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死劫(1 / 2)

醫院裡,哀嚎聲一片。

薑書音站在窗戶邊往下看,已經從外麵拉來了好幾架車子的傷患了,上麵躺的都是受傷嚴重的,架車子底下流滿了血啊。

那些還能走的,就跟著架子車往醫院裡走。

一個個臉上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他們雖然受傷了,但他們運氣好啊,隻是擦傷。架車子上躺著的哀嚎的也算是幸運的,起碼還活著啊。

車廂前麵的幾個人,都不知道屍體能不能有個囫圇樣。

那大石頭直直的往公交車上砸啊。

開公交車的師傅也是個開車的老師傅了,他厲害啊,預感不妙後急轉方向盤踩刹車,車子撞在了旁邊的一棵樹上,那石頭也落在了路上,在路上滾了幾圈,才彈在半邊車上。

要是師傅沒有察覺,直接開過去,那石頭可正正好好的砸在了車頂上,一車的人都得死大半,哪裡還能有人活命。

趙淑芬正坐在病床旁邊削蘋果,削了蘋果以後,又把蘋果切成小塊的,放了一個叉子給薑書音遞過來。

“還是你主意正,這次啊,工會主席肯定是你爸爸的了。這個廖主席平時摳得很,咱們啥時候吃過他的東西啊,昨天來看你,提了那麼多東西呢。晚上還請你爸去他們家吃飯呢。廖主席這次可是鐵板釘釘的副廠長了。”趙淑芬吃著蘋果籽旁邊的那一點果肉, "這蘋果真甜。"

薑書音用叉子吃著蘋果:“媽,你下去打聽打聽,看看是出了什麼事。”

趙淑芬這才發現樓下的景象,臉色瞬間就變了, “我的老天爺喲,怎麼這麼多人受傷了,還有那麼多的血啊。"

薑書音笑了笑: "這誰知道啊,興許是倒黴唄。"

趙淑芬看著底下血漬拉雜的,感覺血腥味直往鼻子裡鑽,她準備把玻璃關上,被薑書音阻止了,她把蘋果核扔了,就跑下去打聽了。

不過是一會兒,她就回來了。

"不得了了,去京城的車被一塊大石頭砸中了,還有幾個沒有救出來呢。你怎麼又把窗戶打開了?"

薑書音的一盤子蘋果已經快吃完了, "也不知道幾個沒有救出來的都有誰。這倒黴催的啊。"

該不會就有沈懷誠吧。她希望有。

/>她忍不住想笑,不知道等會兒會不會看到薑蜜一家人傷心絕望的跑來啊?

這會兒底下已經沒有傷患了,倒是不少人往醫院裡趕來,應該是知道消息的家屬來了。趙淑芬哎了一聲, "人命無常啊,有些人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出事了。"薑書音: "誰說不是呢。媽,再給我削一個梨吃。"

趙淑芬嘟囔: “皮子也好吃啊,你怎麼就不愛吃皮子啊。”洗了一個梨,用刀子削了起來,皮子

也不浪費,她自個兒吃了。

她又提起薑愛國家的事情: “他們家之前還高興著分房呢,這次白高興了。房子哪有那麼好分的。”聲音裡都是幸災樂禍。

薑書音: “隻要陳主任還在宣傳部好好的待著,大伯家的房子早晚有一天能分成,估計過不了多久,大伯這個組長就變成班長了。"

趙淑芬笑: “這你就不懂了,等廖主席成了副廠長,你爸爸成了主席,陳主任還能好好的當陳主任?你大伯要是犯了錯,還得被紡織廠開除呢。"

薑書音覺得這話也有道理,突然,她在樓下看到了一個熟人: "媽,你快來看,那是不是沈懷誠的爸爸啊?"

沈懷誠的爸爸是教育局的局長。

薑書音以前覺得教育局的局長有什麼好的,放在前幾年,說被□□就被□□了,這幾年才算是稍微好點了,沈懷誠的爸爸也是夾子尾巴做人。

但紅玉跟她說,等高考恢複後,教育局可就吃香了,到時候,教育問題會被重新重視起來。沈懷誠的爸爸可就厲害了。

要是薑凝嫁到這樣的人家,那還能得了!幸好,沈懷誠是個短命的。她都不用去破壞,這不,沈懷誠自己就要死咯。

趙淑芬一驚,趕緊有湊過來, “就是他!他怎麼來了,這神情看著不對勁啊。”

薑書音: "難道沈懷誠也坐了去京城的這趟車了?哎呦,咱們得去看看,要這是真的,怎麼著也得跟大伯大伯娘說啊。"

她已經等不及看薑蜜悲傷的樣子了。

趙淑芬忍不住笑: “這薑凝沒福啊,這還沒有結婚呢,就把丈夫克死了。”她嘖嘖兩聲, “咱們得去勸勸,怎麼著說,也是你大伯家未過門的女婿啊。"

r />趙淑芬和薑書音一齊下樓,到了一樓,手術室都在一樓呢。

醫院裡的醫生護士都忙瘋了,先給重傷患者治療,有些胳膊骨折的,暫時還骨折著呢,死不了的先緩緩再救。

樓道裡慘叫聲哭嚎聲一片啊。

護士嗬斥: “再哭就去外麵,病人都在裡麵搶救呢。就是胳膊骨折流點血,沒有生命危險,先等著。"

樓道裡安靜了一些,但有些病人依舊哎呦哎呦的叫著,疼啊,忍不住啊。

沈懷誠的爸爸沈泉生正在一個年輕人的陪同下,一個個的找病人呢,樓道裡並沒有!難道在手術室裡?他的心沉到了穀底,他拉著護士焦急的問道, "護士,我兒子叫沈懷誠,我女兒叫沈懷靜,他們在哪裡?他們在哪裡啊?在哪個手術室啊?"

護士這會兒也忙啊,但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他兒子女兒都在車上出事了。

年輕人趕緊補充: “一個20歲的青年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妹妹。”

護士想了想: “搶救室裡有一個20對歲的青年,但沒有十來歲的小姑娘。”她猶豫了一下,還是

說道: “班車裡還有人沒有被救出來,正好被石頭砸中了。”

沈泉生眼前一黑,心徹底涼了,他拉著護士,嘴唇顫抖,悲戚的問道: “護士,你再幫我看看,我閨女靜靜十歲,紮著馬尾辮,穿著粉裙子,她今天從家裡走的時候,還說要吃汽車站的茶葉蛋,家裡飯都沒有吃啊。”

護士看的不忍心,但還是開口: “小姑娘確實沒有。”她掰開沈泉生的手,去給其他傷患止血包紮傷口了。

沈泉生雙腿站不住,要不是年輕人撫著,他就跌在地上了。

年輕道: “老師,你彆慌,彆慌。懷誠靜靜可能沒事,或許沒受傷,或許已經回家了。”

沈泉生步履蹣跚的去問幾個受傷的人,他幾年已經42歲了,總共兩個兒女,都在班車上了, “石頭砸在了哪裡,砸在了車的哪裡?"

一個胸口被石頭崩裂的人道: "車頭,石頭彈在了上麵,把車頭壓塌了,塌了啊。"

沈泉生軟倒在地上,老淚縱橫, “怪我,怪我啊,我不該讓他們去京城啊。”

靜靜暈車,都是坐在車頭啊。為了這個

,他們家每次都是提前買票,再個司機拿煙拿餅乾,讓司機把最前麵的座位留著,給靜靜坐。

那年輕人悲戚的問道:“同誌,坐在麵前的人,是一個年輕小夥子和一個小姑娘嗎?”

幾個受傷的人都沒有在意,其中一個小夥子道: “是有個小夥子。”

那年輕人趕緊架起沈泉生: “老師,咱們去黃石路口,咱們去看看,也許,也許人活著呢。”

旁邊的家屬看的不忍心,原本他們覺得倒黴啊,受了傷流了血,得吃多少好東西補回來啊,但現在又覺得慶幸,幸好他們活著啊。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年輕人幾乎是架著沈泉生往外麵走,這時候沈懷誠的媽媽周芙瑜也趕來了, "泉生,懷誠呢?靜靜呢?你彆嚇我啊?"

周芙瑜是從家裡來的,她還在寫教案呢,如今手裡還抓著筆呢。

沈泉生的一雙眼睛沒有了一絲的精氣神,變得渾濁,變得絕望: “孩子沒了,沒了啊。”沒有什麼傷害能比中年喪子喪女更讓人絕望的了。

周芙瑜直接暈了過去,護士趕緊跑過來按她人中,周芙瑜一睜開就扯著沈泉生的衣領: “你騙我的,你一定是騙我的。你快跟我說實話!"

薑書音和趙淑芬也找了過來,正好看到悲痛欲絕的兩人。

趙淑芬心裡爽,麵上帶著憂愁: "親家啊,這是怎麼了?"

見兩人不搭理她,她道: “我是薑凝的二嬸啊。”

薑書音眼睛含淚: “叔叔阿姨,懷城姐夫呢?他怎麼樣了?他要是出事了,我堂姐可怎麼辦啊。"

沒有人回答她,年輕人架起沈泉生和周芙瑜: “老師,師娘,咱們去黃石路口去看看,興許沒事,咱們彆自己嚇唬自己,咱們去看看。"

趙淑芬驚叫: “死了?”

周芙瑜尖叫:“我兒子女兒沒事,一點事也沒有。”

趙淑芬: "親家,節哀啊。我明白你的痛,人死不能複生啊。我苦命的薑凝侄女啊,命不好啊,這還沒有出嫁呢,就成了望門寡啊。這孩子沒福啊,該不是克夫吧,還沒有出嫁,就把丈夫克死了啊。"

她拿著帕子擦淚, "哎喲,我苦命

的薑凝侄女啊,以後可還怎麼嫁人啊。"

周芙瑜的心千瘡百孔,疼的她喘不過氣,她撐著一口氣,朝外跑去,她要去黃石路口,她的懷誠靜靜一定好好的呢。

沈泉生也跟著衝出去,他們腦子裡隻有孩子,根本聽不到趙淑芬的話。

趙淑芬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這會兒聽不進去沒事,等緩過勁了啊,就知道是薑凝克夫克死了他們兒子咯。

薑書音哭: “媽,趕緊跟大伯和大伯娘說。我去大伯家,你去供銷社找大伯娘。姐夫死了啊。”趙淑芬隻覺得揚眉吐氣,能去看蘇珍珍的笑話,那可太讓人高興了啊。

她著急忙慌的去供銷社,這大太陽的,她出了一身的汗,等到了供銷社,她收了笑容,換上一張哭臉跑進了供銷社, “嫂子啊,你女婿死了啊。在黃石路口,車被石頭砸塌了。”

蘇珍珍正在賣東西呢,聽到這話,她勃然大怒, "你他媽的咒誰呢?"一看,是趙淑芬,她怒:“你胡咧咧什麼呢?早上豬糞糊住嘴了!”

趙淑芬: "嫂子,沈懷誠死了。薑凝要成望門寡了啊。你快去看看啊,沈爸沈媽已經去黃石路口了,那石頭從山上滾下來,砸在車上了。"

蘇珍珍看她不是說笑,她當場僵住, "弟妹,這玩笑不能開,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臉。"趙淑芬急: “這哪是能開玩笑的,醫院裡送來了好多病人啊。沒送來的都被石頭砸死了。”蘇珍珍絕望,帶著一絲期許: "凝凝和蜜蜜呢?小醬包呢?她們呢?送醫院了嗎?"

趙淑芬: "!!!薑凝薑蜜和小醬包也去京城?也在車上!蒼天啊,我可沒有在醫院裡見到他們啊,薑凝和薑蜜也死了啊。快去黃石路口看啊。我的老天爺啊,這是造了什麼捏啊。"

其他人來勸: “蘇大姐,你先彆急。先去看看。”

蘇珍珍往外跑,一個年輕人攔著她, "騎我的自行車去,快。"蘇珍珍騎著自行車,趙淑芬想要趁車跟著去看熱鬨,可是晚了一步,車子騎得跟飛的一樣,她追

不上了。

不過也沒事,想到那個場景都覺得舒坦,血漬拉雜的,她也不太想跟著看。

薑書音也到了薑愛國家,跟薑愛國說了以後,薑愛國騎車就

跑,薑書音動作麻利的坐上了後座。

在腦海裡跟係統說話,[啊哈哈哈哈,女主死了,女主死了!]紅玉:[臥槽,死了???不能這麼容易吧?]

薑書音:[是被沈懷誠的死劫連累的,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她琢磨著,這倒是弄死彆人的好方法。

薑愛國蹬了半個小時的自行車,路上還遇到了好幾個朝著黃石路口來的人,等快靠近黃石路口時,就看到了蘇珍珍。

兩人蹣跚著往前走,地上都是血,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啊。

蘇珍珍的臉白的跟白紙一樣,不停的說著: “不會的,凝凝和蜜蜜不會出事的,小醬包才三歲啊,一定不會出事的,他們一定好好的。"

薑書音在旁邊哭: “怎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啊,怎麼就去京城了?還帶著小醬包去,小醬包才三歲啊,可憐的孩子,還沒有長大啊就被她姑姑害死了。"

蘇珍珍聽得刺耳,一巴掌扇在薑書音的臉上, "你給我住嘴,你給我住嘴。"

等走進了,看到了現場的慘狀,部隊的士兵正在把石頭挪了大半,底下的班車露了出來,已經砸扁了,不用想也知道,裡麵不會有活人了。

一對夫妻撲了上去,周芙瑜跪在班車邊,扒著壓扁的班車: “懷誠,靜靜,你們好狠的心啊,這讓我可怎麼活啊。"

血從裡麵流出來,染紅了她的一雙手。沈泉生絕望跌坐在地上,也在扒班車。

除了出事的班車,還有一輛拖拉機也被砸重了,開拖拉機的老漢運氣好,正好拖拉機的車頭沒事,車廂裡拉的西瓜被砸了。

老漢在旁邊哭,這些西瓜是村裡種的啊,這沒了可怎麼辦啊。拖拉機也砸壞了啊。

老漢旁邊還有一個稍微年輕一些的小夥子,他如今也是雙腿哆嗦, "叔,幸好裝的西瓜多,村裡人沒來跟著進城啊。"

要是有位置坐,村裡人可就跟著一起進城逛街了。

西瓜到底不是人啊。到底他們還活著啊,兩人看著其他人痛哭的樣子,倒是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現場如此血腥,也跟這一拖拉機的西瓜有關,紅壤跟血的顏色染成了一片,入眼的都是紅啊。

蘇珍珍和薑愛國走進以後,看到這情景,蘇珍珍

嚎啕大哭,她是激動的,繃著一路上的弦斷了,他們家孩子沒事,他們家孩子做的是小轎車。

薑書音剛剛被打了一巴掌,這會兒氣的不行,她隔著很遠道, "大伯娘,你彆哭了,節哀啊。雖然堂姐堂妹和小醬包死了,你還有其他的孩子啊,你要保重身體。"

薑愛國也跟著抹眼淚,他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啊。

蘇珍珍哭了一陣兒,心中的鬱氣出來了,她看著薑書音: “你真的傷心嗎?你的眼睛在笑,你就這麼高興啊?不裝哭之前能不能把笑容收一收啊。"

薑書音一愣,哭: “大伯娘,你冤枉我啊。”

蘇珍珍就要罵薑書音,耳邊就聽到了有人在哭懷誠和靜靜。她看著女人,很眼熟!沈懷靜長得非常像她。

蘇珍珍走了過來: “妹子,你和沈懷誠是什麼關係?”她的聲音很沙啞,一路上真的是嚇傻了。

女人已經聽不進去任何的聲音了,蘇珍珍拉她: "沈懷誠和沈懷靜沒事!"

周芙瑜恍惚的抬頭,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這是一張沒有生機的絕望麵容。

蘇珍珍太懂了,她剛剛也是這樣的,恨不得跟著一起死了啊,她抱著周芙瑜: “妹子,我是薑凝的媽媽,懷誠和靜靜沒事,他們沒有坐這趟車啊。"

周芙瑜伸手抓著蘇珍珍的肩膀: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啊。”

蘇珍珍跟著落淚,高興的落淚,她又說了一遍: “懷誠和靜靜沒事,他們沒有做班車,懷誠把車票退了,和凝凝蜜蜜一起坐轎車去的京城,眼下這個點,怕是已經到了京城了啊。"

沈泉生狂喜: "真的嗎?你再說一遍。"仿佛多問一遍,就能多確信一些。

薑愛國也跟著落淚: "沒事,他們都沒事。他們沒坐班車,懷城和靜靜早上還在我們家吃了飯,還買了包子和茶葉蛋,他們走的早,這個點已經到了京城了。"

蘇珍珍:"沒事,我保證他們沒事,他們好好的。"

薑書音蒙了: "大伯娘,你什麼意思?"

蘇珍珍瞪了一樣薑書音: “你們怎麼不說是班車?他們沒有做班車。”

書音懵逼,去京城肯定要做班車,不做班車還能坐什麼啊?想到薑蜜昨天救得孩子家人,那家人有車。

所以,薑蜜是做轎車去的?

幾個當兵的聽到這話,也道了句: “也是福氣,既然孩子沒事,也快回去吧。”等會兒掀開車廂,那就不是囫圇屍體了。

幾個人結伴著離開。

蘇珍珍給周芙瑜帕子讓她擦手,她手上都是血,因為扒車太過用力,指甲劈了,指頭也破了皮,血肉往外翻著。

周芙瑜: “你再給我講一遍,我想再聽一遍。”

蘇珍珍又給她講了一遍, "他們車票都退了,沒有坐班車,他們很安全。我有電話,咱們去打電話。聽聽聲音,聽了聲音就踏實了。"

蘇珍珍有秦遠家的電話。

幾個人騎著自行車回縣裡,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四個家長在地獄裡走了一遭,此時知道孩子安全,但還是在後怕,騎自行車時,腿腳都在打哆嗦呢。

幾個人急著回去打電話,騎車騎得飛快。

心情自然也不一樣了,來時充滿了絕望,回去就是充滿了希望了。

薑書音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懷誠沒事?薑蜜也沒事?因為薑蜜的提議,沈懷誠沒有坐班車!

薑蜜幫沈懷誠躲了死劫!

她表情扭曲,賊老天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啊!你怎麼不讓薑蜜跟著一起死了啊。等她回神,薑愛國四個人已經騎著自行車看不到影子了,她怎麼辦啊?她怎麼回家啊!這裡距離縣裡得走兩個小時啊。

她當場氣哭,賊老天啊,有本事你出來,我要罵死你。

薑愛國四個人又用了半個小時回了縣城,壓根沒想到把薑書音忘在了黃石路口,四個人找了一家電話亭要打電話。

可把電話亭旁邊的老板嚇了一跳,這四個人都太狼狽了,身上也血跡斑斑的,連忙關門不讓他們進來,警惕的說道: “你們要乾嘛?”

幾個人趕緊解釋,電話亭老板才讓他們打電話。

薑愛國撥電話,剛撥了兩個數字,就記不住了,蘇珍珍推開他: “我來。”

她記性好,對數字也敏感,看一遍就記住了。

電話響了幾聲後,有人接聽了,蘇珍珍激動的問道:“是柳柳

家嗎?柳柳他們到了嗎?凝凝蜜蜜小醬包呢?懷城懷靜呢?我是薑凝的媽媽,能讓凝凝接電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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