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如魚得水(1 / 2)

劉聰上下打量著被捆綁起來的垣延,原本打算好好嘲笑一下,然後拖下去五馬分屍的。

但突然發現他被捆綁起來的雙手手腕有過簡單包紮,雙手有些不正常的垂落。

這讓劉聰好奇的向劉泰看了一眼,道,“他的雙手是你打斷的?”

“他想要來挾持我逃跑,然後他的雙手就脫臼了!”劉泰雲淡風輕的說著結果。

劉聰聽到這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明明自己的手早就已經好了,但現在聽到劉泰的話,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幾分隱隱作痛。

劉聰再看向被捆綁起來的垣延,不自覺的有那麼幾分共情,冷笑道:

“垣太守,當日你假意投降,夜襲我軍,可曾想過今日會落入到我的手中!”

“想過!”垣延麵對著劉聰,神色坦然道,“那日夜襲漢軍,結果反是我被驅趕到宜陽城下,便已想到若漢軍再來,怕就是我命歸終之時!”

“哼哼!”劉聰看著垣延坦然承認,心中不由騰升起了幾分的傲然,“既知道,你還繼續抵抗王師,真乃不識天數,理當萬死!”

“我乃宜陽太守,既然接受朝廷任免,那就應當守職儘責,若連這基本職責都做不到,那我豈不是白白吃了晉廷這十幾年俸祿!”垣延很坦然的說道。

“太守對著晉廷倒是忠心!”劉聰聽到垣延的話冷哼了一聲,從自己腰間拔出了配劍,一步步向垣延走過去。

劉泰看到了這一幕,並沒有想到阻止的意思。

畢竟自己把活的垣延抓到了劉聰麵前,就是讓劉聰自己決定自己垣延的生死。

雖然心中也覺得垣延多少算是個人才,畢竟不論是當初夜襲時來往軍中的從容不迫,還是哪怕在絕境之下,也想要挾持自己求生欲望,都說明這是一個越在逆境,就越冷靜的特殊人才。

但這家夥詐降過劉聰,行徑可謂是極其惡劣,這樣的情況下,劉聰哪怕想把他大卸八塊,劉泰也是能夠理解的。

畢竟人與人之間,最重要得就是信任,而垣延跟劉聰間,是沒有信任這種基礎的!

所以自然也不會有人不長眼的跳出來說要放了垣延。

此刻劉聰來到垣延的身後,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好奇的看著劉聰會親手砍下垣延的腦袋。

至於垣延自己,此刻劉泰也是見到了他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碩大的汗珠了。

劉聰手中長劍猛然高舉,就在這時候的垣延陡然出聲道,“等一下!”

“哦?”劉聰站在垣延身後,戲謔的說道,“哦,垣太守可還有和話說?”

垣延坦然道:“我此生無愧晉廷,如今宜陽被破,此身被縛更乃天意。

隻是我有愧妻兒老小,使得妻子受寡,幼子少孤,還請楚王讓我麵東而死,願我心魂回歸故裡與妻兒同在!”

“可!”劉聰聽到垣延的話坦然一笑,果斷答應了下來。

垣延也不多話,捆綁著的身子微微的調整,轉向太陽升起的方向,便閉上了眼睛。

應該說的,或者能夠說的,垣延也都已說清楚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劉聰心意了!

而劉聰此刻舉起手中利劍,直接了當的砍了下來。

刹那間,垣延身上捆綁著的繩子被劉聰直接砍斷,而垣延身上衣服都沒半分傷痕。

這時候,劉聰來到垣延麵前,豪氣道,“那個吃晉廷俸祿的垣延,已在我一劍之下授首。

如今你可否要吃我大漢的俸祿!”

垣延看著劉聰的樣子,心中卻也充滿了感動,稍稍遲疑,仿佛經過發自內心的掙紮,認認真真的對劉聰行禮道:

“楚王寬宏大量,不以某卑鄙,延又豈能無動於衷,延願為楚王手下主薄!”

“哈哈!我得太守,便如魚得水!”劉聰聽到垣延的話,果斷過去雙手握住垣延。

至少他爹劉淵是怎麼對待人才的,那劉聰便怎麼去對待人才。

而劉泰在一邊默默看著,不由感歎垣延這種越危機,越是冷靜的能力。

想來也隻要不是被什麼莽夫給盯著,見麵就砍了腦袋,想來這種人在亂世中能活很久啊!

而垣延不管是真投降,還是假投降,至少這次投降後,真的是有幾分儘心儘力的乾活。

第一時間把妻子接入軍中,然後黃河以北郡縣,在垣延的勸說下,也紛紛選擇投降劉聰。

這個時候的劉聰還是非常清醒的,或者說在劉淵活著時,劉聰很多表現都是無可挑剔的。

他原諒了垣延,自然不是感動什麼,而是從垣延的話語之中發現,垣延是有弱點可以拿捏的,而不是純粹需要靠他自身的道德以維持對自己的忠誠。

而有了原諒垣延的先決條件後,接著便是原諒垣延所帶來的實際價值。

首先就是垣延打敗過自己,所以他在黃河以北所在州縣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

現在自己更是接受了他的投降,更是讓黃河以北的郡縣幾乎望風而降。

畢竟把劉聰得罪得這麼狠的垣延都有個不錯待遇,那自己直接投了,那待遇豈不是更好!

再加上垣延願意乾活,主動遊說黃河以北的郡縣,可以說黃河以北的郡縣不說望風而降,但隻要把大漢的軍隊開過去,那基本上就是簞食壺漿,喜迎王師。

還是那句話,大晉本身就立國不正,不敢言忠。

平時跟世家大族間以利益進行交易,所以世家大族顯得格外奢靡,他們與大晉是合作者。

這種模式,在晉廷一家獨大時自然沒什麼,畢竟維護晉廷統治就是維護這些世家大族的利益。

但當有一股能威脅他們生命的利益出現時,這些世家子弟根本就不會對晉廷有任何的忠義之心,又或者說,身為世家子你對晉廷忠義,你到底圖啥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了垣延的現身說法,幾乎黃河北岸的太守或者縣令,都不再對匈奴漢國有任何的抵觸。

而劉聰順勢渡過黃河,真正算是進入了洛陽的勢力。

這次可跟上次因有人報告洛陽周邊的城防,直接突入到洛陽周邊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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