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目前不是走進死胡同了嗎，我覺得我們應該換個方向思考。”
“彆吵了，你們有沒有發現，好像在我們進山後那些村民就沒追過來了……”
薑曜沒有參加這些沒有意義的討論，吃完一條烤魚一小片羊肉後用某個水係魔法師凝聚的水球洗過手後，活動了下自己的筋骨，沿著進來時的方向往外走。
傅醒腿上的傷口在藥物作用下不再流血，灰白的麵色有所舒緩，跟著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
薑曜停下，瞅他一眼，拒絕的話到嘴邊，想起還需要試探的那個目的，改變主意道：“可以。”
兩人三言兩語，其他人聽出他們這是要離開山洞，立刻不安起來。
“陽陽，你們……”程千帆追出來。
薑曜擺擺手，留下六個字：“你們隨機應變。”
她又不是傅醒，不當保姆。
光線稀薄，山林間黑影幢幢，四周安靜地隻剩下腳下發出的窸窣聲響。
白天找不到新的線索，那就隻能冒險在夜色中行動，看看是不是會有新發現了。
“木屋主人好像真的沒追過來。”即將出密林的時候，傅醒忽然開口，“可能是沒有必殺我們的想法，也可能是不用他們親自出手也能達到目的。”
薑曜前進的腳步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天上初露光華的月亮，嘻嘻笑了。
“富貴險中求嘛傅叔叔。”
她通關為什麼快，除了聰明，還因為她敢想也敢做。
兩人踏出密林，來到毫無遮掩的草坡。
天上的月亮似乎更亮幾分，將四周的景物輪廓照得分明。
身後的山與樹，遠處木屋的燈光，剛過腳踝的青草地，還有遠方似乎能夠看見的波光粼粼的水麵。
“兩個月！”
薑曜腦海中靈光乍現，看向傅醒。
傅醒秒懂她的意思，“過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無聲地在草坡上奔跑，很快來到河邊。
河水依然溫吞地流淌著，沒有隨著夜晚發生狂暴的異變，因為光線不足而顯得黑沉沉的水麵此刻正倒映這一輪彎月，月型完整，和天上的月亮一般無二。
“是這裡。”
謎語不等於單個字謎，兩個月也就不必組合成一個字來看。
話音落下，曾經響過一次的提示音又在每個玩家腦海中播了一遍。
“沒錯哦，六十天就是兩個月，恭喜玩家星星觀測者、凍頂烏龍破解奧爾寶藏之謎，主線任務‘被入侵的世界’完成度10%。”
“魚目成珍珠，敵人是朋友。”
“尊敬的玩家們，繼續冒險吧！”
時隔一天終於有了新進展，山洞裡的玩家們紛紛激動起來。
“她一出去就有進展了，果然還得是她！”
“媽的，不得不說跟她一夥就是有安全感。”
聲音多了難免摻雜點酸裡酸氣的。
“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她是不想被我們分走貢獻度，故意不把發現說出來，特意繞一圈回去觸發遊戲節點的嗎？”
此話一出，眾人一言難儘的看向他。
“你是新人吧，不知道大佬指揮我們乾事兒也是大佬拿積分大頭嗎？那一百兩百的積分他們還真看不上眼。”
“你不樂意你走吧，我巴不得次次劃水被帶飛，反正沒本事拿MVP。”
“你叫什麼名字，平安小鎮現在統一了知道不，你清不清楚你現在在編排誰？”
眾人群起而攻之，那人被說的麵紅耳赤也不敢再反駁，隻能低下頭當自己不存在。
畫麵回到河邊，薑曜二人已經開始探討係統進度提示和鼓勵話語中間夾雜的那十個字。
“魚目成珍珠，敵人是朋友……”薑曜反複咀嚼這句話，“前半句暫且不論，這個敵人是指誰？怪物還是村民？”
傅醒：“怪物完全不能溝通，村民卻可以交流，我更傾向於村民。”
薑曜想起早上和NPC的對話，木屋主人在NPC口中是——迷茫的鄰居朋友們。
“也就是說，我們和村民或許不是站在對立麵的，但今天晚上他們確實有把我們一網打儘的意思……魚目成珍珠，難道要完成這個前置條件，才能和這些村民正常相處？”
“嗯。”傅醒也這麼想，然後把昨天晚上得到的那句提示也重複一遍，“所有的荒誕都是真實，被入侵的世界沒有不合理。基於這句話，有沒有可能魚目成珍珠就是字麵意思？”
他指向天上和河麵的月亮，“線索指引我們來到河邊，河裡有魚。”
兩人的目光齊齊落在水裡。
淺淡的月色下，波光閃動間漆黑的水麵忽然出現一抹紅色，紅色生物的速度很快，破開水麵的月亮高高揚起一抹巴掌大的魚尾，隨即沉入水底。
薑曜二話不說跳下去，摘了帽子當網從下往上一掏。
紅色的鯉魚被帽子拋起，月光下它的眼睛閃爍著珍珠的瑩潤，驚鴻一瞥，傅醒慢了一步，鯉魚從兩人的包圍圈中溜走，閃電般逃竄。
眼看著它就要消失，也不知道今晚還會不會出現，薑曜當機立斷朝水麵施展技能。
魔法杖尖冒出紫色的瞬間，傅醒一把抓起薑曜使其脫離水麵。
雷水相碰威力放大數倍，短短一秒遊出近十米的紅色鯉魚沒能快過水導電的速度，直接被電麻了，翻著肚皮浮上水麵。
與此同時，薑曜雙腳落地，身上的水珠嘀嘀嗒嗒滲進草地。
身後傳來傅醒狠狠鬆了口氣的聲音。
“你要跟它同歸於儘嗎？”
薑曜轉過頭拍拍他的小肩膀，一臉無辜：“不是有你嗎凍頂烏龍？”
傅醒沉默，無言以對半晌，把魚撈起來。
魚目位置果然被珍珠所取代，隻是伸出手去還未觸碰到，掌中一輕，隻留一顆晶瑩圓潤的珍珠靜靜躺在手心。
他開口：“現在回……”
隻說了三個字，強烈的危機感令他回頭，十餘隻怪物正朝他們的方向極速靠近，轉眼間距離便縮短了上百米。
薑曜也看著那個方向，語氣無比誠懇：“我覺得打不過，你覺得呢？”
傅醒：“……確實。”
“那還愣著乾什麼？”
薑曜說著拔腿就朝村子的方向衝刺，頭也不回。
“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