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第二百一十九章(2 / 2)

伏波 捂臉大笑 9480 字 5個月前

這話裡的意思可就深了,邱晟到底是怎麼死的?明麵上是死於昏君之手,實則是因為那些達官貴人,豪富巨賈的利益被人觸動,聯手使出的陰招。而這裡麵都有誰參與了,就不好說了。

現在這個“算賬”,可就不僅僅是收錢那麼簡單了,還有威脅之意。而她的聲音,她的腔調,還有她麵上的神情,絕不是一個尋常女子該有的。那外露的殺氣,簡直讓人脊背發寒。

發話的頓時噤若寒蟬,旁人心底也暗自打鼓,唯有朱明皺了皺眉。他的確沒有參與圍攻邱晟的事情,甚至可以說,這一屋子裡的幾位人恐怕都跟邱晟之死沒什麼關係,這恐怕就不是偶然為之了。

陸儉心中卻是一歎,她竟然還是說出來了。再怎麼私密的宴會,隻要話說出口,就勢必會傳到彆人耳中。這可不是威脅那麼簡單了,恐怕會讓一些人寢食難安。而伏波此刻又在身在番禺,身邊沒有大軍可以依靠,這簡直是把香餌擺在了一群豺狼虎豹麵前。

這也太過行險了,而且是實打實的危險,並非他當初耍的那種小把戲。若論瘋狂,這女子可比他要瘋的厲害。

氣氛一時有些僵硬,雷春生哈哈一笑:“伏老板真是好氣魄!隻是咱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是不是也該給點優惠,免收點掛旗錢啊?”

這話看著是湊趣,實則重點放在了“一條船的人”這句之上。雷家可是大茶商,最是靠海吃飯,兵力也沒多強,還是海上有人招撫的。

伏波自然聽出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既然都是朋友,那就一股免除一條雙桅船的費用吧。倒不是我貪得無厭,隻是事有規矩,不好輕易違反。”

雷春生心底暗暗咋舌,這讓步還真是卡的巧妙,一股一艘船,他們這些入了五股的,恰好能免除五艘船的費用,也正是他們這些人手下船隊的數量了。而朱氏是大糧商,能免十條船,也足以讓他的船隊行動無礙。這是真給了優惠,卻也卡死了他們擴充船隊的可能。妄圖借他們名號逃避掛旗錢,就成了異想天開。這真的隻是為了錢嗎?恐怕也是監視各家船隊,以免冒出能威脅赤旗幫的豪強。

還真是心思縝密,滴水不漏啊。光是這手段,就比邱晟當年要強上不少了。

眾人心思各異,伏波卻不打算給他們胡亂試探的機會了,再次舉起了酒杯:“既然我肯開這銀行,邀請大家入股,就不是奔著獨霸而來的。有錢一起賺,有財一起發,還望各位同心協力,拿住番禺港的銀根。”

這話口氣可太大了,然而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他們之所以加入銀行,為的不正是這遠大的目標嗎?若說赤旗幫掌握的是海路,那招商銀行掌握的就是商路了,這可不是尋常商戶能做到的,唯有跟這等海上大豪聯手,才有實現的可能。

一頓飯菜肴精致,酒水醇香,可是誰也沒吃出多少滋味。等到宴席散了,眾人各自歸家時,朱明找來了親隨,低聲吩咐道:“派人盯緊其他各家的動向,還有轉告陸公子一聲,伏老板此行太過招搖,走的時候還是小心點為妙。”

這話不得不說,萬一真有人生出歹心,他卻沒有提前知會,被人猜忌可就不美了。唉,那邱小姐當真是個奇女子,就是膽子太大,行事過於草率了。番禺城裡各方勢力也不會少了,哪能這麼大大咧咧露麵?就算官府不抓你,恐怕也有旁人要生出心思啊。

送走了所有客人,陸儉回到屋中,也帶回了消息:“已經有三家派人來提醒,恐怕有人會對你不利。”

“還真是有心了。”伏波正悠哉的坐在桌邊,不緊不慢的吃著東西,一點也看不出緊張。

陸儉也坐了下來,給自己斟了杯酒,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的心思,隻是君子不立危牆……”

伏波笑了出來:“誰說我是君子?”

陸儉皺了皺眉:“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也沒開玩笑啊。”伏波放下了筷子,悠閒的靠在了椅背上,“下馬威不用全套,誰會把我放在眼裡?沒看那些人都是來叮囑你嗎?”

陸儉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世人皆是這樣的想法,沒誰真正會重視一個女子,到也不怪那幾位老奸巨猾的家夥會疏忽這細節。

抿了抿唇,陸儉道:“要不這次還是讓我來做餌吧?”

倒不是他真的膽大妄為,隻是當初自己利用過她,也該有所表示。

伏波笑了:“這次的對手,可不是鬨著玩的。”

不等對方在說什麼,她就輕輕伸了個攔腰,站起身來:“好久也沒活動了,倒是可以鬆鬆筋骨,隻盼來人不讓我失望吧。”

之前的大戰,她是一軍統帥,輕易不能上前線。然而這樣的特彆行動,情況可就不一樣了,雷霆一擊,就得穩準狠才行,又有誰能比她更老練呢?

見伏波這副模樣,陸儉就知道自己勸不動了,輕歎一聲,把杯中酒一飲而儘。隻盼她能如自己所言,化險為夷,再打一場勝仗吧。

招商銀行這場盛大的開業典禮,吸引了不知多少人的目光,在剪彩中亮相的紅衣女子,自然也隨著閒談傳入了眾人的耳中。知道內情的,無不震驚於這位邱小姐的狂妄,卻也有些人暗自動了殺機。

宴席正式結束,銀行所在的院落就安靜了下來,第一天,又能有幾個會上門存錢的?等到日頭西沉,眼看就要城門落鎖時,小院的後門駛出了一輛馬車,前後左右都跟著護衛,快速朝著碼頭而去。

這樣的隊伍,其實並不引人主意,畢竟城裡的大戶出行,十有□□也是一樣的排場。而且那車廂的車簾遮的嚴實,根本看不清車中坐了什麼人。按理說,他們應該安安穩穩抵達目的地,可惜卻選了一條不該走的道路。

前往碼頭,有三條大道,一條小路,這一行人沒有走大道,反而選了人跡罕至的小道。這條路距離碼頭最近,又因道路窄小,沒什麼埋伏重兵的地方,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隻是他們能想到,彆人就想不到嗎?

才走出一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從後方傳來。

“止步!”

“勒住馬韁!”

護衛們立刻高聲呼和,那車卻分毫沒有止步的意思,駕車的馬兒還被蒙上了眼睛,直直向著他們衝來。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肯定是敵襲啊!

護衛們立刻取下了腰間短矛,毫不留情的拋了出去。拋矛可是標準的戰場技藝,蒙著眼的馬豈能躲過?身中數創,那馬兒嘶鳴著朝一旁栽倒,就在車輛失控之前,幾條身影竄了下來,飛一般的向著前方的車廂撲去。

人未至,聲先至,隻聽“篤篤篤”三聲悶響,弩矢已經穿透了車窗,狠狠釘在了車中。若是車中有人,此刻恐怕已經受了重傷,尖叫出聲。可惜,並沒有聲音傳出,更沒有鮮血迸濺。

在前麵禦馬的車夫轉過了身,冰冷的目光盯在了來敵身上,而她手中也有一把弩,還是標準的戰陣勁弩。

長刀出鞘,弩弦輕鳴,沒人發出戰吼,也沒人嘯叫呼和,一切都冰冷且安寧。不妙!刺客們明白自己是中計了,然而此時想逃,已經遲了!

眼前一黑,一名刺客被砍翻在地,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要咬舌,誰料身邊的護衛動作更快,一手扭住了他的臂膀,另一手反向一勾,就掐住了他的下頜。像一條出水的魚,他嘴巴大張,渾身都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身穿馬夫衣衫,嘴角噙著笑的年輕人緩步走來。

“你家主人是誰?”蹲在那刺客麵前,伏波漫不經心的抬起了手中勁弩,讓重新上弦的箭尖對準了他柔軟的下巴。

那刺客怒目圓睜,想要辱罵,卻根本開不了口。對方似乎也沒有等他開口的打算,輕輕一按扳機,整根弩矢就穿透他的頭顱,在天靈蓋上爆出了赤紅。

沒管沾在身上的血跡,她笑著站起身,對其他被控製起來,尚且留著條命的刺客們道:“可惜你們就沒那麼好的命了,想要個痛快的,不妨早早交代啊。”

再怎麼憤怒、仇恨的目光,都沒有實質的殺傷力,一群人被捆著扔進了車廂。伏波則又站回了原本的位置,拍了拍身邊馬兒:“走吧,好戲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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