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走留皆難(2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1184 字 6個月前

天女再次沉吟片刻,終於點頭道:

“有道是‘漢亡於許,魏基昌於許’,加之許昌亦是大魏都城之一,周圍安定,可也。”

曹叡聽到天女這番言語,突然想起關於東幸許昌之事,心裡不禁就是有些動搖起來:

“此莫不成當真是天意?”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對天女的話產生懷疑。

原因也很簡單。

一是洛陽疫情確實是在天女到達洛陽之後平息下去的。

二是天女在蜀虜進犯關中的前一年,讓自己把長安銅人和承露盤運到洛陽。

一次可以說是巧合,兩次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

至於第三次……

曹叡已經有些懷疑天女是否早就知道了天機,所以在用這種辦法暗示自己。

隻是天女臉蒙著輕紗,目光平淡,讓他又看不出來。

隻見他點了點頭:

“既然天女這般說,那吾便好好思慮一番。”

曹叡考慮東巡,龍門渡口,大河邊的關姬,卻是沒有作出決定,是向西還是繼續向南。

“將軍,我們還在等什麼?”

趙廣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在他看來,成功搶奪渡口之後,就應該像在並州時那樣。

趁著魏賊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立刻馬不停蹄,一路橫掃關中。

關將軍懶得去管這個滿腦子都是領軍衝衝衝的家夥。

用自家阿郎的話來說,這麼多年培養下來,趙二郎的能力限基本也就是這裡了——人稱趙三千。

想成為獨擋一麵的將軍,看來是不大可能了。

更彆說是成為一方統帥級彆的人物。

當年守蕭關的時候,被人擺了一道,最後丟了月支城,這就說明了能力可能不太夠。

天分就擺在那裡,天生的,沒辦法。

畢竟不是誰都有自家阿郎那等本事。

如果說街亭一戰,是阿郎初戰成名。

那麼蕭關一戰,則是真正有了名將之風。

至於持續滲透涼州,讓大漢以最小的代價收複河西之地,儘收涼州士吏百姓之心,為治理涼州打下堅實基礎。

這已經算是脫離了單純的領軍範疇,稱得初具帥才之像。

如今關中一戰,連續三次千裡大迂回,猶如神龍擺尾,聲東擊西,大擺**陣,虎吞並州,截斷司州,包圍雍州。

這等赫赫戰績,乃是阿郎數年辛苦經營,方才有的結果,非帥才不足以正名。

彆看關姬這一路打過來,無有敵手,但她心裡卻是明白得跟明鏡似的。

這一切戰果,都是建立在這十餘年來,阿郎不餘遺力地建立起以興漢會體係為依托,有彆於他處的新軍的基礎。

沒有阿郎所建立起來的整個體係,涼州軍不可能積蓄這麼大的能量,在短短數年內就橫跨大漠,繼而再轉戰並州。

冠軍侯所處的孝武皇帝時代,那可是有數代人打下的基礎。

阿郎則是僅憑區區涼州一地,就趕了冠軍侯。

所謂國士無雙,不外如是。

關將軍站在大河邊,任思緒飛揚,好久之後,這才開口漫聲道:

“此次傷亡不小,將士從臨汾奔襲龍門渡口,這幾日又連續作戰,已經是疲憊不堪。”

“如今大局已定,不必著急,讓將士們休整一下,也是好事。”

她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君侯的消息還沒傳過來,看看君侯下一步想要做什麼,我才好做打算。”

趙廣聞言,大驚:

“阿姊還需要聽兄長的意見?”

關將軍瞥了趙三千一眼,冷笑一聲,不語。

她就懶得跟他解釋。

沒必要!

若是眼前是那個薑伯約的話,她倒還有興趣說幾句。

此人深得叔父(大漢丞相)看重,不但把一部分虎步軍交給他,甚至連八陣圖都傳了他。

而且阿郎待此人與他人也不大一樣。

此次從橋山回軍九原,讓人斷後這等重任,阿郎居然是交給了薑伯約。

甚至李球這等一早跟隨阿郎的老兄弟,都要聽命於薑維。

所以說……

趙廣老是說阿郎不愛他,莫不成當真是被他說對了,薑伯約才是阿郎真愛?

關將軍眼珠子轉了轉,臉神色微動。

趙廣哪知道自己這位阿姊,居然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

他有些嘟囔地說道:

“兄長此時也不知在哪,何時能送信過來啊?”

“蒲阪津。”

關將軍難得地回答道,“君侯此時應當已經回到蒲阪津了。”

趙廣再次大驚:

“這又是何時的事,我竟是也不知這事?”

看著阿姊有些漠然的臉,趙廣好難過:

“兄長莫不成真不愛我了?”

嗬!

關將軍冷笑,不語。

她的幽幽目光,順著大河的流水方向,看向南方。

龍門渡口的南方三百來裡,正是蒲阪津。

蒲阪津的東岸,高高的馮字大旗,正迎著河麵吹來的風高高飄揚。

前幾天,安分了一段時日的劉渾,突然再一次組織了聲勢浩大的強渡。

不出意外地,又是在渡河過半的時候,又雙叒叕一次被鮮於輔擊退。

此次渡河過後,然後鮮於輔派往東岸的細作傳來消息,對岸的帥旗已經換成了馮字。

於是他不禁失笑道:

“吾早料到馮賊有此一招,看似是往風陵渡,而意實仍在蒲阪津爾!”

而在東岸的馮君侯,在這一次的試探中,知道鮮於輔主力仍是堅守在蒲阪津不動,同樣在失聲大笑:

“鮮於輔隻能料到吾會回到蒲阪津,又焉知吾早派了關將軍偷襲龍門渡?”

兩日後,關將軍的捷報如約而至。

劉渾驚喜交加之下,看馮君侯的目光都帶了些許崇拜:

“君侯料事如神,關將軍用兵如神,鮮於輔被玩弄於股掌之中而不自知,關將軍渡河成功,這下看魏賊往哪跑?!”

馮君侯臉有自得之色,嘴裡卻是說道:

“此話言之尚早,司馬懿非尋常人,關中這二十多萬賊軍,我們一口怕是吃不下。”

自己手頭真正能戰之兵,再加東麵的丞相大軍,加起來也不過十五六萬。

十五六萬包圍二十多萬,本就是驚世駭俗的事情,更彆說要全部吃下去,那就真是要強吃夾生飯了。

“君侯,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劉渾問道,“要不要把消息傳給對岸,瓦解賊人軍心?”

馮君侯微微一笑:

“鮮於輔此時怕已是如坐針氈,我看他這一次,是守還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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