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三個護法一看,好家夥,那...)(2 / 2)

裴家父子若是看到他倆身後如此受人追捧,怕是得感動得流下熱淚。

眾人落座過後,作為主人的裴涼便站了出來。

首先便是一通官麵話,表示了對眾位此次的到來表示感謝,家父地下有知,也會銘感五內。

接著倒是沒有多餘的動作,便將夏雲紗給押了出來。

夏雲紗這個人,江湖眾人都算是陌生,畢竟她三年前也就是個二流門派出身的小賊而已。

此時見這丫頭雖則一雙眼睛靈動,但渾身狼狽兮兮的,人也矮小瘦弱,看著並不顯眼。

便議論開來了――

“這便是殺害裴掌門父兄的凶手?”

“人不可貌相啊,沒想到老裴掌門精明一世,最後卻陰溝裡翻船。”

這話算說得客氣的,誰不知道裴家父子好色?

況且當初裴涼宣揚他們的死因時,雖然沒有直接明說,但暗示也足夠明顯,是見色心起然後被暗算的。

說到底沒有管住自己身.下二兩肉死的,在一眾名門正派的掌門中,論死得不夠體麵,他倆怕是得排進前三的。

很多人來吊唁的時候心裡都是抱著‘裴掌門生前是個體麵人,心裡啐口口水再走’的念頭。

如今見了夏雲紗,在場的人倒是對這小丫頭沒有喊打喊殺的戾氣。

畢竟人裴掌門看起來還一派淡定,臉上全無激憤之意呢。

無非是全了個名聲而已。

果然如眾人猜想那般,裴涼介紹了一番夏雲紗的身份師門之後,便開口道。

“近日司徒教主將此女送到我斬月門,解了我裴家一直苦苦追查凶手不得蹤跡的困境。”

“但當初我父兄之死,疑點也頗多,於是在這七日之間,對這位夏姑娘進行了多方位的詢問。”

那是,看人家被你揍成啥樣了?

接著又聽裴涼道:“果不其然,當年我便奇怪,她一介武功不濟的年輕女郎,是如何在我父兄的深厚功力下暗算成功的?又是如何逃出守備森嚴的牢房?”

“這些疑惑三年來一直折磨得我夜不能寐。”

眾人神色正了正,這些疑點當初就有,按理說是一個小毛賊絕不可能單獨完成的。

不過當時還有韓未流,於是不少人想當然的以為是韓未流幫忙所為。

但韓未流此時就好好的站在裴掌門的旁邊,仿佛對此事也一無所知的樣子。

那麼聯想到當初裴掌門告知四門八派,揪出的焚天門奸細,此時特地重提,八成是在焚天門一事上有了收獲。

這讓眾人有些振奮,畢竟從三年前各大門派大清洗之後,所有江湖門派也在不斷挖掘焚天門的消息。

夏雲紗所出身的望秋派自然逃不過反複的探查,不過都沒有查出什麼有用的。

便有人迫不及待的問道:“結果如何,裴掌門?莫不是真從此女嘴裡套出了焚天門餘孽的蹤跡?”

裴涼露出一副篤定的笑容,這讓暗處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彆人這般,他們可能會嗤之以鼻,對自己的隱藏偽裝自信無比,但麵對裴涼,卻再不敢有這份自信的。

有人已經默默的祭出了暗器,正當所有人以為裴涼開口接著就要直奔主題的時候。

她卻突然想到一般:“哦對了!在此之前,先提醒各位一趟,今日在斬月山莊內,除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食水,不要食用任何東西。”

在場正有人端起茶杯,或者手裡拿了糕點瓜子的。

還沒來得及嗑,聽到裴涼這話一愣:“這是為何?”

“因為有毒!”

裴涼若無其事的往水裡投下一個炸.彈。

那些手裡拿了點心瓜子,或者已經抿了一口茶的,連忙跟被燙著似的,或是扔掉手裡的東西,或是將嘴裡的吐出來,然後解下趕路的時候隨身的水帶,拚命的漱起口來。

裴涼對此毫不介意一般,甚至停下等眾人整理完畢。

有人便驚魂未定道:“裴掌門,你是說你斬月門提供給賓客的吃食有毒?”

裴涼笑了笑:“倒也不是我裴家刻意招待不周,畢竟這些茶水糕點,也都是造價不菲。我裴家雖則近年承各位照顧,收成不錯,倒也不至於鋪張至此。”

這倒是,茶是頂級好茶,便是各派掌門自己享用的精品,與之相比都相形見絀,就更不用說那些精巧精致的茶點了。

得虧是如今沒有拍照發朋友圈一說,不然裴家用來待客的茶點,絕對是無數名媛拚單也要來拍照打卡的存在。

接著裴涼道:“實在是焚天門蟄伏至今,手下高手眾多,手段防不勝防。”

“從昨日開始,我裴家上下已被交代,不得食用任何飲食了。”

“咱們大人身強體壯一兩日的倒是無礙,隻是苦了門中年幼的子弟。”

眾人嘩然,原來連裴家都已經被焚天門滲透至此?

他們今日上門原本對魔道和裴家的曖昧有所警惕,但此時注意卻立馬轉到焚天門頭上了。

“竟有此事?斬月山莊竟已風聲鶴唳到如此地步?”

“裴掌門莫慌,如若此時已經潛入焚天門餘孽,我等定一同將其拿下。”

裴涼臉上就露出了感激的笑:“眾位能夠理解便是最好了。”

眾人以為她要重新回歸主題,公布從夏雲紗口中所得。

卻不料下一句她便借坡下驢道:“既然如此,還真有個忙,需要諸位此時相幫的。”

還真就不客氣。

她話音一落,裴家的一隊丫鬟便每人端著一個不小的托盤魚貫而入。

那托盤上麵放的是數十個大小一致的瓶瓶罐罐,有些鼻子靈敏的,還能聞到花的香氣。

便茫然的問道:“裴掌門這是――”

“此物乃是我裴家新研發的商品,名曰‘卸妝水’,蘸取浸濕布巾,便能卸除麵上妝容。此乃效用最強版,便是濃妝豔抹,也能即刻卸除。”

眾人都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給搞無語了,正說威脅整個江湖的焚天門內應呢。

就算不提那個這也是你親爹的忌日呢。

借著這勢頭推銷產品您覺得合適嗎?

但有些人卻臉色變了,甚至有人移動步伐,可才剛剛一動,就聽裴涼提高了聲音――

“站住!”

她聲音裡融入了強悍的內勁,壓力撲麵而來,所有人一驚,但在這威勢下也下意識僵硬了數秒。

便聽裴涼聲音裡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從現在開始,誰敢離開原地一步,視為焚天門的奸細。”

“殺無赦!”

有到場的四門八派掌門功力深厚,尚且還好,其他人心悸之餘,一時間哪裡生得起對抗之意?

便是要消化這份震懾帶來的影響,都要好一會兒。

此時眼尖的人已經看到了,裴掌門的大伯,三年前歸來已經展示過蓋世武功的裴業,此時正坐在祠堂外一顆樹下。

手裡拿著一塊石頭在細心的雕琢,仿佛是對這裡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漠不關心。

隻是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誰敢妄動一步,他真的會聽從自己侄女的吩咐,將人就地誅殺。

更不要說在場裴家麵色肅穆的一眾精英子弟了。

有人心裡不甘,覺得裴家這是以勢壓人。

可還未出口質問,便聽裴涼道:“多有得罪,還請各位息怒。”

“實在是今日潛入奸細眾多,很可能就在你我身邊,因此在公布要事之前,不得不防啊。”

眾人聞言一驚,若說方才下毒,他們還隻當是裴家警惕。

那麼此時如果裴涼所說不假,就真的是圖窮匕見的時候了。

隻不過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他們被裴涼牽著鼻子走,去對抗他們根本猝不及防的一個強力對手。

奔著吃瓜看熱鬨過來的,此時已經有些後悔了。

這會兒在沒有是一開始那般悠然輕鬆之感,眾人都對周圍警惕異常,仿佛隨時會發生戰鬥。

倒是有這兩年跟裴家合作不少,關係不錯的,很是信服裴涼的話。

有幾個門派當場就拿了幾罐卸妝水過去,倒在準備的柔軟棉巾上,在自己臉上死命揉搓。

整張臉都搓紅了,然後露了下被搓得有些臟的棉巾:“事已至此,揪出焚天門餘孽才是要緊,都是江湖中人,作何扭捏姿態?”

“裴掌門便是行事強硬,那也是非常時期行非常事。”

有人開了頭,後麵的也就借著□□下來了。

韓未流算得上是當代造詣最深的易容大師,除非焚天門有人跟他一樣,自創了一套如此便利的易容功法,甚至還無私的分享給門中無數弟子。

這個可能性太低,否則易容還是得乖乖的利用材料。

這便逃不過卸妝水的摧殘了。

眾人分批的使用卸妝水,在場有人互相打了個眼色,然後便起身往外逃。

一下子潛藏的奸細便暴露出來,周圍的人見狀,有的想起身便追,有的想渾水摸魚。

但還沒有來得及動,一聲脆響傳來。

隻見裴掌門擲杯於地,朗聲道:“我說過,誰敢離開原地一步,殺無赦。”

下一秒,主動暴露意圖引發混亂,給在場其他同夥創造機會的人,還沒有逃出門,額頭上就多了兩個血孔。

是裴業出的手,他瞬間擊殺二人,卻連姿勢都沒變一下。

收回手,那手裡的刻刀便又一下一下的雕琢手裡的玉石。

而其中有幾個試圖趁亂逃走或者抓向夏雲紗的人,或是突然被萬片利刃襲來,或是臉色突然發青,掐住脖子呼吸難受。

一看便是魔教二位護法出的手了。

這混亂還沒有開始,便以雷霆之勢被鎮壓下來。

眾人不敢輕舉妄動,怕被誤傷,暗中之人更是恨毒了裴涼。

此時在現場人手的暴露已經不可避免,甚至都不需要真的到最後一步。

期間露出破綻的人已經不少,揪出來的人讓在場嘩然。

因為裴家早早便嚴防死守,混入裴家內部的倒是基本沒有,大多是隨著各大門派一起來的人之中。

數位掌門驚駭:“怎會是假扮的?你等妖人,把我門中弟子如何了。”

對方已然被控製住,臉上露出惡意的笑容。

眾人一看,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些焚天門的餘孽既然暴露,便沒有什麼好收斂的,眼神陰毒的盯著裴涼――

“雕蟲小技,你以為這般便能防得住?”

裴涼笑道:“確實,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我們處處提防,到底被動,你焚天門若是另辟蹊徑,想到常人難以預料之處,倒真防不勝防。”

對方麵上露出得意,臉上狂熱之色更濃,仿佛對自己門派有著至高的信心。

但裴涼嘴上雖然這般說,臉上卻沒有為難拮據之色。

她手裡多了一把刀,猛地扔向夏雲紗那邊,直衝她的麵門。

那些焚天門門徒目眥欲裂,根本沒有料到她來這招釜底抽薪。

一開始做那不乾不脆的姿態,仿佛是要利用夏雲紗達到某種目的般。

要暴露焚天門真身,需得夏雲紗的證詞,且她這作態,頗有些當日江家意圖利用魔教一統正道,拿下暫時的指揮權的意味。

所以暗中之人雖則屢屢被她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鬨得心中光火,損失慘重,卻還算淡定。

可對方猝不及防便讓他們發現,為了保持優勢,她什麼都做得出來,且直指他們命門的時候,便是藏得再深的人,都坐不住了。

眼看夏雲紗立馬命喪刀下,以她的重要性,這甚至是來不及考慮的瞬間。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接住了那把疾馳而來的刀。

便看到裴涼露出一個笑容:“原來真的還有人沒被揪出來啊,我就說以貴派的底氣,單是我這等雕蟲小技,該是不可能就此一網打儘的。”

說著裴涼挨個指了指在場幾個漏網之魚:“把他們全部抓起來。”

這批人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尤其是已經靠近夏雲紗那個,撈起夏雲紗就打算突破重圍逃走。

但他千算萬算沒有料到,周圍的阻礙還不算,夏雲紗本人才是反抗最激烈的。

“不,我不走,我身中劇毒,我不能走。”

“你――”那人回頭,看向裴涼:“卑鄙!”

裴涼一笑:“這才哪兒?還有呢。”

焚天門的人被她的無恥給震驚了,以她的陰毒手段,聽了這話,便是再想維持氣勢,心裡也是心驚膽戰。

但裴涼仿佛對於揪出焚天門餘孽一事又突然失去興趣,話題又回到了夏雲紗身上。

她看著夏雲紗道:“耽誤了夏姑娘這麼久,我也很是羞愧。”

“關於三年前我父兄遇害真相,想必諸位也很好奇。”

不,並沒有,這會兒誰還有心思關注那倆父子死因?

他倆人緣又不好。

但如今在人家靈位前,便是心急火燎焚天門的餘孽,還是得保持尊重。

便有人捧場道:“哦?裴掌門查出的真相如何?”

“真相便是,夏姑娘是無辜的。”

饒是漠不關心,但還是被她這一句給閃了腰,頗有些一腳踏空之感。

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涼,臉上皆是‘人無辜的你一副當堂問罪的架勢乾嘛?’

但不少人都這份上了,自然明白夏雲紗對焚天門意義重大,怕是今日引出這麼多餘孽的幌子。

那麼既然如此,你突然宣布她無辜乾嘛?不是把自己占的道義給削了嗎?

焚天門的人便冷笑:“既如此,裴掌門還不讓我等帶走無辜之人?”

這想也不可能,不過既然裴涼自己遞過來的□□,他們如何沒有順勢下來的道理?

便是掰扯一番,給外麵爭取時間也好。

裴涼卻笑道,說出來的話將他們的樂觀打得七零八碎――

她說:“不急,等朝廷攻下你望秋派,夏姑娘自然去留隨意。”

焚天門的人耳朵裡一嗡,見鬼一樣看向裴涼。

就見那女人臉上露出惡意的笑:“打量什麼呢?你們焚天門可不僅僅是江湖公敵,還是意圖顛覆正統的亂黨。”

“朝廷自然有義務出兵圍剿,今日望秋派高手儘數出動,想來能讓朝廷兵馬壓力驟減的。”

見幾個人都傻了,臉上因為驚駭顯得甚至有些癡呆,如果走近些的話,甚至能發現他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頭皮發麻,脊背發涼,如同地處陰間。

“你,你――”有兩個該是望秋派的核心人物,一氣之下,竟然口噴鮮血。

裴涼嘖嘖讚歎:“好歹也是蟄伏五十年的野心家,焚天門當初的門主可是意在天下,沒想到到了望秋派這一輩如此不濟,隻盯著江湖這仨瓜倆棗。”

“確定你望秋派是焚天門,我斬月門作為大齊的良民,自然是上報朝廷了。”

“難不成還非得當眾一一拆穿對峙,最後組織人手上門圍剿?這不腦殼有包嗎?”

啊這!這還真就是江湖行事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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