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 89 章 聶渝澤的狀態肉眼可見變……(1 / 2)

聶渝澤的狀態肉眼可見變好。

醫生被叫過來時震驚不已, 再三檢查,還用上了儀器,這才在不可置信中給了大夥兒確定的回答。

“他身體的修複能力, 著實罕見啊。”

傷口愈合速度比常人快很多。

他主的刀,當然清楚這種傷需要養多久。

可現在一檢查,誒,仿佛已經過了十天半個月似的。

這什麼情況啊?

如果不是確定病人還是那個病人,醫生都要懷疑是不是人被掉包了。

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隻能感慨這位聶團長身體異於常人。

不,還有一種可能——近兩年部隊出現了一種藥劑,這種藥服用後對人身體的改造效果明顯,或許, 這位那麼重的傷都能留一口氣, 開完刀就能恢複得這麼快,就是這個原因。

想到這兒, 耿孝恍然大悟。

記錄下聶渝澤的恢複情況, 道:“吃完飯歇一歇,晚上再做個詳細的檢查。”

難得有服用過A4的人送回京市,由他親自照料全程正好能觀測病人身體的種種變化。

“耿醫生, 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 病人恢複得很快,再詳細檢查後好更改藥量。”

“那就好, 那就好。”

章謹之拍拍胸口,這下放心了。

翠翠在醫生誇聶渝澤修複能力強時眼皮子跳得厲害, 看向蹦蹦跳跳, 拉著妹妹彩衣娛親的初七。

頓感無奈地捏了捏眉心。

臭閨女,那玩意兒到底是個啥?

晚上,忙活擔憂了一整天的章謹之被勸回家歇息了, 聶宣留下陪床。隔壁病床嬸子的家人傍晚時替她辦了出院,兒子兒媳拚命勸,又下跪又保證,才把她勸回家。

原來是老太太是被家裡老頭打住院的。

捱了一輩子的打,這次終於不忍了。

住院前就到派出所報了案,意料之中沒得到妥善解決,老頭除了被告誡幾句啥後果都不用承擔。

畢竟世道如此。

似乎全社會都覺得男人打媳婦兒不叫傷害,就隻是簡簡單單的“拌嘴”。

哪怕這個人三番兩次打人;

哪怕每次都把媳婦兒打得鼻青臉腫不能見人。

好像隻要被打的人還有一口氣在,隻要沒死,這事就不叫事兒,隻是撓癢癢似的。

老太太一開始也沒想反抗。

這麼多年,她就知道一件事,不反抗挨一頓打,反抗了再多挨一頓。被丈夫打這事兒她都習慣了,偶爾還慶幸,還好老頭子年紀大了,身體不如從前,打她時也沒年輕那會兒痛了。

這陣子聽說出了個革委會。

啥都能管,啥也敢管。

老太太再次被打後,就頂著傷,半信半疑到革委會告了狀。

這下好咧,家裡老頭當場被拉著附近胡同遊街,邊遊街押著他的人邊敲鑼打鼓宣揚他的惡行。

什麼偷公家材料啊,跟胡同哪個寡婦曖昧啊,回家地主作派打媳婦……

總之,在老太太一通豁出去的操作下,糟老頭子身敗名裂,被關到現在還沒放出來。往日對她挨揍視若無睹的兒女又氣又怕,心裡未嘗不擔心老太太不管不顧也去告他們。

這才一個個變身大孝子大孝女,捧著哄著呢。

親眼見了這麼一出,聶渝澤隻覺得又解氣,又荒謬!

解氣的是,欺壓人、動不動就暴力對待家人的畜生可算被製住了,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荒謬的是,解決這事的不是應該解決的部門。

而是剛組建的革委會,而革委會甚至不走太多流程,不用明確證據,這會導致什麼情況?

——權力的失控已是必然的局麵。

難怪媽下午會說離婚手續合規。

聶渝澤不再想這事兒,拍拍椅背,示意兒子坐下說話。

聶宣看一眼他爸,就看到他爸若有似無地看著他。表情看著淡淡的,但他莫名覺得他爸的眼神很銳利,忙老老實實坐下。

“爸,你要跟我說嘛呢?”

聶渝澤先是問了問家裡這兩年怎麼樣,又問了問哥倆的學業,最後才問起鄒菀。

“你媽她……搬回寶金胡同了?”

“沒有,寶金胡同被奶奶收回來了。”

怕爸爸繼續問下去,聶宣黑著臉咬牙道:“她的事你彆問我,我和霄霄不知道她住哪裡,她從咱家出去後我們就沒見過她了。”

“爸,你會找她把錢要回來的吧?”

“你彆忘了,你還要養和我霄霄的,我倆的吃穿用度總不能讓奶奶承擔!”

彆人親媽乾了這種事後要怎麼對待聶宣不知道,但鄒菀拋夫棄子,他選擇學她這個媽媽。

——你不把我當回事,也甭想我拿你當媽。

聶渝澤敏銳的覺察出大兒子對鄒菀的怨恨。

這些怨恨藏在看似平靜的表象下,仿佛在蟄伏,仿佛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湧出來吞噬他,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聶渝澤眉頭微不可查地擰巴了下。

試圖跟兒子說:“你媽媽會那樣,我也有責任。我沒能照顧你和霄霄,也不是一個好丈夫,除了工資,我沒給她提供有價值的情緒——”

聶宣彆開臉。

聶渝澤沒接著往下講,而是真誠道:“兒子,對不起!我不是好爸爸,留給你和霄霄的時間太少了。”

大兒子有心病,聶渝澤心痛不已,不再說讓他不要恨鄒菀的話。

而是先選擇安撫他的情緒:“等我出院就去找她拿回家裡的存款。放心,爸養得活你和弟弟。”

半晌,聶宣麵上的冷意似是融化了許多。

“爸,我和霄霄永遠以你為傲的。”

從小,他和聶霄就聽著父輩的英勇事跡長大,對他來說自己是軍人家庭的孩子是一種榮耀。

而周邊的軍人家庭都聚少離多,爸爸在家時間少,照顧不了家庭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啊,她怎麼能因為爸不在家就和彆的男人好上呢?

便是和爸過不下去,也該正大光明分開後再尋找新生活,不是嗎?

理智上聶宣明白爸爸的意思,但他不能理解,也原諒不了。

他不在意錢。

他隻是不想拋棄他和弟弟、讓他們一家人蒙羞的女人拿著錢逍遙快活。

他偷偷問過家裡也有親人當兵的同學。

以他爸的軍齡,職位,每個月能拿一百五六。

再往前推幾年,幾十至少有的。

這麼多年,除開他和弟弟的衣食住行,那人便是愛打扮愛買衣裳,那也應該攢了不少,四位數應該是有的。

四位數的存款,隻要她不像從前那樣大手大腳,日子過得依然要比大多數人強。

聶宣想不出要怎樣報複她,他也做不到搖尾乞憐,乞求母愛。

被人罵“親媽下賤是破鞋”時的屈辱,被人說自己和聶霄身上也留著她不安分的血,以後肯定不是好東西的氣憤,厭惡……種種情緒給他的烙印太深了,他就是不想讓她過得那麼舒坦。

憑什麼呢?

憑什麼她做了不好的事,承擔異樣眼光的是他,是聶霄,是奶奶?

若是她好好帶著成成。

聶宣還能安慰自己,因為她和爸沒感情,他們不是愛情的結晶,所以她不為他們著想,不會舍不得他和聶霄,假裝告訴自己,這是人之常情。

她是獨立的個體,有權利追求她想要的幸福。

可是她連成成都沒要。

明明她的錢足夠養活她和成成,在得知成成被外公外婆帶回鄉下後,她卻問都沒問一句。如此無情,如此自私,聶宣心裡“母親”這個符號徹底崩塌了,自然而然就萌生出了恨意。

“爸,等你傷好就要立回南邊嗎?”

這是肯定的。

聶渝澤點頭。

聶宣臉上浮現出擔憂。

聶渝澤拍拍兒子肩膀:“打仗,哪有不受傷的?彆擔心那麼多,你和霄霄在家多聽奶奶的話,拿不準的事就找你小叔小嬸。”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

問:“大寶跟你小嬸姓,是跟她親爸那邊鬨翻了?”

聶渝澤隻知道弟弟娶的二婚女同誌,並不清楚初七的身世。

“不是,大寶被壞人扔山裡時剛好被嬸嬸撿到了。還特彆湊巧,大隊抓鬮時嬸嬸中簽了,所以大寶才給嬸嬸養的,大寶說,她親生的爸爸媽媽在很遠的地方工作……”

聶渝澤一愣,思緒沒一會兒飄老遠。

“你小叔他們現在騙大寶,等大寶長大要親爸親媽,他們怎麼變出兩個大活人啊?”

聶宣怔了怔。

咋覺得這話有些奇怪呢。

“啊?”

琢磨了一會兒,他瞪大眼睛:“爸,你不會以為大寶爸媽死了吧?”

“……”

難道不是?

聶宣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

“大寶的爸媽好著呢,隻是暫時沒辦法聯係而已。她爸就是建設叔的表弟。”

上次建設叔送隔壁溫阿姨回來,他聽見大寶喊他表叔,就隨口問了問大寶。小丫頭偷偷告訴他的,還告訴他建設叔說不能讓馮奶奶知道她爸爸是誰。

“爸,你彆說出去啊,這事其他人不知道的。”

“萬一馮奶奶知道了,告訴給建設叔表弟的父母,他們上咱家搶大寶怎麼辦?”

他們家大寶可愛又聰明,才不能讓人搶走呢。

何況,那家人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不好。

否則大寶哪會被丟到深山老林?

要不是運氣好遇到小嬸,他們家就沒有這麼乖的妹妹了。

聶渝澤點點頭,郝建設的表弟他知道,很多年前那對表弟表妹來京市探親,郝建設帶著他們出來玩兒過。

就記得他那表弟好像學習挺好的,比不上他們家老三,但也算“彆人家孩子”。

至於那個小姑娘,章渝澤皺眉,太刁蠻也太嬌慣了。

八九歲的小孩,被慣得一點不懂事。

當時馮嬸家裡丟了五萬塊錢(當時貨幣單位大,五萬=五塊的購買力),問起馮建設兩個弟弟,誰都說沒拿。這下不得了,大院裡的孩子團出了手腳不乾淨的那還得了!

小時偷針大了偷金嘛。

大夥兒都架秧子讓馮嬸好好查一查,這查來查去就查到了來做客的小客人身上。

馮嬸鬨了個沒臉。

事後郝建設那對表弟表妹回家後,馮嬸還來家裡大吐苦水過。

當時他還感歎,還好老二老三不會乾這麼丟人的事,沒想到兜兜轉轉,老三兩口子養了那家的孩子。

隻是這消息瞞著馮嬸,哪天若她知道了,會不會對老三夫妻倆心生芥蒂?

就在聶渝澤擔心初七親生父母那邊的人時,遠在西北戈壁的梁安娜一家在經曆兩年多兢兢業業的工作後,總算獲得了給外界通信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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