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深自認為出道這幾年,他已經把所有大場麵見完了,以後再遇到什麼事,都不會緊張。可等到儀式那天,他手心還是出來了汗。
昨天他已經和餘晚彩排過一次,為了保持神秘感,餘晚穿的便裝彩排。今天餘晚在準備時裡化妝,他偷偷過去想偷看幾眼,結果被工作人員發現,攔在了門外。
攝影師見他徘徊在門口,不願意離開,便把他帶到了等會兒first look的地方。
“到時候你就背對著這條小路站著,新娘沒叫你的時候,記得不能回頭看。”攝影是諄諄告誡他。
厲深微抿著嘴角,輕輕點了點頭。
“哦,對了,為了防止你偷看,這個眼罩你戴上。”攝影師從包裡拿出一個特意製作的眼罩,跟新郎禮服時同一個色係,但材質不會透光,用來當眼罩正好。
“……”厲深看著他手裡的眼罩,沉默的接過來,還是套在眼睛上。
攝影師見他戴好,才放心地點點頭:“那我去藏起來了,你不要把眼罩摘下來!”
厲深:“……”
為了給新郎新娘增加氣氛,攝影師特彆敬業地躲到了一個不會輕易被看見的樹叢後。這個角度可能拍不到最好的表情,但這是最給新人私密空間的做法。
餘晚追求的就是最還原的first look,所以攝影師也不會拿著相機對著他們拍,地上還埋的攝像機位,也做了偽裝,至於航拍器,就要等到稍後儀式時才用了。
攝影師藏好以後,厲深便一個人站在花園裡。眼睛被蒙上了以後,其他的知覺便變得敏銳起來。
這裡靠近海邊,徐徐有海風吹來,厲深感受著麵上的微風,希望涼風能為自己降降溫。可他手心的汗,仍是越來越多。
四周很安靜,隻有風吹動花草樹木的聲音,空氣裡彌漫的清淺的花香味,鑽進厲深的鼻尖,流淌到他心裡。他用力吸了一口,然後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靠近。
厲深整個人一下子繃得筆直。
清脆的高跟鞋聲,踩在花園的石板路上,也像踩在他的心上。他聽著餘晚的腳步靠近,仿佛可以想象出她提著婚紗沉重的裙擺,一點點走近他的樣子。
心跳也在高跟鞋“咚咚咚”的聲音中,變得越來越快,厲深放在身側的手漸漸捏成一個拳,終於聽見餘晚在身後叫了他一聲:“阿深。”
厲深握著的拳猛地鬆開,他從喉頭處“嗯”了一聲,在餘晚輕拍自己肩膀的時候,回過了頭。
他的眼睛上還蒙著眼罩,自然什麼都看不到,可他不能自己解開,這個眼罩,是新娘子要為摘下來的。餘晚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這個樣子,真是好性感好誘人哦。”
“……”厲深能感覺到她的一呼一吸,他抬起手,準確的觸碰到她的臉頰,壓低聲音對她道:“可以幫我把眼罩摘下來了嗎?”
“嗯。”餘晚笑了一聲,慢慢將他臉上的眼罩取了下來。
亮光一點一點落進來他的眼裡,他看著餘晚的臉,一點一點出現在自己麵前。
潔白的新娘頭紗,盤起的短發,頭發上的發夾,還有耳朵上的耳釘。餘晚左手拿著手捧花,和他的新郎胸花是同一係列,她的長裙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臃腫,而是輕紗拖地,上麵繡著明快的花紋和珠子。
裙擺是前短後長,剛好把餘晚的亮閃閃的銀色的高跟鞋露了出來。厲深一眼就看出來這是餘晚最喜歡的那個牌子,那個曾經,他想攢錢給她買的牌子。
“晚晚……”他捧著的她的臉,下意識地叫了聲她的名字。餘晚抵著他的額頭,笑容滿滿的看他:“嗯?”
“你今天真漂亮。”厲深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他捧著餘晚的那隻手,也在微微發抖。
餘晚握著他放在自己臉色的手,望進他的視線:“我選的婚紗還不錯吧?”
“嗯,很漂亮。”厲深說著說著,眼眶不自覺地開始發紅,這時不知道是事先準備在哪裡的音響,竟然放起了厲深的《情書》。
這首歌作為婚禮神曲,至今還在無數人的婚禮上催人淚下,餘晚聽到這首歌,也感動得有些想哭了。
不行,她一定要忍住,她可不想自己也出現在朋友圈裡。
“我會為你戴上最美的戒指,在此,向所有神明起誓,從今以後,不管歡笑哭泣,無論何年何歲,我們將永不分離。”厲深跟著音樂,輕唱起了這首歌。
他最心愛的姑娘,終於為他穿上了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