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感情在一點點滋生(2 / 2)

章渝州:“剛才你走了後,他就帶著派出所的另外兩名警察和法醫找了過去,我和翠翠想辦法把人弄走,翠翠給他催眠了,套了一些消息出來,就是沒想到他心裡承受能力這麼差,居然傻了。”

郝建設聽得一愣一愣,催眠還能讓人變傻子?

隨即感到一陣後怕,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還好他沒被弄成傻子哩。

章渝州把人扔給他,將佐藤石一郎交代的內容告訴給郝建設:“他還有兩個同夥在蚌湖大隊,據他交代,佐藤久保還埋伏了一批人,具體藏匿處不知。以及,殺馮麗雅嫁禍給我的命令是佐藤久保之女佐藤鬱子下的,至於佐藤鬱子藏在哪裡他也不知道。”

“沒了?”

郝建設聽完並不感到驚訝,他其實已經猜了七七八八,現在章魚的話不過是讓他確認自己的猜想沒錯。

章渝州歎氣:“有,不過廠裡出了特務該廠裡保衛科負責。”

“他也交代了?”

章渝州點頭,他表情很是微妙,誰能想到叛徒竟是他呢?

“你打算跟龍複江怎麼解釋你和虞翠翠發現內奸的事?到時候定會扯出馮麗雅。章魚,既然你們要置身事外,不如一點也不要摻和。我不防和你直說,我原就猜出這個案子牽連甚廣,下山就是去給省城刑偵大隊發電報的,這事後續將由他們接手。”

章渝州詫異:“你不繼續查?”

郝建設卻道:“查當然得查,不過對方主導我為輔。咱們派出所和部隊是兩個體係,平時井水不犯河水。但咱們和馮泰和畢竟是一個大院的,他又是長輩。若是我主導,馮泰和借題發揮空間大,他這些年也有三無袍澤,鬨起來難免打草驚蛇。而省城刑偵大隊來辦就不一樣了,馮泰和再如何也不能跑彆人的地盤吆五喝六。”

“抓住佐藤久保埋的釘子可是大功一件,若是你來辦,沒準辦完就高升回京了。”

“就算由省城那邊主導,事情發生在我管轄的地界,該我的功勞還能被抹了不成?隻是顯得沒那麼大而已。不過無所謂,我覺得留在這裡也挺好的,查案嘛,在哪查不是查,我不挑地兒。”

他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玉帶多好啊,天高皇帝遠,爸媽都沒法在他耳朵邊叨叨。

郝建設真心不覺得被調到玉帶是壞事。

章渝州見他想得很清楚,便將佐藤石一郎交代的最後一個名字吐出,“051跟他們聯絡的那人是文瑞昌。”

“文瑞昌?!是他?”

郝建設震驚得眼珠子都掉了。

要說文瑞昌是誰?這可是大名人啊。

他之前是051管生產的車間主任,慧眼如炬抓了潛入廠子的兩個間諜,本人身中三刀一度垂危。

他的英勇事跡不僅上了廠報,還上了林城日報以及中央日報,大家都知道他是奮力保護集體財產的大英雄。

後來又升任了副廠長。

可以這樣說,051裡他這個副廠長雖不如廠長權力大,但在跟工人打成一片上嚴肅的舒國平遠遠不及他人緣好,甚至私下有不少支持他當廠長的言論。

郝建設震驚成這樣,殊不知章渝州聽到這個名字時簡直不敢相信。

一個一心一意為了廠子發展,平日和善可親的人,麵具之下竟是這般??

不得不說,世事果然玄妙。

“行,你和弟妹就按部就班,該上班上班該乾嘛就乾嘛。馮泰和那邊,我會叫我爸和聶叔叔給他找點事做,暫時不讓他知道馮麗雅的事。”

“你懷疑有佐藤鬱子的人就在他身邊。”

郝建設點頭:“對,能讓馮麗雅上火車對方一定是馮麗雅很信任的人,而到聶家拿你東西的人其實排除下來不超過一隻手。看來,今年大院要大地震咯。”

才過幾年太平日子,有些人便開始陰謀陽謀搞內鬥,該說什麼好呢?

“成,有了結果你告知我一聲。”章渝州看了看手表,已經四點了,便道:“我回去了。對了,你那兩個手下還有法醫都在林子裡,考驗你們保密功夫的時候到了。”

郝建設抬腳作勢要踹章渝州:“去去去,老子啥時候出紕漏?”

章渝州蹬著自行車,一下刹出老遠。

回到家,翠翠正在廚房忙活,初七四仰八叉躺在她的小床上睡得正香。

章渝州輕輕關上門,輕手輕腳走進廚房,還沒挨得太近就被翠翠一頓嫌棄:“誒,你剛摸了什麼你還記得嗎?趕緊去洗澡。”

“……”他正想說不就摸了個臭男人嗎?手突然摸到兜裡的手套,話立馬梗住了。

“我去洗澡。”

出去前,他把偽造的那封情書扔進灶裡,火苗躥起眨眼間就燒成灰燼,而手套……

章渝州遲疑了。

翠翠餘光瞥他,不懂他在糾結什麼:“想留下就留下唄,猶豫什麼。”

不過——

“這手套怎麼回事?你不是跟馮麗雅沒交集嗎?”

方才郝建設兩人看到手套就臉色大變,反應有些奇怪,翠翠當時就覺得很疑惑,隻是正事當前她沒好開口問。

“這是我被爸扔去部隊訓練,長了滿手凍瘡的那一年,媽親手給我織的手套,已經好些年沒戴過了,沒想到今天出現在馮麗雅身上。”

對他來說,手套不僅僅是手套,還是母愛的象征。

翠翠側目,自己都未發現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她語調輕快:“媽特意給你織的當然得留著啊,誰還能從咱們手裡翻出它不成?”

“你說得對。”章渝州深吸一口氣,麵上重新掛起笑容,“我去洗澡了。”

翠翠隨意嗯了聲。

她如今菜依然做得難吃,但很有自知之明,每次都把配菜切好洗好,米飯蒸熟,再等著章渝州接手。

他倆不覺得這個分工模式有哪裡不對,瞧見的卻覺得很神奇。

翠翠知道,不就是看見男人乾活不習慣嗎?

畢竟,這年頭誰家男人不是一回家就癱著當老爺們,等著人伺候啊。哪怕四樓特彆疼媳婦那家,男主人乾家務都要藏著躲著,生怕被人知道損了一家之主的威嚴。

不像他們家章渝州,乾活都坦坦蕩蕩的,燒菜洗被子,凡是翠翠一個人搞不定的他都會一起做。

雖說樓裡那些大老爺們一個個牙酸得不行,覺得老爺們群體出了個大叛徒,沒少笑話章渝州妻管嚴,可樓裡的女同胞們就羨慕壞了,誰不想家裡男人幫著乾活啊,都是女同誌咋人家虞翠翠就過得那麼輕鬆那麼瀟灑,這一比較嘛,換男同誌們水深火熱了。

“渝州啊,要不你以後也學學樓上小黃,啥活兒都在家裡關著門乾唄,你瞅瞅有你這個表率,咱幾個老同誌都被趕出來晾衣服咯。”

“可不嘛。”

章渝州笑笑,開玩笑道:“那就沒辦法咯,總不能為了您幾位鬆快不讓我媳婦兒痛快,那她不痛快,我不就難過了嗎?你們說,我的話有道理不?”

“嘿,你這小子!”臉皮忒厚。

“被媳婦騎頭上你還怪驕傲的謔?”

章渝州挑眉,得意不減:“一點點驕傲而已。您幾位彆光慫恿我啊,你們要敢和家裡太座對著乾,也不至於跟我一樣在這兒晾衣服拔草對不對,看人家李工多厲害啊,甭管張大媽吼多大聲,人家就躺椅子上看看報,喝喝茶。”

眾人:“……”

宋止戈走進八棟就聽見章渝州以一種特彆驕傲的語氣說他家翠翠,什麼對他好啊,通情達理啊,心靈共鳴啊……宋止戈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渝州!”

章渝州手裡動作沒停,將棉被抖平整晾繩子上,拿起一根竹棍邊拍打棉花邊問:“有事?”

“弟妹來了這麼久,你也不帶她上老師家拜訪,你跟我說,是不是還記恨師母不打招呼給你相看的事?”

宋止戈專業能力有的,為人尚算仗義,但論眼力見嘛,委實負分。

哪怕認定章渝州對黃婉音有芥蒂,也不必在外人麵前提,不是嗎?

還好章渝州顯然已習慣這點,最近因著忙碌便借機跟他疏遠了不少。

宋止戈或許察覺到了,又或許沒察覺,兩人工作中還是和往常一樣相處,依然是好搭檔,隻是私下閒聊的時間比以前少。

是以聽到這番話,章渝州神色未變,仍然是四平八穩的樣子:“我沒結婚前拉我相看的少了嗎,我記恨師母做什麼?主要是家裡事多,你沒孩子不知道,有了孩子我們所有的休息時間都花她身上了。”

這話把宋止戈噎得,再看他那一臉幸福的表情,咋就那麼礙眼紮心呢。

“炫耀啥?兄弟我努努力,孩子馬上就來了。”

章渝州勾唇,戲謔道:“有了再說!反正我閨女肯定比你孩子大。”

“那又不是——”

還好沒蠢升天,話說一半宋止戈老老實實咽了回去,尷尬地轉移話題:“師母叫咱們晚上到她家吃飯,正好,讓弟妹跟我媳婦兒她們認個臉熟,你會去吧?”

“好,晚上我們一家會準時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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