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相(2 / 2)

穿成侯府傻女 漫步長安 12245 字 6個月前

裴元惜眸光如水,“好一個忠心為主的奴才。是不想做妾,還是不能為妾?”

靜寂的屋子裡,勞媽媽瞬間呼吸急促。那個小丫頭已經躲到一旁的角落裡,頭低低低的。勞媽媽淩厲的眼神向刀子一樣紮過來,她頭埋得更低。

沈氏手打得發麻,腦子亂成一團根本不明白裴元惜話裡的意思。“元惜,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母親,勞媽媽可不是不想當妾,而是她沒有辦法做妾,否則她怎麼可能把機會供手讓給李姨娘。後來她之所以慫恿李姨娘換孩子,是因為她心裡扭曲,看不得彆人嫁人生子。”

勞媽媽的眼神徒然瘋狂,怒視著裴元惜。早有婆子瞧出苗頭不對,死死控製住勞媽媽,生怕她突然發瘋。

她暴起的樣子像是被踩到尾巴毒蛇,眼珠子凸出像淬著毒。一副恨不得撲過來咬人的癲狂樣,好不嚇人。

“你說什麼?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賤人!”

可惜那兩個婆子死死按著她,她隻能用恨毒的眼神瞪著裴元惜。

裴元惜嘖嘖兩聲,“看媽媽這個樣子,定然是被人戳到痛處。一個想與人為妾,想借著身體往高處爬的女人偏偏不能侍候男人,媽媽這些年必定活得很痛苦吧?”

勞媽媽凶狠的眼神射向那小丫頭,“死丫頭,竟然背叛我!”

“小喜可沒有說你的壞話,她不過是說了一些你日常的習好。”

在小喜侍候勞媽媽這幾年,勞媽媽什麼事情都會指使她做,唯獨有一件事情從不讓她插手,那就是洗衣服。

勞媽媽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這不是很奇怪嗎?

“二姑娘真是有心,竟然會關心奴婢的日常習好。”她瘋狂的眼神快速恢複,仿佛剛才發瘋的樣子隻是在場之人的錯覺。

裴元惜淡淡道:“石女無法成親生子,這麼多年來媽媽定然過得備受煎熬。”

石女二人,像詛咒一樣刺激勞媽媽。她瘋狂的眼神又起,要不是婆子們死死壓製著她,她真會衝過來咬人。

這麼多年來,勞媽媽從來都是把自己收拾得一絲不苟,借此來掩飾自己身體的缺陷。裴元惜說得沒錯,要不得她自己不能侍候男人,怎麼可能會讓李如蘭當上姨娘。

掩蓋多年的秘密被人當眾揭穿,她羞恨難當。

“你怎麼知道的…你這個賤人,你這個狗雜種…你為什麼沒有早死!”

“我若死了,天理何在!”裴元惜冷冷直視著她,清澈的眼神卻像寒潭一般冰冷刺骨,“你和李姨娘做的惡,老天都看得明明白白。你因為自己不能嫁人生子,所以久而久之你恨所有能嫁人生子的女子。我母親同李姨娘是你日日接觸之人,她們過得越好,你就越受刺激。然後你就策劃一切,慫恿李姨娘換孩子。還給李姨娘獻計,讓她這些年活得像個婆子。”

勞媽媽羞恨過後,扭曲的表情竟然在慢慢恢複。

饒是裴元惜早有預料,還是驚歎於她的心理素質。怪不得多年來一直深得母親的信任,還能操縱李姨娘的人生。

沈氏剛才腦子嗡嗡一片,眼下心是突突狂跳。原來竟然是這個原因,她做為主子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是石女。

她多麼失敗啊,活得還不如一個瞎子。

“啪!”她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打在自己的眼睛上。這兩隻眼睛要來有何用,識人不清害人害己。

她一步步朝勞媽媽走近,發抖的手恨不得掐死這個曾經最信任的人。“你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害我。”

說著,她的手已經伸出去,半路縮回。

“我雖然恨不得你死,但我不會為你這樣的人臟手。你是下人,我是主子。我若給你臉,你就是個有體麵的人。我若是不想給你臉,你連自己是生是死都不能由己。”

勞媽媽下意識抱住自己的身體,她毫不懷疑沈氏會讓人當眾檢查她的身體,那樣的話她還不如死了的好。

裴元惜嘲諷一笑,“媽媽還真是以己度人,我們對你的身體沒有好奇。彆以為自己做的事情天知地知,做主子的想翻你的底易如反掌。”

勞媽媽此時臉色十分古怪,似譏還笑,冷靜得不像一個奴才,甚至在她的臉上還能看到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快。

那種痛快像是終於報複得逞,故意向他人炫耀的得意。

她譏諷地看著沈氏,“夫人,你可真蠢。這麼多年你才發現,有時候我都有些不忍心。要不是二姑娘提醒你,恐怕你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說實話,有幾次我真想大聲告訴你,你就是個愚不可及的蠢貨。”

沈氏怒不可遏,大力揮出一個耳光。

勞媽媽受痛,臉上的嘲弄更深。

裴元惜道:“李姨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指使的。我想她說的那個故事,其實那個人是你吧。”

勞媽媽譏諷的表情閃過一絲讚賞,“還是二姑娘聰明。想不到你傻了十年還能醒過來,夫人這樣的人能生出二姑娘這樣聰慧的女兒,也不知是上輩子燒了什麼高香。你說得沒錯,李如蘭怎麼可能是侯府的骨肉,她實實在在她娘與人苟合而生的奸生子。而我,才是侯府的姑娘。”

門外一陣匆匆的步履聲,春月在收到裴元惜的示意後把門打來。來的人不僅有宣平侯和康氏,還有趙姨娘。

擠擠攘攘的屋子更加逼仄,所有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勞媽媽譏笑,“奴婢何德何能,竟然能驚魂老夫人和侯爺。”

康氏麵色很難看,她真是想不到兒媳婦的身邊不止李姨娘一個害人精,勞媽媽才是那人真正的幕後黑手。

趙姨娘則是裴元惜叫來的,是讓她來和勞媽媽對質的。

“我還有一事要問個明白。”裴元惜對她道,“姨娘可記得我曾同你說過,我說過以我母親的為人,是絕不會生出害人之心。”

“我幾時害過趙姨娘?”沈氏很快明白過來,對勞媽媽怒目而視,“是…是你。你竟然敢借著我的名義為難過趙姨娘…”

勞媽媽不置可否。

趙姨娘低聲訴說,“妾在生大公子之前曾有過身孕,那時候妾什麼都不設防,也不知自己懷了身孕。勞媽媽給妾送來補湯,說是夫人賞給奴婢的,奴婢喝完後當夜見紅。懷大公子的時候,軒庭院送來的補湯我一口都不敢喝。大公子出生幾個月時差點出事,因著乳母吃壞東西,那東西正是軒庭院送來的。”

沈氏從不知道這些事情,她一向以為自己是個和善的主母。從不讓妾室立規矩,再是不喜歡妾室們生孩子,也不願使那些陰損的手段。

卻不知,一切都是她以為,那樣的事情自然有人打著她的名號去做。

“我沒有做過。”她無顏麵對趙姨娘,“這些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趙姨娘已經完全相信這些事情都不是她做的,“夫人是個善心人,以前是妾誤會夫人。幸好二姑娘提點妾,妾才恍然大悟。”

康氏是知道的,但她覺得那些都是妻妾之間的爭鬥。她雖不喜這樣的手段,卻也不允許有人殘害侯府的子嗣。所以她在趙姨娘生裴濟時親自坐鎮,在懷裴元若時默許趙姨娘和自己一起吃。

宣平侯卻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內宅平靜。沒想到揭開層層的迷霧,竟然是惡奴作祟。當下怒道:“這樣的奴才,還有什麼好問的,亂棍打死!”

確實沒有什麼好問的,勞媽媽都認了。

勞媽媽表情突然瘋狂無比,“你們這些所謂的世家大戶,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虛偽。滿口的禮義廉恥,實則一個比一個荒唐。我的生母向姨娘,原也是好人家的姑娘,無奈之下與人為妾,卻被林氏那個老虔婆所不容,落得個被發賣的下場。我一出生就被侯府下人收養,明明同樣是侯府的骨肉,我隻能當一個侍候人的奴才,天道何其不公!”

她所說的向姨娘,確實是昌其侯府老侯爺生前的一個妾室。那個妾室不知犯了何事,被林氏提腳賣了。而她口中收養她的向氏夫婦是昌其侯府莊子上的下人,早好幾年前都過世了。

康氏皺眉,實在是沒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已故的昌其侯府老侯爺留下的債。這都是什麼事,最後禍害的竟然是他們宣平侯府。

當年她給兒子聘取昌其侯府的姑娘,就是看中昌其侯府的門風還算清正,沈氏不是那等心機手段深沉之人。

勞媽媽悲憤過後,竟然是滿臉的得意,“自從我得知自己的身份後,我就一直在等這一天。你們知道了也好,省得我報複成功不能同彆人分享,實在是憋得難受。”

“你告訴李姨娘她是侯府的姑娘,所以她才會恨我母親,在你的幫助下調換我和元君。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你是侯府姑娘的事。不知你有沒有想過,很大可能是那個人想針對侯府,想借你的手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他用的極可能是相同的手段騙你。”裴元惜說道。“你根本不是侯府的姑娘,甚至不是被你父母抱養的孩子。”

勞媽媽瘋狂的臉色大變,“不可能!我的生母是向姨娘,一切都有跡可循,你少在這裡顛倒黑白。”

“是嗎?真的有跡可尋嗎?請問向姨娘當初被賣到何處,又在什麼地方生的你,你又是如何被送給侯府下人撫養的?那人可有告訴你?你在侯府當差多年,難道不知道所有被發賣出去的妾室不僅要灌一碗絕子湯,還會灌一碗不留後患的墮胎藥嗎?”

勞媽媽的瘋狂瞬間凝固,但是很快變得更加癲狂,“你以為你說這些我就會信你嗎?不管你怎麼說都不可能改變什麼。你確實有些聰明,不過再是聰明也還是傻了十年,我想想都覺得痛快。還有夫人,你往後餘生都會過得痛苦又自責,我心裡快活得很,死而無憾!”

她大笑起來,突然嘴角流出黑血。

宣平侯心道不好,還沒來得及派人製止,她已直挺挺往後倒去。那雙瞪得極大的眼中還有不曾散去的得意,仿佛在嘲笑所有人。

人死了。

咬毒而亡。

康氏和宣平侯母子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凝重。匿毒於齒中,被人識破後咬毒自儘,這可不能尋常人的做法,而是死士最常用的手段。

勞媽媽到底是什麼人?背後還有什麼人?那人到底是衝著昌其侯來的,還是衝著他們宣平侯府?

宣平侯下意識看向沈氏,沈氏不用人扶著,明明虛弱得要病卻站得筆直。眼神痛悔翻湧,蒼白的臉色陰沉沉裹挾著滾滾怒海。

這個嫡妻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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