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岑本來坐靠在床背上, 聞言激動的坐直了。他發自肺腑的真心為陸驍高興。
瑞斯聯邦大學是帝星乃至整個聯邦下最出色的學校，第二名難望項背的那種，聯邦百分之七十的偉大將領都是從這座曆史悠久的大學走出來的。為聯邦培育了無數優秀的軍人。
現下在聯邦群眾心中地位超然的瑞斯聯邦大學主動向陸驍拋出橄欖枝，也許這不能改變什麼, 但總是一個好的信號。
“嗯。”陸驍低聲緩和應道。這明明是一個好消息, 但當他分享給淩岑時，卻莫名的有些難以啟齒。
淩岑沒能察覺陸驍的情緒變化，激動的連聲追問“什麼時間呀？是去總校麼？”
“下周，就在帝星總校。”陸驍說著直接把終端邀請函發送給了淩岑一份。
淩岑仔細的看了這份邀請函顰眉道“這上麵說…邀請你回去分享與蟲族和星盜對戰的軍事經驗……”
陸驍點頭“他們還送來了紙製的書麵邀請函。”終端消息已經能起到邀請作用，他們還是發來了正式的紙質邀請函。
瑞斯大學真誠的態度無可挑剔。陸驍頗為意動。
淩岑卻猶豫道“他們要讓你回去講蟲族…要不還是算了。”陸驍好不容易剛好一些，淩岑與陸驍相處是慢慢見證他的康複的。
他睡眠太輕, 剛和陸驍結婚時, 陸驍甚至在夢中都會大汗淋漓的從夢中驚醒。有時還會說一些古怪的夢語。
淩岑每次都裝睡瞞過去了。那些術語他在星網上查過，有一些能查到的釋義都是軍校教科書中的，指揮如何應對蟲族的陣型安排簡語。
他能揣測出陸驍的夢魘後大為心疼, 新婚時就因為這個緣故每夜纏著陸驍要他攬著自己睡。
陸驍緊張的身體僵硬, 淩岑表麵自然，怕流露的怯意傷到陸驍，心底卻比陸驍緊張百倍。陸驍夢中有時還會動手…他可不認為自己挨一下不會受傷。皮肉傷還好，以陸驍的身體素質, 手上勁力能輕易把他胳膊擰下來…
好在陸驍睡前要是能抱著他, 睡眠就安穩許多。也沒發生過淩岑擔心的事情。
陸驍剛艱難的好了一點, 現在瑞斯又要來勾起他最痛苦的往事來, 淩岑是非常不情願的。隻不過陸驍想去, 他不想說的太直白讓陸驍誤以為自己不願意支持他。
“為什麼？”陸驍疑惑詢問道。
“我隻是覺得…你好不容易走出來，沒必要為了演講去再回憶那些事。”
陸驍失笑“沒事的，之前的事對我已經沒有影響了。”
陸驍看著淩岑在終端視頻裡一臉不讚同的神情，褪去笑意沉吟著嚴肅向淩岑解釋道“其實最主要的是瑞斯走出來的學生，大多會進入軍隊。”
“戍衛聯邦安全。如果我能多教給他們一些經驗，也許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損失。”陸驍低聲道。
淩岑一陣沉默，如果讓他選，他肯定不會去，這些是擊垮陸驍的根源，他因此殘疾、甚至瘦削的隻剩一把骨頭，性格大變。他已經為聯邦做的夠多了，付出了他所能付出的一切。現在自己隻希望他能安安穩穩的過後半生，而自己會一直陪著他的。
可這不是陸驍想要的，淩岑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好，我支持你，去。”淩岑柔聲道“我到時會去陪你的。”
“不用，你不要再請假了好好拍戲。”陸驍阻止道，簽了合約卻不能專心工作，會影響他的信譽的。
“淩岑。”
“嗯？”淩岑低聲應道。
“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就算一生隻能坐在這裡跟你說話，隻要仍是聯邦軍人，我就沒理由畏懼。”陸驍指了自己不能移動道雙腿，笑著告訴淩岑。
陸驍抬首，挺翹的下巴高傲揚起，淩岑從未見過這樣驕傲的陸驍，一時失神。
“我之前一直在軍部戍衛聯邦，對聯邦俯仰無愧。但我…愧對你。”陸驍低聲道“從一開始，你的丈夫就是殘疾的，丈夫該做到的，他都沒能做到。反倒要你來照顧他。他並不合格…”
“不是的。”淩岑隻有搖頭，平日的能言善辯變得笨嘴拙腮“你是最好的。”淩岑幾番努力也隻能呐呐說出這句。
陸驍的好，並非流於表麵，外在條件也不是他的缺陷，隻是他的一部分，淩岑早已能坦然接受這一切。
“嗯。”陸驍明白淩岑的心情，低聲安撫他。
陸驍想起一事來告知淩岑“你父親…他過來了。”
淩岑還沉浸在對陸驍的心疼裡，他從不知道陸驍有這樣的想法，一直以為他就是有些不夠喜歡自己而已…
舉個例子，也許他對陸驍的愛意是一百分，陸驍卻隻給他八十分的回應，但他已經十分滿足了，一段感情裡先愛上的那個人總要多付出一些，陸驍能給他八十分就已經夠了，剩下的二十分，時間會慢慢讓陸驍改變的。
他一直抱有這種想法。但此刻方知陸驍原來也像他一樣患得患失。陸驍不似自己巧言，但他們對彼此的心意是完全一致的。
淩岑感動不已，突然想起自己自幼手氣就極差，一直想看自己什麼時候會轉運。
小時和朋友玩填字遊戲，他總能抽到最難的那個，獨立後工作，公司年會宣稱中獎率80的三等獎，他連續三年都沒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