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2 / 2)

“是關於蕙娘的。”林嘉芸說。

林嘉蕙?

“她又怎麼了?”

“蕙娘似乎與秋露有來往,”林嘉芸道:“我好幾次瞧見她們兩人在一處說話。秋露是祖母身邊的伺候的,我就是怕……”

怕什麼,她沒有說。

這種空穴來風的話她除了能跟林福說,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她轉年出了正月就要出嫁,最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家中出事,因此她並不吝於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林嘉蕙或者是彆的人。

“我知道了,我會讓人去盯著林嘉蕙。”林福頷首,又道:“待三姐姐出嫁,我給三姐姐添妝。”

林嘉芸笑了笑,隨後放下茶盅,道:“我就不打擾五妹妹了,我那嫁衣還沒繡完呢。”說罷,就站起來準備走了。

林福將林嘉芸送出景明院,回來吩咐朱槿安排人去盯著林嘉蕙。

朱槿這個包打聽小能手,彆看性格有些咋咋呼呼,大概是看上去一點兒攻擊性都沒有,她在府中仆役裡很吃得開。

得了林福的任務,朱槿拍著胸脯:“姑娘放心好了,保證把蘭心院盯得死死的。”

林福說:“辦得好了,有獎勵。”

朱槿嗬嗬憨笑,來個獅子大開口:“那姑娘,我想吃玲瓏珍器的紅羊枝杖。”

“好好好,辦好了,讓你吃一整隻羊。”林福答應著回到書房,看到正在整理自己手稿的秋夕,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她坐下來,問秋夕:“我聽說你和秋露不是家生子,而是幼時賣來侯府,一直在祖母院子裡伺候的,是嗎?”

秋夕停下動作,輕聲說道:“是的,我和秋露是同村。就是姑娘你出生那年,關中大旱,沒有糧食,整個村裡老人和孩童是最先餓死的。我和秋露那時才三、四歲,很多事情我也記不太清了,隻記得跟著阿爹阿娘還有阿弟和同好多人一起出了村,一路走一路走,路上有人死去有人被賣掉,然後我和秋露被一起賣到東平侯府了。”

三、四歲的小孩兒買來能做什麼,無非是老夫人一時的惻隱之心,救下兩個孩童,算是給剛出世的孫女兒積福(誰知道積錯了人)。

在東平侯府的日子比以前好太多,老夫人雖然為人嚴厲,但賞罰分明,而且老夫人還讓吳嬤嬤教她們識字學理,身為仆役,這是非常難得了。

秋夕對老夫人是極感激的。

“秋夕,”林福沉吟道:“我將你放良吧。”

秋夕大驚:“姑娘……”

她曾想過,將五姑娘伺候好了,在五姑娘大婚時求她一個恩典,將自己放良了出去自行婚配。但如果主人家不願意給她這個臉麵,她也不強求,她感激老夫人,亦是欽佩五姑娘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五姑娘竟先提出要給她放良。

再聯係到剛剛說的秋露,秋夕一時心中甚是惶惶不安。

“姑娘,我……”

“這個事情,我其實想了有一段時間了。”林福坐下來,也示意秋夕坐下說話,“看你整理我的筆記手稿,記錄我說的各項事情的要點,皆條理清晰,抓得住重點。我就在想,將你放良了,讓你去試試流外銓,考個書令史什麼的。”

秋夕整個兒都驚呆了,她如何能想到,五姑娘要將她放良,是要讓她去考個流外官,這……這可能嗎?

林福道:“你畢竟是奴籍放良,科舉估計是不行的,考流外應該沒問題,我去吏部問問。如果能考上,加把勁兒升上勳品,將來也能入流的。”

“姑娘,我……我……”秋夕顫抖著嘴唇,已經泣不成聲。

林福卻絲毫不解彆人的感激之情,還以為秋夕是擔心女子不能考流外銓,大力保證:“放心,有我在朝中,怎麼著也得給女子掙得一個機會。一年不行就兩年三年,你先準備著,我也去給你找一些以往的考試題做做。”

“姑娘!”秋夕猛地一下跪在林福麵前,深深拜下,“姑娘再造之恩,秋夕沒齒難忘。”

若自己真能去考流外銓,就是拚了命也要考上,以報五姑娘。

林福被她這一跪嚇了一跳,趕緊把人拉起來。

“我找個時間跟祖母說說這事,你放良了也不必出府,就做本官的門客吧。”

秋夕又要哭,林福趕緊讓朱槿給秋夕擦眼淚。

“秋夕姐姐,我可是從來沒見你這樣哭過。”朱槿擦眼淚的動作十分粗魯,把秋夕的臉都擦紅了,被瞪了還笑嘻嘻:“姑娘給你放良是好事,應該笑才對,等你考了官,以後可要多多提攜姐妹喲。”

林福瞅著笑嘻嘻的朱槿,覺得自己不能厚此薄彼,便說:“不如給你也放良了,跟秋夕一起考流外銓。”

嚇得朱槿把手帕一扔,撲過去抱住林福的腿,大聲道:“我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我不走,我就要伺候姑娘一輩子,姑娘在哪兒我在哪兒。”

林福:“……”

朱槿仰頭:“而且我走了,誰幫姑娘打聽各種街頭巷尾的傳聞,誰幫姑娘盯著蘭心院呢?”

林福:“……”

這什麼破侍女,說的她好像很八卦一樣,見天兒的讓人打聽東家長李家短的,並沒有好麼!

而且林嘉蕙,她並不放在眼裡好麼!

朱槿:“而且以我這腦子,肯定是考不上的,就不浪費時間了。”最後這句才是心裡話。

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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