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薙出雲猛然拔高的聲音,引起了一旁同樣在等待著宗像禮司的Scepter4成員們的注意,他們探究的看向武曌的方向,試圖獲得更多的信息。
空氣波動,青崖笑眯眯的擋住他們的視線:“諸位這是看什麼呢?君辱臣死,諸位要是再這樣失禮的注視著我的陛下……”
笑意從他的臉上消退,半眯著的蒼青色眼眸睜開,青崖沉下臉,聲音冰冷:“我手中的劍,可就要和諸位的劍,討個說法了。”
“抱歉。”淡島世理從隊伍中走出來,毫不客氣的抓住旁邊隊員們頭發,將他們的頭顱壓下去:“是個誤會。我們隻是在等候宗像室長。”
武曌淡然的看著這一切卻並沒有出聲製止青崖,就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直到淡島世理鄭重的向武曌躬身行禮,表達歉意,她才收回目光,轉身上了車。
淡島世理直起身,注視著武曌所在的車遠去。身邊的成員湊過來,有些擔憂的詢問:“淡島副室長,黃金之王真的……”
“閉嘴,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事。”淡島世理冷淡拒絕:“一切等待室長出來再說。”
“是,抱歉。”
……
已近傍晚。
紫紅色的日光沉沉墜落在城市的天際線。
宗像禮司腳步沉重的走出禦柱塔,他抬起頭,竟覺得這光芒有些刺眼,微微眯起了眼眸。
“室長!”
已經等待了一整天的Scepter4的成員們立刻迎了上來。
宗像禮司聽到聲音下意識看去,就看到自己的副手淡島世理那張隱含著擔憂的麵容。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迅速整理好心情。
等再睜開眼時,他又是那個永遠冷靜理智的青王:“嗯,走吧。”
隻是,暗色的影子沉沉落在他的身後,如同山一樣沉重。
·
最近一個月,吠舞羅和Scepter4的矛盾,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激烈。甚至到了就連普通市民,都能一眼看出來的地步。
每次兩方碰麵時,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味。
明麵之上劍拔弩張,水麵之下,更是暗流湧動,片刻不息。
在普通市民所不知道的那個世界,黃金之王溘然長逝,諸位王權者破例齊聚禦柱塔,為這位令人尊敬的、為了德累斯頓石板付出了一生所有心血和精力的王權者,送行最後一程。
白銀之王脫下了那副因為無色之王而不得不暫居的少年身軀,重新以原本的麵容軀體出現在人前。
一片素縞之中,白銀之王眉眼悲傷,單膝跪地的向沉睡在棺木中的黃金之王——他一生的知己與好友,獻上花束。
非時院恪守職責,一如既往維持著學園島城市的秩序與禦柱塔的穩定。
在送行儀式上,秋光朝彥宣布了黃金之王最後的決定。
——將德累斯頓石板,托付與青王宗像禮司暫為保管。直到下一任黃金之王的選出。
——非時院,從此將作為白銀之王的附屬。
雖消息驚人,但沒有一位王權者意外。
在此之前,各方王權勢力早已通過各自的渠道,大概猜到了這個結局。
武曌牽著參加完送彆儀式的櫛名安娜,正準備離開禦柱塔,卻被白銀之王叫住了。
“陛下,之前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和您道謝。很感謝您從前任惡王無色手中,幫我奪回了身軀。”
青年的白銀之王紳士而優雅,笑的溫和。他的肩上趴著粉色小貓,身後跟著夜刀神狗朗,看起來已經下定了決心走下飛船,不再在天空航行。
武曌側頭微笑,雖然在對著白銀之王說話,眼神卻是落在遠處的宗像禮司身上。
“不必謝朕,朕當時絲毫沒有顧慮到你軀體的問題,如果無色不識好歹,朕是打算連同軀體和他的靈魂一起消滅掉的——你穿回這副身軀的時候,沒有感受到疼嗎?就算黃金替你修補了它,但還是有些影響的吧。朕之前,可半點沒有留情。”
白銀之王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武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便牽安娜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白銀,黃金那老頭,本來是打算將石板和你都托付給朕的——就像是在擔心沒有長大的孩子那樣。”
“每個人都應承擔起自己的責任,王權者既然身負力量,那就更應如此。他縱容你逃避幾十年,將本該由你承擔的責任也擔了起來。但是如今,他已經不在了。白銀,你該向前走了。”
白銀之王眼眸悲傷,他慢慢垂下頭,艱難扯起一絲微笑:“啊……我知道。”
遠處,正與非時院“兔子”們探討石板管理權轉移事宜的宗像禮司,若有所思的回頭看向武曌的方向。
然後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他取下眼鏡,疲憊的捏了捏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