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第64章

“康令史。”

康穀被叫住,轉頭見是新來的林員外,趕忙見禮:“下官見過林員外。”

林福擺手示意不必多禮,說道:“康令史,麻煩你將屯田司一年內所發政令、屯田魚鱗冊、以及京中公廨田魚鱗冊幫我拿來。”

“下官這就去。”

康穀說罷就去了屯田司存放卷宗的屋子,再轉回來時,身後跟了一人,兩人都是卷宗抱滿懷,差點兒抱不過來。

“林員外,你要的都在這裡了。”康穀邊說邊將卷宗整整齊齊放在桌案上。

林福看他把卷宗碼得整整齊齊,政令全部按時間排好、屯田魚鱗冊按每道擺好、公廨田魚鱗冊按分給各衙門的大小放好,在心裡給他點了個讚,這嚴謹的作風,強迫症看了都會爽。

“康令史在屯田司任職多久了?”林福問道。

“十年有餘。”康穀道。

林福微微有些吃驚:“十年一直做書令史?你沒去銓選入流嗎?”

康穀赧然:“此事說來話長。”

林福以為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尊重他的隱私,不欲再問,旁邊一直站著的大眾臉小吏踴躍發言:“林員外,長話短說其實就是守愚兄走背運,每次他想考吏部試就總有些狀況讓他考不了。這一次聖人開製科,他都去吏部交了文解家狀,誰知考前害了一場風寒,生生就錯過了。”

林福:“……”

小吏:“我總說讓他去拜拜文曲星,他就是不去。”

康穀臉漲紅,瞪了小吏一眼:“休得在林員外跟前胡言。”

林福看向那大眾臉小吏:“這位是……?”實在想不起來這是誰了,甚至懷疑剛才認人時有沒有過這個人。

“林員外,下官掌固龔喜祿。”大眾臉小吏嘻嘻笑。

林福點點頭,盯著龔喜祿的臉細看兩息,努力把他的大眾臉記住,然後讓兩人自去忙,她拿起一份日期最近的政令卷宗看起來。

康穀都走到員外郎值所外了,忽然頓住腳步,龔喜祿一時不察一頭撞上他的背。

“怎麼忽然停下來?”龔喜祿揉著鼻子問。

康穀調頭快步又走回員外郎值所,龔喜祿雖然一臉懵逼,但跟上的步伐一點兒也不慢。

“林員外,你說的研究小組,下官想出任一組組長。”康穀衝到林福麵前大聲說道。

林福抬頭,放下卷宗,問道:“若你為組長,你欲如何做?”

康穀想了想,說:“我會從各地甚至是番邦收集種子,種植過後將產量高的種子推薦給農人們。”

林福又問:“那你想做哪一組的組長?”

康穀很糾結,他是小吏家庭出身,雖然不是高門貴族,但也從未親手執過耒耜下過地,在屯田司這些年做的也是向各州屯發政令、整理文書這類工作,讓他選自己要研究哪種糧食,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麼選。

“我先跟你說一下吧。”林福讓

...

秋夕把實驗室章程拿來,翻開到其中一頁,點了點,“若是要研究稻,就得去江南;其他的倒是在關中一帶就行了。”

康穀看來看去,反正都隻吃過沒種過,就隨便選一個好了。

他隨手一指:“那就稷吧。”

林福:“……”

看她不說話,康穀忐忑:“不可以嗎?”+;;;.

“可以。”林福拿過紙筆寫下康穀的名字和對應的組彆,“你這幾日可以好好看一看我擬的章程,應該能給你一點兒啟發。”

康穀驚喜:“多謝林員外。”

林福道:“不必言謝。我說過,機會是給有準備有勇氣的人的。”

龔喜祿看康穀這麼輕易就討好了林員外,心中不禁瘋狂長草,等康穀說完,他就笑嘻嘻問林福:“林員外,下官也想做個組長,可以嗎?”

誰知林福輕易答應了康穀,卻毫不留情拒絕了龔喜祿。

“你有心了,我看你給康令史打個下手挺好。”這大眾臉笑得油滑,一看就不是誠心要搞研究的。

龔喜祿被拒絕了也不沮喪,反正也是湊個熱鬨,能給守愚兄打下手他也挺開心。

康穀與龔喜祿再次離開後,值所再無人來,林福專心看起卷宗。

日頭西移,值所的門被敲了兩下,林昉在外頭笑嗬嗬:“林員外,看什麼看得如此出神?”

林福放下卷宗,讓秋夕幫忙收好,也笑嗬嗬:“喲,林員外,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林昉懶得進去了,招手讓妹妹快些出來,“老四在外頭等著,回家吃飯了。”

林福簽了值表下值,與兄長並排往外走,與林昕彙合。

“對了,阿爹呢?”

“赴襄武郡王府宴去了。”林昉道。

“噫……又是襄武郡王家的夜宴。”林福嘖嘖有聲:“前兒個老爹還從襄武郡王府上帶了個舞姬回來,這次又準備帶點兒啥土特產。”

林昉敲了一下妹妹的頭:“口無遮攔。”

林福乜他:“林員外,毆打朝廷命官是要被打板子。”

林昕走在一旁抿嘴笑。

三人回到家中,就立刻去了期遠堂給老夫人請安。

林福第一天上值,老太太這一個白日就沒有放下心來過,又怕她被人欺負了受委屈,又怕她欺負彆人了搞不好同僚關係,看她回來了,立刻就問:“今兒個在公廨裡都做了

...

些什麼?”

林福莫名就有一種自己是第一天上幼兒園的小朋友,回來被家長問“今天在幼兒園都和小盆友們玩了些什麼呀”,雖然她並沒有上過幼兒園。

“就是看卷宗,沒做彆的。”林福說。

老夫人眉頭一皺:“他們就讓隻你看卷宗?”這不是欺負人麼!

林福明了老太太的意思,笑著解釋道:“阿婆,是我自己要看的,通過卷宗可以了解司裡的日常工作和運作。”</得知孫女兒在衙門裡沒有被欺負,老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叫人擺飯。

林福看了兩日的卷宗,堪堪看完大半。

第三日散朝用完廊下食,到了公廨裡繼續看卷宗,屯田司從主事到掌固都等著她說實驗室的事情,隻要她一說,他們就集體反對,堅決不配合。

可林福仿佛忘記了一般,沉迷卷宗無法自拔。

康穀幾次坐立難安,眼瞅著就快到下值時間了,實在忍不了,去提醒了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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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忘了?”林福笑道:“放心,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忘不了的。再等兩日,稍安勿躁。”

康穀急道:“可是他們……”

林福抬手示意他不用說了,“我知道,好戲不怕晚,你等著看戲就行了。”

康穀不知道她葫蘆裡買的什麼藥,隻能耐著性子等。

第四天,屯田司眾人嚴陣以待,林福依舊在看卷宗,未提實驗室之事。

第五天,屯田司眾人繼續嚴陣以待,林福卷宗都快看完了,還是未提實驗室之事。

第六天,屯田司隻有極少幾人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林福已經看完卷宗,提前下了值。

第七天,休沐,晏陳邀幾個同僚喝酒,席上談及此事,多有嬉笑輕蔑之言。

第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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