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23 汪(2 / 2)

銅鍋燒傷木炭,咕嚕咕嚕涮羊肉,那滋味得多美啊。

武芸風目光突然盯上狼群裡,那隻拖著一隻死山羊的大狼狗,這隻大狼狗叫妞妞,是蘇子言的狗,但是自她認識起,這狗就跟著狼群一起生活,明顯能看出她在狼群的地位極高,武芸風甚至覺得,它是狼群裡,除了白狼王外,另一個首領。

她對狼群不太熟悉,認知裡隻知道狼群有一個頭狼,兩個頭狼的情況卻沒聽說過。

若真是如此,一條狗當一個狼群的首領,也是挺牛逼的。

武芸風看著那條大狼狗將山羊屍體拖到軍犬營前放下,對著軍犬營裡的頭犬汪汪汪叫了兩聲,就走了,營地裡,頭犬凝望著妞妞離開的背影,遲疑了下,走出犬舍將羊肉拖了進去。

武芸風眯起眼。

它們這是在乾什麼?

為什麼頭犬白得了一整隻羊肉?

吸溜~~~~

實話,她眼紅(饞)了。

江雯雯每天都會給軍犬營送去一兩隻山羊肉,明顯感覺到這群仇視自己的同類們對自己友善了不少,這就是一大進步,果然任何物種,都可以用食物建立友情。

天下吃貨一家親,就沒有食物解決不了的問題。

寧丹軍營的將士們發現,那群吃肉不吐骨頭的狼群居然把羊群養起來了,它們每天趕著羊群去山上吃草啃草皮,晚上再趕回來,圍在狼群中間防止它們逃跑。

那八隻英勇的混血狼狗更是在隊伍裡上躥下跳,發泄著用不完的精神轟攆羊群。

短短幾日,這群狼就掌握了趕羊的技巧,將士們私底下給它們起了個外號:牧羊狼。

狼群有了這麼大一群羊也安心不少,它們有冬季前儲存食物的習慣,沒有提前準備打量的食物過冬,它們就會不安,它們並不在意食物是活的還是死的,有就可以,養著獵物,不過是費點事兒罷了,但是啃起來的時候不費牙口啊,比在凍硬的獵物身上撕肉輕鬆多了。

圈養的羊群裡有很多母羊懷了崽兒,江雯雯讓狼群重點照顧它們,多給吃草,多喂水,營養給它拱上去,不久之後,狼群迎來了一大波新養崽兒,母羊也開始產奶了。

這日一早,江雯雯叼著一桶新鮮的羊奶,白狼王拖著一整頭山羊,在軍營中招搖過市,一路往蘇子言的營帳中走去,那新鮮的羊奶和新鮮的羊肉,惹得一路看到的戰士直咽口水。

進了蘇子言的軍帳,蘇君正在打掃房間,見到大狼狗進來,趕緊過去接過它嘴裡的木桶,看著裡麵的羊奶,誇獎地拍拍大狼狗的頭:“真是好狗,我去熱奶,你們陪著子言。”

蘇君姐姐拎著羊奶出去了,白狼王將羊肉放在角落,回頭一看,自己老婆已經撲進了人類崽崽兒的懷裡。

白狼王眯眼,雖然是崽崽兒,但是雄性就是雄性,它心裡不太舒服,走過去擠進他們中間,硬是把倆人(狗)給分開,自己霸占人類崽兒的懷抱,讓他沒餘地再抱小母狗。

狡猾的狼,用它的智慧成功隔絕了心上狗與其他雄性的接觸,心裡美滋滋。

蘇君端著熱好的羊奶和早餐回來,羊奶拿的是兩人份,蘇君和崽崽兒一人一杯,江雯雯看著蘇君和崽崽兒喝光羊奶,心裡美得冒泡泡。

羊群抓得好啊。

崽崽兒還在長身體,就應該多喝點奶補補鈣。

姐姐也受了大罪了,也應該吃吃羊肉好好補補。

蘇君看著角落裡那麼大一隻羊說:“我們今天晚上吃火鍋吧,妞妞和大白也留下,晚上姐姐給你們煮羊肉吃,加點鹽。”

一聽鹽,白狼王耳朵立刻支棱起來,它吃過,淡淡的鹹香與生冷的血肉完全不同,是另一種特彆的味蕾體驗,它很喜歡。

白狼王舔舔嘴巴,顯然期待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蘇君從火頭軍那裡借來了一個大銅鍋,熬好的養骨湯填進去,加上炭火慢慢的咕嘟,裡麵放上蔥段、蘑菇,很快香味兒就出來了,姐姐還準備了各種辣椒油、芝麻醬等調料,雖然沒有後世齊全,但已經足夠調出不錯的醬碟。

寧丹國雖小,但在吃食上卻狠下功夫,調料也很豐富,他們最愛吃的還是要屬薑,山中水汽大,薑驅寒除濕,是他們飲食中常備的食物,與其他國家,現在還把薑當成藥材的一種不同,這裡很多藥材已經加入到飲食調味一欄中了。

羊肉鍋一起,來蹭涮羊肉的人還不少。

武芸風、鬱寒跑第一,秦虎將軍居然也厚著臉皮跟一群小年輕擠一起了,還有幾個老將也鑽了進來。

大家熱熱鬨鬨的吃火鍋,人越來越多,熟悉的、不熟悉的,擠擠挨挨疊了一層又一層,最後火頭軍的小頭領乾脆搬來一口大鐵鍋架在門外,將整隻羊骨架熬成了一鍋濃湯,裡麵放上泡好的乾貨、羊肉、羊雜和烙好的麵餅,誰來都能盛一碗熱乎的麵餅羊湯,先到先得,來晚的直接舔鍋底去吧。

外麵下起了初冬第一場雪,雪夜裡喝上一碗羊湯渾身都暖烘烘的,羊湯不夠分,有人端著湯碗跑到好友身邊,幾人分著喝,一人喝不上幾口,心裡卻又高興又舒坦。

他們惦記了那麼久的羊,今天總算吃到嘴了。

幾天後,富蘊城送來了一批冬衣,嶄新的軍衣,針腳縫的密密實實,裡麵是保暖的棉花,穿在身上特彆暖和,還有新作的軍靴,納的是千層底,踩上去又軟又舒服,行軍八百裡都不待磨腳的。

送物資來的人說,這是城裡幾家最好的繡坊趕工一個多月趕出來的,全城的繡娘都參與了,加班加點做出來的活計,小姑娘們眼睛一個個都熬的通紅,這衣服裡的棉花,是新棉摻舊棉重新彈開,一層一層仔仔細細地疊起來,密密實實的縫好,保證不竄棉,不起包。

新棉花,是富蘊城中的存貨,加上武德侯府與幾個商戶湊出來的。

舊棉花,是從百姓們家裡的棉衣棉被抽出來的。

他們說,棉衣棉被薄了,一家子擠一擠就暖和了,但是戰場上的士兵不能凍著。

身上的新衣千斤重,是百姓的愛重與期盼。

每一個領到新裝的士兵都十分愛惜,他們磨好了手中的木倉,隨時準備為了家城百姓浴血戰場。

入冬以後,狼群抓到了兩撥蠻邦那邊的探子,樂顛顛地交到了蘇子言的手上,半夜裡江雯雯聽到了人類的慘叫聲,那聲音很弱很小,但難逃她犬類的耳朵。

她聽出來是白天那兩個探子的聲音,她看向聲音傳來的刑訊室,白天的時候,她看到崽崽兒走進去後,始終沒有出來過。

有些人,不管兒時多麼的天真善良,突遭變故,家破人亡,被人折辱,心性會變得陰暗狠辣,冷血無情。

崽崽兒的心中有一片黑暗,充滿了仇恨,咆哮著、嘶吼著,折磨著還是少年的他。

江雯雯希望在這場戰爭中,崽崽兒能將所有的仇恨都發泄出來,當大仇得報,心中再無遺憾,到那時,崽崽兒可以鮮衣怒馬,快意的活在人間。

她會一直守在崽崽兒的身邊,守著他最後的溫暖,不讓他在仇恨中迷失了方向,弄丟了人心。

蠻邦消停了很長時間,顯然深秋那場戰役和失去的糧草讓他們損失慘重,元氣大傷,此時隻能苟在軍營中勒緊褲腰帶的熬著。

深冬時,樹林裡傳來一聲巨響,驚動山林飛禽走獸,空氣中傳來每逢過年時才有的熟悉味道,但江雯雯知道,那絕對不是絢麗的煙花。

江雯雯握緊了爪爪。

崽崽兒打開了一扇通往新紀元的大門。

這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稍不謹慎,就是屍山火海,血流成河。

崽崽兒,你將它製造出來,可能把握的住?

江雯雯憂心忡忡,他看到鬱寒背著崽崽兒,倆人灰頭土臉,興奮的往軍營跑來。

所有人都被恐怖的巨響吸引住,武芸風和老將們都跑了出來。

崽崽兒暢快的大笑,愉快的對武芸風喊道:“大將軍,我成功了,我做出來了,哈哈哈哈。”

江雯雯愣住了。

崽崽兒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笑得這麼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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