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 105 章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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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綺屬於一旦做出了決定, 那麼就會擁有非常強的執行力的那種人。

她捏住了自己的折扇,將其一麵一麵的展開。折扇總共有七折,每打開一折,露出的那一麵上都以金色與血色的筆跡勾畫著圖案。

隻是眼下, 有四麵上的圖案明亮, 還有三麵尚且顯得黯淡, 像是因為種種的訠,所以還處於蒙塵的狀態吧,並沒有來得及被點亮一樣。

但這四麵對於薑綺來說, 其實也已經足夠使用了。

她並未去動那一杆金色的標槍,而是將矛頭對準了那在“薩繆爾”和“阿撒茲勒”之間不斷切換的軀體。

如果從源頭都清楚的話, 無論阿撒茲勒還有多少的手段, 也很難再將自己和薩繆爾進行置換了吧。

少女冷靜的想。

很奇異的,當屬於深淵、血月以及母神的力量抵達的時候,方才還對奧蘭多隻是沒有攜帶任何的惡意和力量的接觸都表現出來了十成十的警惕性與攻擊性的標槍,在這一刻卻像是睡著了一樣, 麵對與自己完全相反的屬性的力量卻沒有表現出哪怕是半分的抵觸。

它柔順的接受了它,就像是水乳一樣自如的交融。即便這可能會讓自己從本源開始都染上不同的色彩,也絕對不會做出任何的、可能傷害到對方的行為。

攜帶著深沉的血色的力量化作了連綿不絕的、色澤奇異的火焰, 將長//槍之下的人影完全的包裹了起來。

空間都像是因為這火焰的溫度而產生了僅是以肉眼都能夠觀察到的扭曲, 而在這一種扭曲當中, 能夠看到有金色的光點不斷的從其中逸散出來。

薑綺伸出手, 那些金色的光點便都像是受到了某種莫名的牽引一樣的全部都朝著她飛了過來, 最後全部都落在了少女的掌心, 成為了一顆在她的掌心懸浮著的金色的光球。

那光球勉強維持著表殼的球體的形狀,但是其內部所充斥的,看起來卻像是金色的液體。這些液體在球殼的內部輕輕搖曳著, 看上去帶有著一種令人覺得目眩神迷的美。

但是,比起那種視覺上的衝擊,這東西更為讓人心動的,應當是僅僅隻是這樣都能夠感受到的,從其中所逸散出來的強大的力量。

“這是……?”奧蘭多也不免為之側目。

“是他應當還回來的、偷盜走的原本不屬於他的東西。”薑綺平日裡的聲音聽上去便是偏向於清冷的,可如今聽著卻還要更冰寒三分,簡直像是堅硬鋒銳到能夠輕而易舉的就將人洞穿的冰棱,“沒有了這樣的力量的庇佑的話……”

在深淵麵前,魔鬼便什麼也不是。

奧蘭多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發現先前還擁有著近乎於神聖的、悲天憫人的外表的金發青年如今正隨著那些光點的溢出而一點一點的變成另外的模樣。

微卷的、搭在脖頸處的灰色的發;儘管英俊、但隻是這樣一眼看過去都會覺得充滿了邪肆和不詳的意味的陰鷙的麵容;以及隨後睜開的,那一雙宛若古井深潭一般的漆黑的眼眸。

這即為魔鬼阿撒茲勒,天生的惡種,世界的全部邪惡一麵的具現化,在上古的時期曾經一度將神明逼至絕境、甚至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獲得了這個世界的掌控權。

隻是在那一張向來都帶著玩世不恭、仿佛將整個世界都視作自己手中可以隨意的掌控和玩弄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如此震怒的表情。

“哪裡來的不知死活的宵小之徒,居然敢來乾擾我的……”他得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目光停頓在了薑綺的臉上,像是這才發現了少女的存在。

他很是看了一會兒,隨後冷笑了起來。隻是這一次比起先前來,那笑當中蘊含了無儘的惡意,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竄上來狠狠的咬上一口的毒蛇。

奧蘭多眉頭一皺,挺身而出擋在了薑綺的麵前,將這種視線阻絕掉。

“你在看哪裡?”他問,“你的對手是我。”

阿撒茲勒極為短促的笑了一聲。

“安德莉娜,血月之主……你居然誕生了……”他的目光被奧蘭多阻絕,但是那飽含著惡意的聲音依舊像是一條惡心的舌頭,像是正一寸一寸的舔舐過耳垂,以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看起來,薩繆爾的【努力】也並非是毫無意義啊……”

薑綺從奧蘭多的身後走了出來。

“喂……”奧蘭多不滿的喊了一聲。

儘管那個男人如今看著被金色的標槍限製住了自由,根本無從行動,按理來說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那樣,隻能仍由他人的刀俎加身才是,可是奧蘭多近乎於野獸一般的敏銳直覺卻一直都在警告他,事情絕非如此簡單。

麵前多對著的並非是什麼當真被限製住手無縛雞之力的階下囚,而是能夠噴毒的蛇,哪怕是一點最微小的疏忽都有可能致命。

“沒關係。奧蘭多。”薑綺說,“我並非是需要躲在你的身後的小姑娘。”

奧蘭多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他其實仍舊想要提供庇佑,但是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辦法對著流露出威嚴的氣勢來的少女說出哪怕是半個“不”字來,最後隻能如同對方所說的那樣退後,同時開始忍不住在心底腹誹。

這可真是……今天之前,奧蘭多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居然會僅僅隻是因為他人的一個眼神,就這麼聽話的放棄自己原本的打算。

但是他不會違逆她的命令,仿佛順從對方的要求是天然的便被刻寫在了他的基因當中、無論如何都必須要遵守的準則。

於是薑綺得以同阿撒茲勒正麵相對。

成年體的魔鬼無疑是很看不起幼年形態的母神的,哪怕他們之間在生命所存在的本質上相差了一整個階級。

阿撒茲勒為了少女這種絲毫不加防範的、將自己暴露在他的麵前的行為而發笑。

“真是……幼稚的可愛,安德莉娜。”

他這樣歎息著。

而幾乎是伴隨著魔鬼這樣說的同時,也有兩道灰色的利芒瞬間射出,速度之快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而魔鬼仍舊是笑吟吟的。

“這般托大的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幼年期的、尚且沒有長成的母神,對於魔鬼來說就像是自己送上門來的香噴噴的加餐。儘管還很稚嫩,並不能夠完全的代表深淵,但是隻要吞噬了對方,便相當於是獲得了叩開深淵和血月的門票。

而阿撒茲勒自信,他可以隻要擁有了那一張門票,那麼他就可以輕易並且迅疾的掌控那一份力量。

即便月亮和太陽一前一後的從他們的控製當中逃離了,但是那又如何?

那不過是一時的失禮,外逃的星辰終將回歸到他們的掌控當中。若是將片刻的跳脫便當成了永久的自由,那可實在是太過於幼稚的、天真到除了引人發笑之外毫無意義的想法。

然而他大概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那兩道利芒並未如同他原本所設想的那樣傷害並且捕獲到少女。正好相反,看起來輕飄飄的、除了美麗之外一無是處的折扇打開來,正正好好的將那兩道利芒攬住。

少女抬起眼來望向他,眼底的金色同折扇上的圖案交相輝映,一時之間映照的她的容光灼灼,看上去貴氣逼人,不可直視。

但是阿撒茲勒卻在這當中發現了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去相信的、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

他臉上的笑容已經逐漸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看起來非常可怕的表情。

“怎麼可能?!”阿撒茲勒看上去根本無法維係住如同先前那般的運籌帷幄,而是整張英俊的臉都逐漸變的扭曲了起來,“分明隻是幼生期……!”

幼體的神明就像是剛剛破殼的雛鳥,正是最弱小的時候。

儘管待到日後他們羽翼豐滿,便能夠成為振翅九霄的猛禽,但毫無疑問的一點是,這個時候的他們仿佛隻要手上稍微多用點力氣都可能會被掐死。

阿撒茲勒原本也是這樣想薑綺的。

然而他現在卻發現,少女擁有著與她所表現出來的稚嫩完全不相符的力量。她作為被此世所鐘愛的神明的權柄已然覺醒了十之七八,縱然不說是完全體,卻也已經足夠應付絕大多數的針對她而去的危險與算計。

這完全在阿撒茲勒的料想之外。

但薑綺顯然並不會任由他想出一個所以然來,才接著展開自己下一步的攻擊——現實可不是什麼回合製的遊戲。

雖然不知道在秘境當中將對方除去,是否能夠同步的映射到現實當中……

不過,先剁了再說。

薑綺的眸光猛的一厲,手中折扇劈下,幾乎要使出短刀的架勢來。隻見那原本還能夠活蹦亂跳的做出宣言的魔鬼頓時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即便再如何的努力,卻終根本發不出半分的聲音。

隨後,空間像是有片刻的凝滯,又在下一瞬間像是在代償一般的迸發出來了更為可怕的變動。那像是有一個小小的、被高度壓縮的力量球猛的爆炸,而在爆炸之後,原本處於其中的一切都已經完全被湮滅,甚至是連半點的渣滓都不留。

唯有魔鬼尖銳的冷笑聲與詛咒聲最後殘留在這一片空間。

“我會詛咒你們的……作為破壞了我的大業的代價!我要你們的大業也如同這般中道崩殂,品嘗到比我更勝千百倍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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