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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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 沅予炩敏銳的察覺出阿爾伯特這幾天似乎有事瞞著他,對這點沅予炩不知是否該裝傻還是該仔細詢問。

畢竟他從張栩那知道,阿爾伯特若真是他口中說的邁克爾家族當初的繼承人,那年輕有為的少將的話,怕是不可能一蹶不起。

其中密謀一些事兒也是理所當然,自己該不該參與,該不該卷入沅予炩自己都沒思量好,更何況如今阿爾伯特把他真當小孩那樣保護, 不想讓他卷入太多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

因此沅予炩並未直接開口表示自己可以, 能上。

這天他研究著凱文的提議, 為私房菜弄幾道特色菜。

回憶著上輩子雅致點, 講究點的菜肴, 沅予炩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萊安在不遠處認真的寫著作業,一筆一劃到是像模像樣。

小家夥年紀小, 但攻克壓力可不小, 怪可憐的。

這時,他忽然接到一個通訊,是阿爾伯特的隊長查理斯的來電。

看到那號碼時沅予炩心裡咯噔了聲,但很快接通,沒有要避開萊安的打算。

“予炩,阿爾伯特出了點事你快點來XX軍部醫院。”

沅予炩切斷視頻後看向眼中帶著不安和慌張的萊安, 起身揉了揉他的腦袋, “去換件衣服。”

“恩。”萊安深吸了口氣, 手腳冰冷的上樓換了外套,再下樓時沅予炩已經準備好一切。

牽著萊安的發冷冒汗的小手走向車庫,他能從查理斯的語氣中聽得出阿爾伯特怕是不妙。

打開自動駕駛係統,他也通知溫迪特他們。

不過,那夥人可能也不需要自己通知。

車內一片死靜,萊安就算再聰明,再比同齡人成熟,可到底也是個小孩。

不安和慌張籠罩著他,有種恐慌和窒息,想哭又記得父親說的,不能隨便哭的話而憋著。

“爸,爸爸會有事嗎?”他問。

“當軍人的,隨時都會死。”沅予炩的話說的接近於殘酷。

可他上輩子在應召入伍時,和家族裡那些兄弟姐妹早就做好了英年早逝,沅家沒一個活口能回去的準備。

誰都不會仗著自己有點本事有點功夫,就以為天下無敵了。

戰爭的殘酷和可怕是沒有經曆過人無法想象的,缺胳膊少腿還算好的,死亡甚至很多時候不是最可怕的。

萊安抽著冷氣,想哭又不敢哭,“爸,爸他真的,真的會死掉嗎?”

沅予炩搖搖頭,“也不一定,聽你查理斯大伯的口氣,死是沒死,但...人不太好了。”

萊安不知自己到底該安心還是該更不放心,“小叔,會離開爸爸嗎?”

“為什麼?”沅予炩有些詫異,他自己心裡也煩著呢,過去戰爭時期的記憶,當年他儘可能掩藏在最深處。可現在卻因為阿爾伯特的事兒,被翻出來不少,血淋淋的畫麵總歸令他有些不舒服。

更何況,沅予炩到是沒太心細的顧及到萊安的不安。

小家夥此時此刻縮成一團,滿臉淚痕的抱著自己的腿,“媽媽那時候就離開爸爸了,他們都說爸爸廢了,回複不了了,和他在一起反而耽誤了我媽。”

沅予炩聽著諷刺的冷笑聲,“不過也行,畢竟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媽這麼做雖然不好看,但也行吧,個人的選擇。

我不會站在道德上指責什麼,畢竟你長大後就明白,你母親應該是主星貴族家的小姐,從小衣食無憂,讓他跟著你爸受苦,恐怕他家人也心疼。

想離婚,解脫也不能說打錯,更何況人自私點...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吧。

她到是是你媽,你彆太難過了。”說著揉了揉萊安的腦袋,“不過,我不會因為這個而離開你爸,”

萊安不可思議的看著沅予炩,然後又轉過頭,“從那之後,爸爸這邊的人從來沒有說過我媽一句好話,都說我媽是壞女人。”不過...想到這,小孩深吸了口氣,“我媽怎麼樣我說不好,但我外公外婆家其實不好,我知道的。我爸那時候剛出事,我外公家就打著大義滅親的旗號,誣陷了我爸,然後我媽就走了。”一分錢都沒給他們留!

沅予炩這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就有點絕了啊。

搖搖頭,“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彆想這麼多。就你這小腦瓜子,有這容量處理這麼多事兒嗎?”

萊安一點一點挪過去,靠著小叔,他害怕好不容易的平靜的生活在此崩潰。

現在有父親有小叔,日子過的開心而平和。

飛行車,終究會有停下的時刻,萊安在停車的瞬間慌的下意識抓緊了沅予炩的衣袖,可隨即努力平靜自己,和個小大人似的開門下車。

“爸爸會沒事的。”他給自己打氣。

沅予炩不知道說什麼,隻能揉揉他的腦袋安撫。

他們,算是晚到了。

就算接到通訊立刻就來也一樣晚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查理斯怕有事兒,更是為了照顧這兩人,所以等裡麵手術結束了才通知沅予炩。

溫迪特他們也早就到了,一個個眉頭緊鎖陷入沉思,眼中浮現了幾分不敢置信。

醫院的走廊上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這令沅予炩感到熟悉,這種感覺往往會伴隨著無望和痛苦。

躍過眾人,他直接攔住了剛從手術室內最後出來的醫生。

“我是他的妻子,說說情況吧。”預期從彆人口中知道,沅予炩更願意選擇聽醫生的。

那醫生已經年近中年,看多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生命無法控製的投入死神的懷抱。

而有時候,死亡固然悲傷,卻也是一種解脫。

“患者的情況...基本無法改變,不久前應該精神力收到過重創。”說到這搖了搖頭,“如今的技術,再好的治療也無力改變。抱歉,我們經曆了,但...第二次重創。”說到這頓了頓,“星際海盜太猖狂了,這種精神力武器應該是被整個星域都禁止的。”

沅予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對方,“說下具體的,精神力如今的現狀。”

“獸核,也就是精神力的核心碎裂,無法修補。這位患者隻能獸形...現在還能控製住自己的思維,但...你也知道,長久無法轉換人形,最終獸性會吞噬人性,我們預期可能在三年內就完全獸化,沒有人類思維。”醫生公事公辦的語調中也帶了幾分惋惜。

走廊上傳來一聲巨響,醫生已經習以為常,微微頷首告辭。

沅予炩再次道謝,轉身走向病房。

不久前沅予炩還和阿爾伯特的獸形玩的挺開心,這巨大的毒蟒為了自己變成過山車,甚至還努力開發其他項目,讓沅予炩啼笑皆非的同時,心裡又暖又甜。

如今,那條毒蟒因為狹小的病房而不得不盤成一坨,黑漆漆的,瞧著就怪可憐的。

沅予炩反手關上房門,拉了把椅子走到床前。

萊安都被擋在門外,這並不大的空間裡隻有沅予炩和阿爾伯特兩人。

顯然,阿爾伯特身受重傷,不止是精神力,這條黑色的毒蟒也有不好地方皮開肉綻,鱗片也掉了不少。

看著就挺疼的,不過現在更讓阿爾伯特難以接受的是,他堂堂一個天之驕子,必須麵對自己逐漸被野獸的獸形吞噬,最終無法改變無力改變的眼睜睜的注視著自己被迫從高等生物變成一頭沒有思維的野獸吧。

很多時候,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挺慘的,沅予炩也有些煩躁,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咖啡。醫院裡不能抽煙,也不能喧嘩。

再次回到床邊,阿爾伯特已經緩緩的睜開了他的雙眸。

那條巨大的毒蟒此時緩慢地移動了下自己的頭,“溫迪特他們會帶我離開。”

沅予炩喝了口咖啡,點點頭,“嗯”了聲表示在聽。

“你很喜歡萊安,我把其他的留給你,還有從主星帶來的財產,請你為我照顧他。”絕望而有氣無力的。

阿爾伯特此時此刻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他無法再崛起,他無法再...

垂下眼簾,“你替萊安改個名吧,就讓那個家族,永遠成為曆史吧。”

沅予炩又“嗯”了聲,喝完咖啡放下杯子。

房內,再次恢複寧靜。

阿爾伯特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次,他是真正的品嘗到了失敗,無法再複起的失敗。

他原本因為沅予炩而再次對未來充滿了期盼和構想,主星終究會亂,而如今他帶著溫迪特等人按兵不動也是休養生息,並整頓邁克爾家族曆年來的兵權。

主星上如今蹦躂的越高越是犯蠢的幾個皇子必定會為了兵權而做出最愚蠢的決策,把手伸向一個個駐紮在星球的邊防軍以及帝國內幾大軍事基地。

星域中的戰爭從來沒有停止過,如今帝國的平靜不過是一五十多年前,那場浩瀚的戰役後帶來的片刻平靜。

原本應該調養生息,並走向昌盛的帝國卻因為幾個皇子再次迎來動亂。

邊境外虎視眈眈的敵人並未放下他們的狼子野心,帝國若再次混亂,他們必定會趁機發起戰爭。

即時,他可以借著這次的機會與大伯一家聯手再次複起。

可如今...

阿爾伯特恨!他恨那些人居然如此歹毒,非要邁克爾家族一個不留才善罷甘休!

已經撤離主星並名存實亡的邁克爾家族對他們而言,又有什麼意義?這麼做既得不到利益,又會豎敵,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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