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2 / 2)

氣氛逐漸尷尬,唐寧見狀不妙,趕緊道:“現在這附近沒有人,龍姑娘可以跟我們詳細說說秘境裡的情況了吧?”

龍蕊將約他們出來,名義上是吃飯,實際上是要對唐寧和司無岫說明情況。關於秘境的情報,唐寧他們知道的真的太少了。

“我也隻去過秘境一次,進入不到片刻就被彈出來了,其實進出都隻在一瞬間,而且四周都是昊山的景色,可是自己心裡卻能很清楚地感覺到。”龍蕊道,“等你們親身體會一下也能明白了,機會難得,我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什麼是萬全準備?”唐寧問。

“就算是被秘境允許進入的人,也隻有那麼一次機會。”龍蕊看著他們,“所以,丹藥符篆法寶,能帶多少就帶多少。目前我們還不清楚一次可以進入多少人,所以人選也是要考慮清楚的。”

說著,她對司無岫道:“如果人數當真有限製,我淵竹的人就隻有我、戴明傑和於浩去。”

唐寧這才知道,原來那位戴師兄的名字叫戴明傑。

不過……

“於浩不是你們的於師弟嗎?”唐寧奇道,“他上次在烏璐鎮受的傷還沒好吧?”

龍蕊有幾分尷尬:“於師弟上次是運氣不好,其實他還是頗有天分的,這次我們是打算帶他去見見世麵。”

“隻怕是他的身份來頭也不小,所以你們留了一個名額給他。”司無岫輕笑,“不過我對你們淵竹的事不感興趣。若是人數有限,我們這邊會有我、阿寧、唐二公子、玉荷與雷鵬五人。”

“按十人一組的話,還多了兩個名額。”龍蕊用以往的經驗對他們說,通常這種秘境的結界會設定成整數人準入,如果八個人都能進去的話,上限估計就是十個人,那麼就還空了兩個位置。

“彆的我也沒有人選了,這兩個位置可以賣給你們。”司無岫道。

“……賣?”龍蕊有一瞬間的呆滯,這種情況下,你們這邊沒有人了,難道不該是把位置“讓”給我們?

“沒有我,你們就隻能像街上這些武者一樣,在秘境外麵盲目打轉。”司無岫緩緩開口,目光冷靜,“再加一成秘境珍寶,這兩個位置就給你們,否則我隻能去街上找兩個順眼的了。”

龍蕊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用靈石丹藥甚至其他貴重法寶來交換,我都可以做主,但是……加起來你已經要了四成的出產,淵竹隻占六成,我不敢保證師者們會答應這個條件。”

“哦?”司無岫挑眉看她,“這次秘境任務,你不是淵竹修院的領隊嗎,難道連做主權都沒有?”

司無岫挑破了龍蕊的身份,讓龍蕊臉上的尷尬之色又濃重幾分。

她掙紮半天,最後隻好忍著心痛的感覺答應道:“好吧,一成珍寶,換兩個空位。”

“合作愉快。”司無岫笑了笑道。

龍蕊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愉快。商議結束,她立刻站起身就走出了雅間,和男神多待一會兒都讓她覺得難受。

既對那張臉還有一兩分心動,又實在很想一拳揍在那張漂亮的臉上。

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性子如此惡劣,司無岫怎麼就不能學學他旁邊的那個,同樣是美貌,溫順得跟小綿羊似的。

司無岫要是像唐寧那樣軟,她就能省下不少功夫了。

唐寧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龍蕊心中的形象已經降低到小動物的檔次了,他和司無岫出了酒樓,又往另外一家酒樓而去。

這家酒樓就不是在鬨市區了,地方很是偏僻,街上的人也不多,唐寧大老遠就看見司沉煙守在酒樓門口,一副引頸期盼的樣子。

“你們可算是來了!”司沉煙見到他們,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那個人就在樓上等你們。”

唐寧看了看司沉煙:“你也想去秘境嗎?”

“秘境裡的天材地寶,誰不想要?”司沉煙反問道,“說不定運氣好,撿到什麼功法,從此再也不用受苦受累,被人騎在頭上。”

唐寧想到的卻是,如果秘境真的隻允許一次進入十個人,那這妹子要跟誰一塊進去,她還進得去嗎?

不過看司沉煙如此自信滿滿的樣子,唐寧也就沒潑她的冷水,跟著司無岫的腳步進了酒樓。

這間酒樓的二樓沒有雅間,隻有幾張桌子,用屏風稍稍隔開,就算是保護客人的隱私。

因為這地方客人不多,整個二樓就隻有他們,和一名靠在牆邊的年輕男子。

唐寧多看了他兩眼。平心而論,這是典型的小白臉長相,白白淨淨斯斯文文,臉頰邊還有一個酒窩,不笑的時候都像是在笑。

隻是他一笑起來,唐寧就莫名覺得有些冷。

司無岫輕輕捏了捏唐寧的腰:“你乾嘛盯著他看,他能有我好看?”

唐寧無奈回過頭,他隻是在觀察敵人啊,跟好不好看的有什麼關係?

而且隻要司同學站在這裡,在場的人無論是誰都看不出來到底長得好不好看了。

所以這個問題的意義究竟在哪裡,隻是為了讓自己說出:“他當然長得不如你。”嗎?

司無岫滿意勾唇:“那是自然。”

這人的自戀和不要臉還有得救嗎,唐寧深深懷疑著。

剛才故意說得這麼大聲,搞不好對麵的人都已經聽到了,也不知道他會怎麼看我們。

“二位,請坐。”小白臉見他們過來,主動站起身,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似乎真的沒聽到唐寧和司無岫剛才的那番話。“在下華紳,久仰二位大名,今日終於得見,深感榮幸。”

“噗。”唐寧輕咳了下,這也是個被爹娘坑了的孩子啊,華紳什麼的,普通話不那麼標準的人說不定就讀成了“花生”。

“阿寧還小不懂事,華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司無岫對他淡淡道。

“無妨,唐小公子天真爛漫,我喜歡都還來不及,怎麼會與他計較呢。”華紳看了唐寧一眼,神情溫柔得快要滴水了。

臥槽,兄弟你說話會不會有點雷人,而且喜歡這兩個字怎麼能說得這麼隨便,信不信我揍你啊。

司無岫顯然也被對方直白的話聽得一怔,隨後臉色沉了下來:“我來此處並非為了寒暄,而是想知道,華公子為什麼非要讓我進入昊山秘境。”

“其實家父與令堂從前有幾分交情,秘境中或許有令堂遺物之事,也是家父與我說的。”華紳笑了笑道,“當年家父曾經將一樣重要的東西交給令堂保管,可自從她回到司家,到她去世,那樣東西始終沒有歸還我們。華家也曾派人去司家打聽,卻從未聽說令堂的遺物中有那麼一件東西,隻好認為是她當年帶入秘境,因此遺留在秘境之中了。”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司無岫冷冷道,“又是綁架,又是脅迫,好不容易讓我來到此處,想必那樣東西來頭不小吧。”

華紳歎了口氣:“是我華家的家主印信。”

唐寧忽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因為家主印信什麼的,必須是很重要的東西啊,這麼重要的東西當年華紳他爹為什麼會交給司無岫的娘親?

莫非是華老爺子曾經暗戀過司慕華?

“你家的家主印信,為何會在我母親的手中?”司無岫也問道。

“年少慕艾,那個……咳,你們懂的。”華紳有些不好意思道。

唐寧覺得這隻“花生”好像有點可憐。

司無岫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隻是淡淡點頭:“我明白了,若是能在秘境中找到你們的家主印信,我會帶出來給你的。”

“多謝司公子!”華紳急忙向他作揖致謝。

“不過這印信如此重要,你不打算親自進入秘境嗎?”司無岫盯著他看。

華紳搖搖頭道:“我嘗試進入昊山,卻沒有被秘境選中。”

“那你怎麼知道我可以進去?”司無岫犀利地問。

“因為我打聽到淵竹的人去天湘修院了。”華紳對他們說,“淵竹修院在昊山腳下經營數百年,根基深厚,想必他們會有辦法進入秘境。”

“你不去拜托淵竹修院,反而找上我,又是為了什麼?”司無岫繼續追問。

“華家和淵竹修院沒有太多交情,何況這是家主印信,與其拜托淵竹,倒不如將此事交給你。也正好給我一個機會,將過去那段往事告訴你……”華紳一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表情,唐寧覺得這家夥小時候也肯定過得不怎麼幸福。

自己的老爹暗戀彆人的母親什麼的……腦補一下妥妥就是一出狗血虐戀,上一輩的人關係可真複雜。

連唐寧都有點同情華紳了,但司無岫仍然是那副萬年寒冰的麵孔:“家主印信要是真的找到,你打算用什麼來與我交換?”

華紳麵色一僵,顯然沒有想到打出苦情牌也沒能混過去,他咳了咳道:“我可以保證令堂弟與堂妹的安全……”

“他們的生死我並不關心,司家人待我如何,想必華公子也有所耳聞。”司無岫打斷他的話。

“那……”華紳想了想,道,“不如司公子給我開一張單子,我必會想辦法滿足你的所有要求。”

“行。”司無岫從袖中取出一卷紙,放在他麵前,“正好我前些日子清點內庫,發現有許多材料告罄,就勞煩華公子替我收集了。”

唐寧看到對麵的華紳用一副快要吐血的表情接過那卷紙,慢慢展開,下拉,再往下……一直拖到了地麵,真是好長的一張單子啊!

等華紳看完單子上用蠅頭小楷寫得密密麻麻的內容時,那表情已經不是吐血,而是想吃人了。

唐寧有點想笑,但又不敢,因為他覺得華紳就像被逼到臨界點的氣球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炸。

所以他還是靜靜地在旁邊看戲。

司無岫道:“華公子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了……”華紳思考再三,覺得這單子實在是切中了他的要害,東西他不是弄不到手,隻是會讓他非常肉疼——換句話說,華紳不是負擔不起,而是想要負擔必然會大出血。

才接觸如此短暫的時間,司無岫就能清晰把握華紳所能承受的極限,甚至都提前準備好了材料清單。說明此人聰明異常,就算司無岫如今默默無聞,將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飛黃騰達了。

這也讓華紳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事情說定,那麼我和阿寧也該告辭了。”司無岫對他道。

“慢走,不送。”華紳將地上的單子重新卷起來,他也實在是沒力氣送了。

材料還沒收集,可華紳已經有種自己被司無岫給掏空了的錯覺。

兩人回到樓下,司沉煙還在門口守著,見到他們下來,忙問道:“你們和那人談妥了嗎?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會放我的小弟出來?”

司無岫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隻怕他手裡攥著的的不光是你的小弟,還有你吧?”

司沉煙臉色一青,隻好點頭承認:“他給我下了毒。”

“倒也正常,像你這般自私的人,手中隻有一名人質換成是我也不放心。”司無岫看著她道,“將你小弟扣起來,你父母勢必不會坐視不管,會逼著你去答應對方的條件。等你服下毒-藥,想跑也跑不了了。”

司沉煙眼眶一紅,淚水滾滾而落,司無岫推斷得一點不錯。

她當日確實是接到爹娘的急報匆匆趕回家,沒想到爹娘什麼也沒說,直接逼著她喝下一碗藥。等毒-藥穿腸,他們才告訴自己小弟被人綁走,司沉煙心裡恨得滴血,卻毫無辦法,隻好按照他們的要求做。

唐寧在一旁聽得嘖嘖,司家人怎麼儘是這樣的貨色。

和他們比起來,司同學完全可以說得上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

等到離開酒樓,唐寧才終於開口,對司無岫傾吐他滿肚子的疑惑:“你怎麼知道那個華紳會答應你的條件?那張單子是提前準備好的吧,你早就算準他會答應?”

這人簡直神了,他難道能在雙方見麵之前就查出對方的底細了嗎?

“在見到他之前,我並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司無岫微笑著掏出同樣的兩個紙卷遞給唐寧看,“所以我一共準備了三份材料單子,打算在見到他之後,根據他願望的迫切程度臨機選一份給他。”

唐寧把兩張單子都看完,簡直想給司同學遞膝蓋:“所以你把最長的那張單子給他了?”

“那畢竟是家主印信,值老了錢了。”司無岫模仿街邊小販的語氣,“怎麼能不狠宰一筆?”

唐寧忍笑道:“不對不對,你這個語氣不像!應該捏著嗓子說!”

司無岫果真捏住自己的喉嚨,又模仿了一遍。“這樣呢?”

“像了像了!這回十足就是個奸商了。”唐寧笑得打跌,沒想到司同學還有這麼幽默的時候。

司無岫看他笑得眉眼彎彎,臉上是純粹的高興快樂,心裡也不由有幾分柔軟,臉上的表情也有冰山初融的跡象。

“如果我是奸商,那阿寧是什麼?”司無岫側頭看他。

唐寧正準備說“那我就是奸商的好助手”之類的話,以表示自己和司同學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很有同舟共濟的自覺。

沒想到司無岫的下一句卻是:“地主家的傻媳婦?”

唐寧:“……”

友儘!

會不會說話啊!

這人怎麼能這麼煩!

唐寧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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