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番外3(2 / 2)

“你現在也不是當年了,沒了誰你也不是站不住,麻煩肯定有,但不至於被誰摁死。”助理和楊斯然綁著一起兩年多,除去工作這一層,也確實關係好,能跟他說點私下裡的話,“一個小孩兒犯不上過心,隨他去,各拿各的,各取所需。退一萬步說……摘掉這層關係,也未必就不好。”

楊斯然跟著耿靳維的事兒必然瞞不住助理,這早就不是秘密。楊斯然還是不說話,側過頭看著小窗。外麵雲層挺厚的,綿綿密密,很美,就是讓人看起來覺得悶,透不過氣。

楊斯然落了地直接回了公司,沒有先回住處。他敲了耿靳維辦公室的門,聽見他在裡麵應了聲。

楊斯然開了門,走進去,又反手輕輕帶上門。他看著耿靳維,叫了聲“耿總。”

“回來了?”耿靳維淡淡問了句。

楊斯然差不多四個月沒回來過了,也這麼久沒有見過耿靳維。他安安靜靜地朝他走過去,眼睛始終看著對方,是真的很想念。身份比以前值錢了,但有些感情是不會變的。

但是他的步子在距離辦公桌幾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耿靳維腿邊地上坐了個男孩兒,楊斯然猝不及防和他對上視線,那男孩兒抬著頭看他,甚至還揚著眉毛,跟他打了聲招呼。

楊斯然站在原地抿了下嘴唇,之後也點了點頭,跟他問了個好。

出了辦公室之後楊斯然靠在門邊的牆上,沉默了半晌,之後輕輕又長長地吐了口氣。

門裡耿靳維和那男孩兒說“你也出去。”

男生不是那麼情願,還想再說什麼,但耿靳維的臉色讓他收了口,誰敢真的在他這兒造次。

沒人規定金主隻能有一個情人,那就不叫情人了,那得是愛人。楊斯然在最初就有這個準備,隻不過他是幸運的,這些年耿靳維身邊就沒有過其他人。安逸之中總會忘了那些原本就該發生的事,導致當它真來了的時候心裡才會覺得受了衝擊,不好接受。都是平靜生活給慣出來的毛病。楊斯然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自嘲地笑了一聲。

他穿了套黑色絲綢質感的睡衣,顯得皮膚更白了,彎著一條腿坐在床上的時候露出一截白皙腳踝,視覺效果很強,顯得人有些妖。

情動的時刻他在耿靳維喉結上咬了一口,咬完又有點後悔,在上麵輕輕親了一下。

耿靳維讓他咬得擰起了眉,手在他下巴上用力一捏。楊斯然被迫仰起了頭,耿靳維臉上不辨神色,垂眸問他“心裡有氣?”

楊斯然和他對視著,不躲不閃,他還是不願意說慌,誠實道“氣倒沒有……但是有點難過。”

耿靳維看著他的眼睛,鬆了手“難過什麼?”

楊斯然聲音帶一點點啞,老實回答“難過你不是我一個人的。”

這話就有點沒規矩了,楊斯然應該是第一次說。好日子過久了誰都有點飄,連他都不能例外。

楊斯然摟著耿靳維的脖子,把臉埋在他頸間,黏黏膩膩地叫著“叔叔……”

耿靳維手在他脖子上揉了一把。

冷漠的人做這些稍帶柔情的動作總能溺死人,楊斯然閉著眼睛,問了句“他也這麼叫你嗎?”

耿靳維又看了看他,大手隨後在他頭上胡亂抓了兩下,動作不輕,楊斯然讓他弄得睜開眼,耿靳維看著他有些發紅的眼角,沒回他這個,隻是突然說“那麼多年輕的男孩兒女孩兒,不去試一試?”

楊斯然立刻就有些緊張,眨著眼睛問“您是聽到什麼了嗎?我沒有。我沒有亂來過,我乾乾淨淨的。”

確實乾淨,這麼多年了,他連自己碰自己的次數都少得可憐。

耿靳維什麼不知道,懷裡這人嘴上從來都聽話,骨子裡卻是個執拗的人,那股犟勁兒眼睛裡都寫得清楚,眼裡的光這麼些年也沒滅過。

那晚楊斯然幾乎暈過去,渾身脫力。他手心濕漉漉的,想去抓耿靳維的手,但是沒摸到。耿靳維突然開口跟他說“到這兒。”

楊斯然輕輕地眨了眨眼,睫毛簌簌地抖。他說話都不敢大聲,輕聲問了次“……什麼?”

耿靳維摘了他臉上沾的一根掉下來的睫毛,沉聲道“就到這兒了,以後彆再來了。”

楊斯然如日中天的年紀,正是好時候。對有些人來說,和舊日金主好聚好散,這怎麼說都是件幸事。金主大多都是慷慨的,一筆可觀的分手費,日後手裡有資源一般也不會忘了從前聽話的小情人。連楊斯然的助理都悄悄跟他說“這是好事兒,耿總不會虧待你。以後隻要彆跟蘇忱杠上,彆跟他明著懟,咱們彆自己去找彆扭,日子多輕鬆。你現在在咱們公司也不是小人物了,踏踏實實拍戲掙錢,好過著呢。”

知道這事兒的人都覺得楊斯然掙著了,金主捧他這幾年捧得用心,現在人火了也不用再背著這麼盆黑水,乾乾淨淨的。

但楊斯然最初跟著他也根本不是圖他能把自己捧紅,他就沒想過這個。

所以有些事兒就是如人飲水,冷暖也就自己明白。

楊斯然從十七歲第一眼看見耿靳維到現在,快十三年了。

他跟著耿靳維的時候把自己踩在土裡去喜歡這個人,這是他自己願意的,他就想用這個姿態去喜歡,彆人看來可能是賤。但賤不賤的,他天生就是這種人,他的情感從最初就是這個形態,他自己不覺得這樣就比彆人的感情低級,都是自己選擇的,心動沒有高低。

可這也不代表楊斯然就真的沒有骨頭,真的不要臉了。

喜不喜歡了?那必然是喜歡的,而且絲毫沒減。可是楊斯然也真的沒再去過耿靳維的房子,沒再在辦公室貼過他的腿。見麵時恭恭敬敬點頭叫“耿總”,最多也就是人走之後安靜回頭看他幾秒。

多喜歡也彆糾纏,能在他身邊陪過幾年已經是命運的善待,不是每一段心動都能有個結果,比起很多無疾而終的單戀,他已經幸運太多了。

“紹一哥,原野哥,”楊斯然的座位在他們後麵一排,他看見那兩口子立即過去打招呼,“你倆今天好帥啊。”

“我們平時不帥了?”原野笑著挑眉,“是你原野哥不英俊了還是你紹一哥顏值打不動了?”

“沒有沒有,”楊斯然趕緊說,“主要是你平時也不怎麼穿西裝。”

方紹一也跟他打了招呼,低聲跟他說“周導在那邊,散了之後去打個招呼,上回你臨時推了他的戲,沒難為你就過了。彆得罪人,好好說說話。”

楊斯然現在跟他們接觸得多,也算是挺熟的,方紹一有時候會像這樣給他講講。楊斯然總是聽得很認真,跟他說什麼他都記得住,也都能照做。

電影節上不缺演員,也不缺小明星。楊斯然也看到了蘇忱,都傳現在耿總寵他寵得厲害,妖精似的會哄人。小男生笑起來的確明亮,討人喜歡。

他叫住楊斯然,跟他說話,還是親親熱熱叫“斯然哥”。

楊斯然也從來都是友善的,彆人看著他們倆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回頭估計還能拍點照片炒個c。楊斯然不想跟他炒,他出道這幾年c卻是不少了,經常被人綁著炒,但這個他不太想。所以蘇忱靠過來想離近點的時候楊斯然不動聲色地退了,沒給他機會。

一個金主的前後任情人,組這麼對c著實是尷尬了些。

蘇忱也沒在意他的不配合,笑著說“加個微信,斯然哥?”

楊斯然拿出手機掃了碼,蘇忱低著頭小聲說了一句“糖好吃,斯然哥能不能分我一口?”

加成了好友,楊斯然揣起手機,淡淡笑了下說“憑本事拿。”

糖的確好吃,楊斯然小心翼翼含了四年。現在蘇忱讓他分一口,彆說楊斯然舍不舍得分他。他拿什麼分?他自己都沒有了。

原野是知道他的事的,楊斯然很早之前就跟他說過。蘇忱見了方紹一和原野也一樣熱情,一副迷弟的樣子。後來原野還跟楊斯然開過玩笑,說“這不是耿哥新歡?”

他還不知道楊斯然已經不再跟著耿靳維了,楊斯然笑了下和他說“是,心上人讓我搞丟了。”

原野挑眉,看向他。

楊斯然歎了口氣,眼神掛了點憂鬱,輕笑一聲“年輕活潑,誰能不喜歡。”

他說完原野卻“嗤”地笑了一聲,在他頭頂上按了按,扔了句“我看不一定。心上人你都摸不透,白搭了這麼多年。好好琢磨。”

楊斯然抬頭看他,原野隻說“悟。”

還有什麼能悟的,人都沒了。這段感情他都悟了十多年了,還有什麼是他琢磨不透的。琢磨透了才能真這麼灑脫,才能不糾纏,才能隻字不提從年少到後來的那麼深重的喜歡。把自己表演成一個拿肉體換資源的貪婪情人,不多貪一分,他早就琢磨透了。

楊斯然很少主動去聯係他,隻有在過節的時候才會發給簡簡單單的祝福短信。

耿靳維生日這天,楊斯然發給他一條生日快樂,望平安。

耿靳維回複了他謝謝。

楊斯然看著那兩個字,手指在屏幕上刮來刮去,再牽動心、再不舍得,也沒不知深淺地再回複什麼。

前任金主確實慷慨,手筆沒得說。楊斯然在公司地位沒一點變化,好資源大把大把的,公司帶資給他拍戲,超一線奢侈品代言也拿到了。楊斯然後來每次拿到什麼珍貴的資源都會給耿靳維發條消息謝謝您,望平安。

中秋團圓,望平安。

聖誕快樂,望平安。

新年快樂,辭舊迎新,望平安。

新年這條耿靳維回複了他新年快樂。

許是外麵煙花太漂亮了,顯得房間裡的楊斯然格外冷清孤獨。他看著屏幕上四個字,竟然就沒控製住自己,像是怕自己反悔不敢發,迅速地編輯出幾個字,然後點了發送我好想您。

這條必然是不會有回複的,楊斯然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對方也更不會拖泥帶水,斷了之後就斷得乾淨,沒有過藕斷絲連的時候。

楊斯然這種條件,從來也不缺人追求他。圈裡身份相當的男星女星,或者年紀小湊上來的,再或者那些有錢有勢的金主。楊斯然隻要鬆鬆口就能給自己找個很好的下家,年輕英俊的也不是沒有。

但楊斯然就不可能鬆這個口,心都在一個人身上,早很多年就化在那人身上了,沒有了。

他是方紹一公司的人,是耿靳維手裡的人,多數時候不用太為難也能讓自己不至於身陷險境,他自己不願意彆人也不會太為難他。但總也有些時候,酒過三巡的資本家精蟲上腦,楊斯然也沒法讓自己妥善地全身而退——

飯桌上中了招,夜裡被人拿了卡刷開酒店的門,楊斯然睡夢中渾身滾燙,喘息間噴出的都是熱氣。朦朧中有人掀開了他的上衣,楊斯然眼睛看不清楚,隻是伸手摸了下那人的胳膊就能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一搭手就知道不是他,不是他就不行。他條件反射一樣翻身躲開,手軟腳軟,但好在平時底子在的,到底也還是脫了身。

楊斯然神誌不清,摸過手機竟然撥出了那個刻在腦子裡的號碼。聽筒裡的聲音沙啞低沉,卻不是冷漠的,聽在耳朵裡是有溫度的,他問了句“怎麼了?”

“我……”開口才發現嗓子已經啞得說不清話,藥物操控下大腦神經已經錯亂了,混亂間帶著絕望的喘息,癱在地上說了句,“給您惹麻煩了……我打人了。”

“誰?”對方的聲音從來都是那麼有力,楊斯然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就從眼角流了淚,他抬起無力的手抹下去,聽見對方在電話裡問他,“地址和房間號發給我。”

楊斯然幾乎是用他粗啞的嗓音呢喃著說了句“……我隻能是您的。”

很快就有人來了,一直到他們把人抬走楊斯然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打的是誰,也不想知道。

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了自己心上刻了多年的那道影子,他眉眼還是那麼深,線條也還那麼硬。他長相太凶,沒一點溫和氣質。

楊斯然理智回籠,誠懇道歉“我惹麻煩了,耿總對不起。”

耿靳維站在窗邊,朝他看過來,問他“你第一天混這圈?防範意識讓狗吃了?”

楊斯然不頂嘴,點頭道“是我不當心。”

“你不當心?”耿靳維邁步走過來,幾步就近在眼前,他伸手抓著楊斯然頭發讓他仰起臉,聲音裡那股狠勁兒讓人聽了心都發顫“你不當心?你對不起我嗎?你對不起誰?”

耿靳維掀開他的被,手按在他小肚子上,用力按了按“什麼都敢往嘴裡咽?加了料的東西也他媽喝不出來?”

突如其來的碰觸讓楊斯然沒有防備,他連心臟都在抖。

“助理不在身邊自己就敢接飯局,真他媽是牛逼大了。”耿靳維的手順著楊斯然小肚子又往下挪了幾寸按著那處,額頭上青筋都繃起來了,“再加點量你就廢了,廢了知不知道什麼意思?傻逼了?讓人玩上了你今天就得橫著讓人抬出來!”

耿靳維抓著楊斯然頭發那隻手又用了點力,楊斯然仰得更厲害,耿靳維就在他眼前咬著牙說“腦子呢?我問你腦子呢!”

他是真的發了火,他和彆人經常發火,但跟楊斯然是第一次。楊斯然這麼久就沒什麼惹他生氣的事兒,很讓人省心。這次來個厲害的,真讓人得了手結果是沒法想的。

楊斯然不停地道著歉,啞著嗓子說“是我錯了。”

“你是錯了,”耿靳維放開他,楊斯然被他聳得歪了下身子,胳膊拄著床才坐正,“你他媽差點嚇死我,傻逼了。”

楊斯然忘了說話,仰著臉去看他。臉上還有昨晚磕出的傷,臉色也是慘白一片,看著沒一點生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也是嚇了夠嗆。

耿靳維伸手把他往自己身上一摟一按,把楊斯然的臉磕在自己身上,放在他頭上的手依然不算溫柔。

他身上的氣息猛地撲進鼻腔,楊斯然大腦倏然間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出了。張著的嘴唇也在發抖,很久很久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嘴唇沒有一點血色,憤怒的金主於是低下頭,生生把他嘴唇咬出了血。

耿靳維收著他四年,剛開始除了助理和耿靳維貼身的司機和助理,就沒人再知道這事兒。原野知道那是楊斯然自己說的,除此之外再沒有了。後來時間久了漸漸有人猜得出,但耿靳維那張冷臉,也沒人真敢亂傳什麼。至今楊斯然對外始終是乾乾淨淨的,沒一點黑料,沒有料好扒。

這才是真收在身邊的情人。至於滿世界都傳得有模有樣的,那不可能是真的。

耿靳維後來掐著楊斯然下巴問他“我在你身上費的這些心思,你腦子裡有沒有一點數?”

“有的,”楊斯然點頭又點頭,“您對我好。”

“你有?”耿靳維冷笑一聲,“你有你他媽整天惦記我?世上除了我沒男的了?沒人能操了你了?”

楊斯然還是點頭,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有的,男的有的是,但不是我的。”

“我看你就是沒腦子。”耿靳維說。

楊斯然湊過去,親親密密去咬他的耳朵,聲音低了又低,卻滿是小心捧著的愛意,不多說一個字,還是隻叫一聲“叔叔……”

個中情感個人得,甜的苦的,都是各自選擇。是信仰,是心之所向。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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