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2 / 2)

“曹雙,各人送來的禮單在你那兒吧?”秦崧邊走邊問。

“正是。”

“林員外的禮呢?送了什麼?”

“大王是問哪位林員外?”

秦崧停下腳步,偏頭瞅著膽大包天的曹長史。

曹雙嘿嘿笑,將林福員外郎送到王府的禮給說了一遍。

“就這些?”秦崧問。

“正是。”曹雙說。

心裡則叨咕:自家大王過分了啊,林員外的禮不輕不重,正適合她六品官的身份,送得多有水平。自家大王不能仗著……咳咳,就讓林員外送重禮吧。

這樣特彆像……恃寵而驕?

好在秦崧不知道曹長史的內心活動,繼續往武德殿走。

武德殿裡音樂飄飄,舞伎跳著綠腰舞,在場中旋轉,輕盈柔美。

賓客們三五成群站在一塊兒說著話,等待魏王到來。

來赴宴的賓客名單是皇帝擬定的,皇親國戚、朝中重臣、青年才俊,場麵比之太子生辰都不差幾分。

三皇子秦峻站在太子秦崢身旁,語氣酸溜溜地說:“魏王兄到底最得父皇喜愛,生辰宴讓父皇這般操心。”

秦崢掃了秦峻一眼,不做理會。

老三真以為自己不知道,他是故意這麼刺他的?

四皇子秦峰溫聲道:“三兄此言差矣,之前太子殿下生辰、六弟九弟生辰父皇不也大辦了。”

秦峻看著秦峰,笑道:“那下月便是四弟生辰,咱們又有酒可吃了。”

秦峰亦笑:“這樣的話,三兄生辰時,不僅父皇操心,還有母後為三兄操心,想必更是美酒不斷。”

“四弟這話說得倒是不錯,”秦崢說:“母後對三弟向來上心得緊。”

秦峻說:“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難道崔母妃就不上心四弟嗎?”

秦崢心中又是一刺。

他這兩個野心勃勃的兄弟都有母家幫襯,而他這個太子的母家卻是被父皇親手毀了。

“幾位兄長,父皇今年怎麼咱們的生辰都大辦呀?”九皇子秦嶽強勢加入群聊,“以前不都隻有賞賜?”

他的兄長們被問倒,隻能沉默。

幾位皇子如何知道皇帝此舉是何用意,隻能誠惶誠恐地叩謝君恩。

秦嶽一句話就把天聊死了,看兄長都不說話,不為他解答,就氣鼓鼓走開了。

他也是有小脾氣的。

“林員外。”秦嶽走開,瞧見與林昉並肩而站的林福,歡快打招呼。

這一招呼,把兩個林員外都招呼得轉過頭。

“九皇子。”林昉林福向秦嶽拱手。

秦嶽跑過去,拉著林福的手,“林員外,走走,我們一邊說話,你給我說說種麥唄,王傅說你巾幗不讓須眉呢。”

秦峰瞧著秦嶽把林福拉走,收回視

線,便見秦崢、秦峻都看著林福,神情各異。

他一笑,說:“小九的王傅說得不錯,林賢祐的確巾幗不讓須眉。”

秦峻掃了秦峰一眼,輕笑一聲。

秦崢眉頭極快地皺了一下。

這時,武德殿的內侍來報,魏王到了。

秦崧大步走進正殿,眾賓客向他行禮請安,他跟太子見了禮,請太子主位上坐。

太子自然不能在此時奪了壽星的風頭,尤其此生辰宴還是皇帝讓人操辦的,推辭了一番,率先坐在了左下第一位,隨後秦崧入座,眾人一一坐下。

樂聲再起,舞姬再度旋轉起來,賓客們依次向魏王敬酒,說祝賀辭,才高者當場賦詩。

武德殿正殿一片歡聲笑語,酒酣耳熱之際,不少人酒飲微醺,懶散靠在憑幾上,或高談闊論,或舉杯痛飲。

林福身後一直伺候她的宮人手中端著的酒壺,裡頭不是酒,而是各種鮮果榨成汁液,因此坐在她身旁的林昉都半醉了,她還十分清醒。

朝主位上的秦崧看去,正好秦崧也在看她,目光毫無醉意。

林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殿下,秦崧微微頷首。

兩人一前一後起身離開,林福出正殿,秦崧就等在外頭。

“王爺可醉了?”林福問。

“未曾。”秦崧說。

“那王爺是海量。”林福調侃。

“我杯中與你一樣,皆是果汁。”否則那多人敬酒,一杯又一杯喝,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機智。”林福豎起大拇指點讚。

秦崧帶著她離開人來人往的正殿外,走到後頭景致極好又僻靜的園子裡。

他低頭看著身高已經長到他下頜的小姑娘,想說“你說要送我一份特彆的生辰禮,我怎麼沒瞧見”,但又覺得不好意思,哪有這樣討禮物的。

“咳咳,”秦崧清了清黏膩的嗓子,問道:“你叫我出來,所為何事?”

林福說:“送禮呀。”

她話一落,就見對麵秦崧雙眼歘地一亮,隱隱含著期待的看著她。

林福本來還想賣賣關子,這下不忍心了,從腰間荷囊裡取出那枚她定製的玉佩,鄭重交到秦崧手上。

秦崧摩挲著溫潤的羊脂玉佩,看著林福,喃喃:“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

林福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杏眼彎彎:“何以結相於?金薄畫搔頭。”

秦崧亦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其笑也,能讓日月失輝。

作者有話要說:“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何以結相於?金薄畫搔頭。”——by【魏晉】繁欽《定情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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