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喜歡我什麼?...)(2 / 2)

裙下臣 夢筱二 10773 字 6個月前

周明謙在他對麵坐下,“沈棠來試戲,你怎麼魂不守舍?還擔心她連副導演那關都過不了?”

他哪是擔心沈棠的演技,既然她有心要接這部劇,以她的性格定是會把人物吃透,說不定連劇本都看了不下三遍。

他擔心的是,她過來一看,發現是跟一諾對戲,會不會轉身就辭演。

陳南勁說出口時自己都感覺難為情,“一諾是內定,棠棠還要試戲,我怕她當場就翻臉不演了。”

周明謙向來是插刀的一把好手:“也是。要是換成我,我爸再有一個兒子,那個兒子什麼都走捷徑,我還要走流程去爭取,我直接摔杯子走人。”

插完刀,他再給人上點過了期的消炎藥,“不過你情況特殊,你有你的苦衷,是吧?”

陳南勁按著太陽穴,“你讓我安靜安靜。”

周明謙笑了笑,閉上嘴。

煎熬的二十分鐘,每一秒都像一把鈍刀在陳南勁心頭割著。

敲門聲響,伴著一聲:“周導?”

沈棠的聲音。

陳南勁長長呼了口氣,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她沒甩臉走人。

“來了。”周明謙親自過去開門,“期待合作。”

沈棠惜字如金,“榮幸之至。”

陳南勁在這,她早就預料到。

就是知道他也在,她才來找周明謙。

周明謙招呼沈棠坐下,給她倒茶。

沈棠當陳南勁是空氣,直接忽視掉。既然周明謙都知道了她跟陳南勁什麼關係,就沒必要再繞彎子。

“周導,劇本裡女主的家鄉是一個小漁村,我覺得海棠村再合適不過。”

陳南勁心裡咯噔一下。

周明謙淺笑,“是嗎?久聞海棠村的景色不錯,一直沒時間過去玩。”

沈棠不想為難周明謙,她直直看向陳南勁,單刀直入:“陳導,拍攝地放在海棠村,是我出演的條件之一。”

“棠棠...”

沈棠打斷他:“海棠村跟劇本裡的村子相近,我也有時間陪我爺爺。”

陳南勁張張嘴,嗓子艱澀,提到年邁的父親,他說不出一個字。

“周導,謝謝您的茶,不打擾了。”沈棠告辭。

周明謙一直將沈棠送到門口,門關上,他歎口氣。

“怎麼辦?”他詢問陳南勁意見。

陳南勁看著杯子裡冷掉的茶水出神,他都已經忘了有多少年沒回過家了,每次電話裡,父親總是說,村子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兩年,父親很少再主動跟他打電話。

他打過去時,父親大多時間也不知道要跟他聊什麼。

通話往往會陷入尷尬的沉默。

通話結束時,父親總會說那麼一句:你那些電影和電視劇,我都看了,看了好幾遍。

這應該是句客套話。

他年輕時演的不少片子都是愛情片,父親哪會感興趣。

他對父親現在的樣子是模糊的,印象深刻的還是他小時候,六七歲時吧,那還是四十多年前。

母親帶著他在廣州打零工,為了節省車費,父親每半年過去看他一次,給他送生活費,也算是撫養費。

所有的生活費都擱在一個布包裡裹著,十塊的,五塊的,最多的是一塊的麵值,一角兩角和五角的也多。

厚厚一摞,錢上麵還有魚腥味。

那是父親一點點攢出來的錢。

父親從來不留下來吃午飯,因為母親沒好臉色給他。

臨走時,父親總是說同樣的一句話:好好聽你媽的話。

後來母親再嫁,繼父跟母親同姓,也姓陳。他改了姓,看著隨繼父姓,其實是隨母性。

繼父和母親婚後便離開廣州,在香港做點小本買賣。

日子有了改善後,母親又生了兩個孩子。

不過母親跟繼父因為性格不合,最終還是離婚。

當年離開廣州時,母親也沒跟父親說一聲,他無法想象父親再去出租屋找不到人時,是怎樣的心情。

之後的很多年裡,他跟父親都是失聯狀態。

再次聯係上,是母親把棠棠送回父親那裡。

“要不,也可以考慮海棠村,反正在哪拍都一樣。不會因為在海棠村取景,彆人就把你跟沈棠爺爺聯係到一塊兒。”

陳南勁的思緒被周明謙打斷,他不考慮海棠村是因為,他過不了老婆樊玉那關。“你樊阿姨肯定不同意。”

他都不用回家跟樊玉商量,就知道樊玉什麼態度。

到時還不知道鬨成什麼樣。

樊玉平時都不許他跟沈棠有接觸,就更彆說去沈棠長大的地方拍戲。

周明謙緩緩點頭,“有點難辦,你再想想有什麼辦法能兩全。”他喝口茶,“拍攝地是小事兒。要緊的是,樊阿姨知道沈棠出演這部劇後,會不會跟你鬨。”

陳一諾今天過來跟沈棠對戲,說不定回家就會跟樊玉說。離樊玉知道沈棠飾演另一個女主角,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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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晚上,沈棠飛橫店。

候機時,她給蔣城聿發消息:【快要上飛機,今晚沒人再跟你搶被子。】

蔣城聿人在會所,包間裡煙霧彌漫。

嚴賀禹輸了一晚的牌,鬱悶著在抽煙,指間的煙灰斷了一截,撒了撲克牌上到處都是。

邊上有朋友跟嚴賀禹求證:“聽說你春節要跟田清璐訂婚,真假?”

嚴賀禹看著手裡的牌,半晌,“不知道。”

他撚滅手裡的煙。

‘不知道’這三個字從嚴賀禹嘴裡說出來,格外有靈性。

朋友打趣:“你要陣地失守訂婚了,我們蔣哥日子怕是不好過。”他抖了抖煙灰,“蔣伯母就等你跟田清璐訂婚,這樣就有借口催蔣哥結婚。”

嚴賀禹又倒了一支煙咬嘴裡,打火點上,抽一口才說:“你看他像結婚的人?”

蔣城聿漫不經心整理牌,沒搭腔,仿佛事不關己。

手機震動,有消息進來。

他理好手裡的牌,‘嘩啦’一把合攏。

嚴賀禹抬頭,“不打了?”

蔣城聿:“肯定贏你,還打什麼。”他把牌反扣桌上,拿過手機靠在椅背裡看消息。他知道沈棠今晚的航班,具體幾點不清楚。

“我出去回個電話。”蔣城聿離開包間。

走到走廊儘頭,身上都是煙味,他打開窗戶透氣。

電話撥出去五六秒,沈棠接聽。

她說:“你給我買的半熟芝士還沒吃完,在冰箱。”昨晚他又去學校看他侄女,給他侄女買甜品時也給她帶回一份。

蔣城聿靠在窗台上:“給你留著。”

“不用留,等我回去就過期了。”沈棠剛看完接下來半年的工作安排,“《笙簫》明年四月份殺青,過年也在劇組。”

有幾個商務活動和跨年晚會都是在上海,她沒時間回北京,他也不會去探班。

“我們要明年見了。”

蔣城聿‘嗯’了聲,掛電話前他說:“不管想不想我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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