。”

原野衝關洲招了招手,說:“來,洲,坐這兒來,我看誰再賤一個。”

關洲笑嘻嘻拿著自己杯子就過來了,扯開原本位置上的寧陸,擠在原野旁邊。他用自己酒杯在原野杯子上碰了下,倆人喝了杯酒。

一桌子都是朋友兄弟,但也分裡外遠近。這一屋子人裡有那麼幾個和原野要更親近一些,寧陸和關洲都是。關洲家和原野家打小就離得近,原野小時候就是個混不吝的淘孩子,關洲從小就是他罩起來的。後來大了誰也用不著誰罩了,大家身份地位都變了,但從小到大的交情在,這個不會變。一句“野哥罩我”關洲還經常掛嘴邊,當句玩笑說。

那年原野和方紹一轟轟烈烈的那場婚禮,關洲就是主持人。彆人都以為關洲是衝著方紹一去的,畢竟當時半個圈都去了,的確都是衝著方紹一,也衝著方紹一那個在圈裡極有身份和影響力的爸爸。但隻有關洲不是,結婚的那個是他兄弟,他衝的是原野。

原野今年三十三了,早就不是當初的淘小子了。但這人往這兒一坐,極短的頭發基本也就是貼著頭皮一層青茬兒,叼著煙微揚著下巴,從薄薄的眼皮下麵睨人,酷帥的一張臉上帶著幾道兒時淘氣留的疤,分明還是當初那個日天日地的樣兒。

又喝了兩輪,大家都有點多了。

關洲也破例抽了根煙,他平時煙酒不沾的,怕傷嗓子,也就和大家聚的時候偶爾放縱一次。他吸了口煙,側過頭看原野,叫了聲:“兄弟。”

“嗯?”原野看過來,半挑著眉等著他說。

關洲看著他說:“我聽說……你要上我們台那個節目?”

原野沒什麼反應,隻是應了聲:“啊。”隨後不太在意地隨口問,“是你們台的?”

關洲皺著眉說:“哪個台無所謂,你想好了?”

原野轉回視線,看著一圈人喧喧鬨鬨喝著酒。大家都各鬨各的,沒人聽得見他們倆低聲的對話,他們就像被隔出了一個屏障,這挺有意思的。原野笑了聲,說:“有什麼的,一個節目。”

“放屁。”關洲又抽了口煙,表情不太好看,“你好好寫你的東西,你往這個圈裡摻和什麼?上了節目你就算一隻腳踩進圈了,就你這性格,等著人罵呢?”

原野喝了酒眼眶稍有些紅,他“嗤”地笑了聲:“無所謂,我看不著。”

“你怎麼回事兒?”關洲有點恨鐵不成鋼,“你們文人圈兒最看不上這些,你以前不也跟著罵嗎?你何苦招這一身羅爛,傻逼了我看你是。”

原野性格一直很軸很犟,像頭倔驢似的,脾氣也差。那天不管關洲怎麼說,他都是那麼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樣,甚至臉上還始終掛著輕輕淺淺的那麼一點笑,沒改過主意。

後來關洲又和他喝了一杯,一大口酒悶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刺激,關洲眼睛紅了。他聲音壓得很低,指著原野說:“……你還跟我裝個屁!”

原野看過去。

關洲用力搓了搓臉,然後眼睛盯著原野說:“我他媽早聽說了,沒來問你你就真當我不知道呢?你他媽跟方紹一早分了!”

原野臉上一直掛著的那絲笑一點一點沒了,他直直地看著關洲,半晌才沉著聲問:“哪來的消息?”

關洲冷笑一聲,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原野:“這個圈裡根本沒有秘密,你能瞞住誰啊?你腦子灌水了還跟他上那傻逼節目,節目上還裝兩口子?還我愛你你愛我?回頭不給你扒到褲衩不剩都算我天真!”

原野半天都沒說話,隻是沉默著側頭點了根煙。他最近煙癮太重,戒過煙再重新撿起來的人,煙癮要比以前重得多。

“野哥。”關洲叫了他一聲。

原野應了。

關洲這次問得直接,一句話直接甩到原野麵前:“真離了?什麼時候?”

原野放下火機,金屬小物件磕上玻璃桌,清脆的一聲響。原野點了下頭,道:“啊,離了。”

他手抬起來把嘴上叼的煙摘了下去,眼前煙霧繚繞,原野沒什麼表情,隻說:“一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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