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不用太講道理(1 / 2)

翌日清晨, 王姝早早爬起來,便啟程往清河鎮去。

清河鎮本就離得縣城不遠,馬車跑過去, 若趕得急些,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

一行人到鎮子口時, 才將將巳時。也不知是不是湊巧, 涼州這塊地界素來少雨。今兒馬車將將到了鎮子上反而一陣急雨降下來。

夏日裡降雨,多是雷陣雨。傾盆而下, 睜眼閉眼的功夫便在天地間牽起一道水幕, 迷得叫人看不清。道路上匆匆有馬車疾馳而過,一陣雨降下來,行人都跑回屋裡躲著了。

王姝掀了車簾子往車外看去,街道上是一個人都沒有的。

說起來, 原主手裡其實是不少房產的。如今雖說不像後世, 房家那麼高。但有田宅本身就是富裕的象征, 原主就有三處宅子的。一棟在清河鎮, 就在試驗田附近。為了方便原主就近觀察, 特意選的宅子,後經由王程錦擴建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另外兩棟據說在京城和江南。是父親親自置下的,地契是捏在王姝手中,不過還沒有機會出去瞧一眼。隻是聽說有。

清河鎮的這個宅子王到的機會多,這麼多年實驗田每每到了關鍵時期離不得人,她自然是熟悉。

馬車一路往鎮子南邊走, 很快就到了。

王姝此次沒有帶太多人過來,除了她自己,就隻有蕭家撥給她的車夫和護衛。

芍藥和鈴蘭都沒帶。

這是個三進三出的小宅子。除了門房和負責灑掃的仆婦,以及專門負責打掃王姝屋子的老仆, 就隻剩下三隻凶狠的大狗。

門房和仆婦是王家的老人,當初王程錦親自安挑了送到女兒身邊的,十分忠實可靠。

大狗則是原主挑來守倉庫的,倉庫裡堆放著多年實驗的樣品種。因著她極其寶貝,倉庫的門也守的嚴實。護衛們不好進內院,就在外麵等著。

王姝看了眼天色,時辰還早,便讓門房將宅子的管事給叫了過來。

王姝不在王家的這段時日,毛氏不是沒打過這邊宅子的主意。隻是派人附近轉過,沒進得來。門房們隻認王姝一個主子,除了王姝交代,誰說話都不管用。毛氏進不來這個宅子,去了試驗田那邊。試驗田雖說地契在王姝的手上,但那些佃戶卻是沒簽身契的。

沒有王姝的庇護。多年來給王姝做助手的佃戶們被毛氏給攆走了。

如今那幾家佃戶被王家厭棄,本身也沒有房產。在清河鎮找不到活計,有沒有人家願意將田地賃給他們,日子艱難著呢。

王姝聽完,臉色不好看:“他們一家子如今人在哪兒呢?”

“還在下河村住著。”老仆一邊給王姝舉著傘一邊唏噓道,“前幾日那家的小子來過府上,求大姑娘給個恩典。”

“嗯。”王姝點點頭,皺著眉頭沒說話。

毛氏自然知曉王姝這些年愛在田地裡打滾,這個宅子如此偏僻,跟王家大宅比起來也不算多大。破破爛爛一個小宅子,是王姝的嫁妝。沒要走,毛氏便也沒強求。

管事過來說了會兒話,王姝便將她打發回去了。而後一個人穿過垂花門往後去。

幾條大狗聽見了動靜,從倉庫後頭跑過來。見是王姝過來,老遠地就將尾巴甩上了天。一隻隻撲到王姝的腿上,扭腰擺頭的就開始嗚咽。

老仆年紀大了,腿腳比較慢。追著狗也舉著傘跑過來。

兩人走得快,穿過回廊,到了正屋的廊下。老仆忙彎腰收了傘,一麵替王姝撣了撣衣袖上沾上的水汽,一麵言簡意賅地將近來發生的事稟告給王姝。

老仆是管著後門的,前些時候遇上了點兒早就想見王姝了。不過因著主宅那邊被毛氏把控的嚴格,她根本進不去,自然隻能拖到今日:“……約莫十幾日前,顧家小子就來過一趟。他那日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臉色十分難看。旁的話也沒多說,就托奴婢給主子送了一封信。”

“奴婢沒想到大姑娘這時候過來,沒帶在身上。這就去拿過來。”老仆急急忙忙的就要去拿。

顧斐,她不提,王姝都要忘了這個人了。頓了頓,也沒攔著,就讓她去拿信了。

身後幾隻大黃狗亦步亦趨的跟著,王姝微微蹲下身撓了撓大狗的腦袋。手指被它們一陣狂舔後,拍了拍它們腦袋,讓它們自個兒玩去。

一個人進了裡屋。屋子收拾得一塵不染。

王姝的目光打量了一圈屋子。說起來,為了住起來方便,這個屋子裡的擺設跟王家她的閨房差不多。大小則比那個屋子小一點,四四方方的,大多是書和筆記。

書是一些農學相關的,筆記則是原主這麼多年一字一句記錄下來的實驗資料。

都是手稿,排列得十分整齊。她隨手拿起一本翻看了幾眼,內容記錄的比較詳實。原主的字體跟她還有點像,都是行書。估計練過硬筆書法。不知是否是出於現代人的習慣,用的是簡體字,也不是如今的從右往左看。

換句話說,這個世界除了王姝,沒人瞧得懂。

王姝翻看了會兒,不得不感慨原主真是個學術性人才。這要是在她們導師手下當研究生,絕對被老師當成寶貝供起來。

許久,家仆才將顧斐的信拿過來。

顧斐是個話很少的人,寫信也秉持了這個特性。隻有薄薄得一層。

打開來,裡麵先是一首小詩淺淺訴說了相思之意。後麵則是步入主題。很有顧斐做事的風格,直擊重點,不說廢話。

他進京科舉了。是今年的秋闈。顧斐在信中表示一定會娶王姝過門,請求她務必等他回來。

王姝從頭到尾看了兩遍,嗤笑了一聲,麵無表情將信裝回信封。

老仆奉了茶水上來,王姝擺擺手,示意她退下去。

等人走了,她才將門關上。

她的私庫設在正房下麵,一個不起眼的密閉小房間。

位置很隱蔽,若不是屋子的主人早知道下麵,外人根本發現不了。王姝今兒來這一趟,並非是為了搬走這些‘嫁妝’。這個密室並非王家私庫,卸了門就能闖進去。東西放在這裡比放任何地方都穩妥。她此次過來,是來清點家底的。

密室並不大,約莫十來個平方。王程錦從王姝出生開始,每年會準備一箱‘脂粉錢’。一直到他病逝,王姝十五歲。這裡統共放置了十五個大箱子。

裡頭都是些金銀玉器、東珠寶石、珊瑚香木、古籍字畫等等實物東西。

王姝處理數據的能力比一般人要快上幾倍,清點東西小兒科。常年觀察試驗田植株的福,細節的把控和眼力也比一般人強。不必一樣一樣將東西拿出來清點,隻需要看一遍便記得有多少。樣貌、大小、材質、甚至特殊標記,她也能一眼看出來。

不肖半個時辰,王姝將十五箱東西列出了一個清單。

角落裡,靠牆縫的位置還藏著一個食盒大小的小木盒。很小,乍一看不起眼。王姝拿起來掂量了兩下,很輕。上上下下的翻看了一番,沒找到鎖眼。

搖了搖,沒什麼明顯的響動。

很輕,似乎是個空盒子。

但根據原主對她爹王程錦的了解,父親絕對不會將沒有用的東西放在她的‘嫁妝’裡。這裡麵肯定是放了重要的東西。晃動沒有聲音的話,那就是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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