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上小垃圾桶裡有好幾個果核。
小姑娘手裡捧著蘋果也被咬坑坑窪窪。
陸橫蹲下來，直視她, “誰跟你說, 吃蘋果跟跳舞有關係了？”
蘇綿綿一臉真誠道：“梁老師說。”
陸橫覺得那個女人是在誤人子弟。他懷疑她舞蹈團主席位置是走後門買。
誰他媽吃個蘋果就能跳好舞了！
“彆吃了。”
“不行, 嗝, 嗝，嗝, 要，嗝, 吃，嗝……”蘇綿綿雖然吃得直打飽嗝, 但還是執著不肯鬆手。
“蘇綿綿, 你就那麼喜歡跳舞？”
小姑娘突然安靜下來, 她半垂下眼簾, 抿唇，然後重重點頭, 奶聲奶氣道：“喜歡。”
上輩子喜歡，這輩子還喜歡。
“蘇綿綿, 不是個沒用小傻子。”蘇綿綿用力攥緊手裡大蘋果。
所以她這麼拚命吃蘋果, 這麼拚命努力。
陸橫沉默了。
明明是個小傻子，卻有這麼執著乾淨眼神。
“那個女人是怎麼說？”
“說要吃當當和娃娃蘋果。”
陸橫皺眉想了想, 臉色突然變得很奇怪。
“亞當和夏娃蘋果？”
“對。”蘇綿綿用力點頭，“當當和娃娃蘋果。”
客廳氣氛一下變得十分詭異。
陸橫盯著麵前小姑娘不放。
蘇綿綿穿著厚實冬季睡衣, 圓滾滾一隻坐在那裡, 戴著豎著兩隻兔耳朵帽子。
隻露出一張小巧白皙麵容。
小嘴兒上沾著蘋果汁。
濕潤潤帶著蘋果清甜淡香。
真是個傻姑娘。
少年勾唇一笑, 表情又變得十分不正經。
“她讓你吃不是蘋果。”
“那是什麼？”蘇綿綿睜著那雙濕乎乎大眼睛，軟綿綿望過來。
陸橫伸出雙手，撐在沙發邊緣，將她虛虛罩在懷裡，然後微微俯身，直視她，“是欲.望。”
少年聲音又沉又暗，似乎帶著無限隱忍和遐想。
蘇綿綿明顯感覺到不對勁，小心翼翼往後躲了躲。
“什麼是欲.望？”她問。
“是又燙，又熱一種東西。”
雪色中，少年臉昏暗不明。
蘇綿綿隻能看到一雙熟悉又陌生眼睛，盯著她，仿佛穿透了時間，破碎了夢魘。
少年傾身過來，氣息灼熱，蘇綿綿似乎能聽到他清晰心跳聲。
微涼唇瓣落到她唇角，帶著微微試探。
蘇綿綿猛地瞪大一雙眼，側身往後一躲。
“啊！”因為躲得太急，所以沒穩住，蘇綿綿直接就後仰從沙發上摔了下去。
她手忙腳亂抓著，扯住了陸橫衣服。
少年穿著單薄長袖，衣擺被拉起來，從蘇綿綿角度，能清晰看到他後腰處胎記。
很淡。
如果不仔細看話，甚至不會發現。
這個胎記很奇怪。
似花非花，在雪色中襯出一點淡淡胭脂色。
陸橫一把將人扯起來，耳朵微微發紅，用凶悍語氣掩飾道：“真蠢，怎麼連坐都坐不穩。”
唇角酥麻麻，少年指尖在發顫，心尖在跳舞。
蘇綿綿捂著小嘴，躲在沙發角落，視線還不停往陸橫腰後瞥。
表麵鎮定，心裡慌得一比陸橫終於注意到小姑娘視線，他低頭，扯起衣擺。
“這個胎記？”
“胎記嗎？”小姑娘捂著嘴，聲音哼哼唧唧不明確。
陸橫一抬眸，看到她對自己這副如臨大敵模樣，一撩衣擺，又湊了上去。
“蘇綿綿，那個男人這樣親過你嗎？”
小姑娘麵色漲紅。
羞得整個人都變成了粉紅色。
與之相比是陸橫那黑成鍋底臉。
看樣子不僅是親過，而且親還不淺。
“老子真想把他墳挖了。”少年一陣咬牙切齒，說得真心實意。
蘇綿綿卻是一副神色恍惚樣子。
她記得那日，刺客綿延不絕。
死了一批，還有一批。
她躲在紅木圓柱後麵，捂著眼睛，瑟瑟發抖。
突然，有人喚她。
“蘇綿綿！”
蘇綿綿下意識鬆手睜眼，扭頭往後看。
隻看到一個匆匆躲進屋子裡纖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