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崽崽
書黎每說一個字,落進趙景川耳中，那份不真實感便會加重幾分。
總感到無法相信，也覺得來得太過突然。
其實,已經不算突然了。
隻是這段時間他們都沒怎麼提起過這個話題,以為寶寶不會這麼快到來，至少得再等幾個月或半載。
誰成想在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天使就已悄然降臨。
書黎再次閉上眼睛，聽他說話。
他輕聲道,“明天去做個檢查？”
“我就知道你會說這樣的話。”書黎嗯了一聲，並不意外地回答，“檢查是肯定要做的,現在也不是百分百確定是懷孕。但在這之前，你不想說些什麼嗎？或者有一些其他的表示嗎？我怎麼覺得你現在的心情過於平靜啊？”
“是麼？我哪兒讓你覺得我的心情很平靜？”趙景川衝她淡笑，語含笑意地說，“現在這情況,總不能把你抱起來轉一圈吧？”
“也是。”書黎能看出來他很開心,窩在他頸間說道，“趙景川,我突然有點害怕。”
“怎麼了？”
“就是以後可能會經曆的事情,感覺都是未知的。”
“所以害怕？”
“嗯。”
趙景川沒法跟她說，讓她彆怕。
害怕是人的本能,她有這樣的情緒和心理都很正常,是無法避免的。
但他說，“放心,我都會陪著你。”
書黎仰頭在他唇邊落下一吻，“有你這句話，我就不怕了。”
……
再膩歪一會兒,趙景川下樓幫忙乾點兒彆的活，就到年夜飯時間了。
書黎被喊下去時，明顯感覺到奶奶看她的眼神跟方才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估計是趙景川跟她透漏了消息。
奶奶沒直白地說出來，隻是一個勁兒地衝她笑，堆滿皺紋的臉笑得和藹可親，把她拉到身邊坐下，還讓她小心一點。
書黎哭笑不得地說：“沒事的，不用這麼緊張。”
吃飯時，奶奶也總喜歡提醒她多吃菜，要注意營養。
書黎眼神詢問趙景川，是不是跟奶奶說了那件事兒。
趙景川壓低音量，湊到她耳邊實話實說：“隻跟媽和奶奶說了下。”
她埋怨道：“說這麼快乾嘛啊？萬一不是呢？”
“沒事。”趙景川低聲道，“不是就不是。她們剛想讓你下來幫忙乾點兒活，就隨口一說。”
“這樣啊。”書黎知道是他想讓她在樓上多休息，偷笑道，“其實，我沒那麼金貴的！”
家裡那麼多男人，奶奶總不至於讓她搬東西乾重活吧。
至於一些幫忙洗碗、摘菜之類的小活，她完全可以幫忙，倒也沒有那麼嬌氣。
趙景川給她夾菜，眼神暗示她說：“能歇還是多歇會兒，以後遭罪的時候還多著。”
書黎聽他說這話，莫名覺得有點道理。
懷孕了以後遭罪的地方多到數不清，據說光是前期就有很多不良反應。
現在能享受休息一下，還是休息下。
吃完飯，按照以往的慣例，書黎跟趙景川一起下樓陪家人看煙花。
盯著眼前絢麗的美景，她頗為感慨地想到，上一次在老宅過年，還是趙景川第一次帶她回昌河的時候，一眨眼就這麼幾年過去了。
那會兒回來是兩個人。
現在，她的肚子裡疑似多了個小東西，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
明日一早。
書黎睡到自然醒起來吃了個早餐，就被安排去了附近的醫院正式檢查。
結果顯示確實是懷孕了，目前各種狀況都良好，沒任何問題。
心裡的石頭落了地，書黎心安了不少，隨之而來的也有些許焦慮。
到家後，家裡的親戚們都聽聞了這件事兒，堂嫂熱情地來找她聊天說各種孕期會產生的症狀，本著好意來給她做個有經驗的引路人。
書黎起初聽得還挺認真的，後來就愈發沒法聽下去了。
說著說著，堂嫂把話題歪到了她自己的身上，話題越來越偏。
趙景川出了趟門，回來走進大廳看見書黎坐在沙發上陪堂嫂聊天，單手托著下巴，眼皮都快耷下去了。
他低頭淺笑了聲，找了個由頭將她扯上樓。
讓她在房間好好休息。
趙景川的假期不長，在昌河待了兩天，他們就準備返程回南城了。
跟以往一樣，他第二天就得回醫院上班，書黎則還有剩下的幾天假期，可以慢悠悠地看書找回狀態再回學校上課。
懷孕了以後，到了足夠的月份，是需要跟校領導報備的。
程靈清聽說她懷孕，第一個跑來恭喜她，“我說你們也真是不慌不忙的，結婚這麼久一點動靜都沒有，突然過了個新年不聲不響地就來了。怎麼樣，現在是什麼感覺啊？幾個月了？”
書黎回答道，“沒什麼感覺。還早，剛過三月。”
“確實還早。”程靈清說，“不過時間過得很快的，早點做準備哦。到時候我能去看看寶寶嗎？”
書黎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笑著說：“當然。有什麼不能看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
書黎和程靈清特彆有緣分，學校裡科任老師每學年班級變動是常有的事兒。
接觸密切的同事換來換去，唯獨換不走的是程靈清。
程靈清一直是書黎所教其中一個班級的班主任，在工作上她們一直有來往，所以她們的關係越來越好。
知道書黎懷孕後，程靈清很照顧她，各種重活都不會讓她去做，還會刻意提醒班上幾個愛撒潑亂動的學生不要不小心撞到書老師。
在工作上，書黎其實還跟以前那樣，她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同，該認真完成的事情就按時完成。
從來不會因為今天不舒服而各種拖延，也不想因此受到格外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