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真·拯救世界與正義の背刺？【雙更合一】
岩永琴子嘴角的笑容有片刻的凝固。
她向著會議室大門的方向看去,就見緊跟在一個身穿和服、高大威嚴的銀發男子身後，兩個青年一前一後走進了門來。
矮個兒的那個不必多說，岩永琴子在港口Mafia友情提供的偵探社相關情報裡早就見過了對方的照片,是偵探社的絕對核心——名偵探江戶川亂步。
而另外一個麼……
岩永琴子看著與江戶川亂步說笑著走進會議室的黑發青年,視線在對方肩膀上正大光明坐著的迷你妖狐身上停頓了一下，察覺到妖狐回望過來的目光不像她所見過的其他怪異一般帶著親近和友善,而是漠然而疏離,岩永琴子怔了一下，不過還是給了對方一個友好的笑臉。
巴衛：…………
他還沒無聊到要去針對一個小姑娘。
妖狐不在意地撤回目光，抬手貼了貼喬溫的臉。
後者接到戀人的提醒，抬眼望來,恰迎上岩永琴子好奇的目光——
“‘除妖師’？”
“‘公主殿下’？”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片刻的沉默過後,喬溫和岩永琴子忽然不約而同，相視一笑：
“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
莫名其妙地，現場的氣氛一下就從眾人以為的嚴肅緊張,突變成了眼下這一刻的輕鬆愉快。
喬溫在岩永琴子的邀請下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在少女輕聲請求“能讓我看看你身邊的這位大人嗎？”的時候，他禮貌地表示了拒絕，並直言：“我的伴侶不喜歡被陌生人碰觸。”
岩永琴子聞言，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訝色。
這兩人是戀人關係？
而且,“伴侶”……
這可不是一個能輕易宣之於口的稱謂。
岩永琴子對這個突然冒出來，自稱除妖師的青年有著本能的好奇和防備。
雖然最初的接觸過後，她覺得對方和自己相性還算不錯,至少通過中原中也對初次遇見這青年時,對方那番振聾發聵的“宣言”的轉述，岩永琴子認為對方和自己在對待怪異的態度上,應該是相近的——哪怕“除妖師”這個職業聽上去就對怪異十分不友好。
但是在喬溫毫不避諱地將巴衛稱作“伴侶”的現在,岩永琴子又有那麼點不確定自己的判斷了——能和怪異和平相處,不代表會願意與怪異結下更加深刻的羈絆，她被怪異們尊稱為公主殿下，這麼多年以來，一直行走於不同的怪異之間，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怪異見過不知多少，卻從來沒見過與怪異成為戀人，甚至結為伴侶的人類。
她和九郎前輩當然不算。
九郎前輩雖然有那麼億點特殊，本質而言，還是人類。
所以這位名為喬溫的除妖師……莫非是那種“為愛接納你的種群”的類型？
不會吧……
岩永琴子眼角抽了抽，試探性地發問：
“伴侶的話……冒昧問一句，你和這位大人……難道已經定下了永恒的契約，交換了最嚴苛的誓言？”
“最嚴苛的誓言”？
喬溫與巴衛交換了一個眼神。
“在神明的見證下，對彼此許諾終生相伴、永不分離，舉行了真正意義上的‘神前婚’……這算是你說的‘定下永恒的契約、交換最嚴苛的誓言’嗎？”
他反問了一句。
岩永琴子：…………
少女原本柔和含笑的麵色忽然肅正起來。
“當然算。”她意味深長地看著眼前的一人一狐，語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和欽佩，“沒想到在如今這樣的時代，我竟還能有幸得見舉行過真正意義上的‘神前婚’的一對佳侶，這可真是……太榮幸了。”
神前婚。
現在被叫做神前式婚禮，已經成為了現代島國的一種傳統婚禮儀式。
但是在最初，就如同它的字麵意義一樣，神前婚是指在神明麵前舉行的，得到了神明的認可和親自贈予的祝福，受神所矚目和守護的婚禮。
岩永琴子自己就是怪異們的“智慧之神”。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謂的“神明”，如今早已不存在於這世間。
怪異之中不乏曾為神明的偉大存在，像曾經邀請岩永琴子深夜入山，為自己解惑的大蛇，就曾身為山神。
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神之沒落似乎不可避免。
這個國家，乃至整個世界，在當今這個時代，仍能以神明之身現身人前的存在，已經一個不剩。
如此看來，九郎前輩曾經所“看”到的那個未來，或許正要應在眼前這人的身上……
岩永琴子這樣想著，迎著對麵青年因自己的話語而帶上了幾分笑意的眼睛，她直白地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所以，您和您的伴侶，就是神明送來拯救這個世界的人嗎？”
“……噗！”
——偵探社全員。
什麼情況？？？
難道他們剛剛是點錯了什麼按鍵，向後跳了至少三集不成？
不然話題怎麼突然就快進到了拯救世界？
前期鋪墊呢？
各種解釋說明呢？
苦口婆心的勸導呢？
經典的喬溫自證環節呢？
都沒了？
岩永琴子自己就跳進坑裡來了？
怎麼肥四？？？
偵探社的大家一臉震驚，殊不知喬溫的直播間裡，彈幕也紛紛驚了——
“啊這……我尋思著我也沒按快進鍵啊？怎麼好像中間漏看了好幾集的樣子……？？”
“琴子！你在乾什麼啊琴子！彆告訴我因為和一個遍地劇本精的世界相互融合，你也變成了一個劇本精！雖然你好像本來就是個大神編劇（？）……但是不可以！媽媽不允許！媽媽不要你變成某宰某陀那樣的黑泥精啊啊啊啊啊——”
“……前麵的媽媽粉是不是有點太上頭了？冷靜啊這位朋友。”
“雖然但是，我承認琴子智商高得嚇人，客觀點說，怎麼也能和噠宰陀思他們拚上一拚——畢竟怪異們的‘智慧之神’嘛，連這水平都沒有憑什麼以智慧為神名是吧？可是智商高不代表能進劇本組啊！不信你們看森老板。森老板智商高不高？是不是也有料事如神、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也提
前拿到了劇本的時候？但就這樣他還沒能擠進劇本組呢……”
“不不不，我覺得以是不是劇本組來分辨有沒有能力‘看穿’喬小二的身份和來曆這就離譜。陀思也是劇本組，你們覺得他看穿喬小二了嗎？”
“倒也是。那麼問題來了——”
“琴子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知道喬小二是來拯救世界的？？”
……
“因為九郎前輩在之前的時候‘看’到了嘛。”
麵對眾人的疑問，少女歪頭想了想，竟然選擇了如實以告。
明明櫻川九郎的“能力”應該是個秘密，不可以像這樣隨意告知他人。
但是此時此刻，岩永琴子選擇了相信眼前的這些人，也相信櫻川九郎所“看”到的，最應該延續下去的那一個“未來”。
她簡單介紹了櫻川九郎所擁有的能力。
“……在鋼人七瀨事件的結尾，九郎前輩最後一次站在‘未來之樹’延伸出的分岔路口，在無數‘未來’與‘未來’之間，他看到了某種可能。”
岩永琴子說著，不自覺向身邊的櫻川九郎依偎了過去。
後者手臂悄然用力，支撐住了少女並不多重的嬌小身軀。
“世界即將分崩離析。”
“立於世界頂端的‘偉大存在’們的爭執最終演變成了不可挽回的死局，從世界與世界的‘交點’，‘整個世界’開始斷裂崩塌。”
儘管岩永琴子的描述有些曖昧不清，但熟知內情的喬溫和巴衛，還是第一時間聽懂了她話中所有隱晦的描述——
“偉大存在們”指代兩個世界意識。
所謂爭執，自然是指二者之間，因為不想相互融合而產生的種種矛盾衝突。
世界意識是能夠影響世界本身的。
哪怕這種影響在世界意識完全成熟以前，是十分有限、且有著巨大限製的。
但它依然存在。
而岩永琴子的這段話，也最終證實了喬溫從以前就有的某種猜想——世界意識的受損，同樣也會影響到世界本身。
所以兩個世界意識的爭執進入死局，雙方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儘以後，從“世界與世界的交點”，這個由兩個世界半融合而成的“整個世界”，開始了崩潰坍塌。
雖然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都認為喬溫是為拯救世界而來，都半玩笑半認真地稱呼他為“救世之人”。
但喬溫自己清楚，他隻是為了完成世界意識的委托而來，拯救世界什麼的，真的就隻是一種笑言。
可現在，這笑言卻成了真。
兩個世界如果不能順利分離，那麼在世界意識的死不妥協、彼此爭鬥的最終，等待著這個世界的，就真的隻有滅亡一個結局……
——所以這次還真成了一個拯救世界的故事了啊？！
喬溫驚了。
岩永琴子對此一無所覺。
“今天您既然用這樣的方式邀請我和九郎前輩過來，一定是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吧？”
少女說著，看了身邊的櫻川九郎一眼，見後者對自己微微頷首，她才將話題繼續了下去：
“如果是我們能做到的，您儘管開口。畢竟這也是為了不讓這個世界真的走向毀滅……”
說著，岩永琴子臉頰上浮現起了一抹異樣的紅暈。
櫻川九郎直覺要出事，再想伸手去捂住某人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兒，卻已經晚了。
隻聽岩永琴子用歡快而充滿朝氣，同時又甜蜜到極點的聲音說：
“一想到因為世界毀滅，我原本設想好的XXX和OOO都再沒有能被實現的那一天，我就很怕自己會忍不住，現在就將九郎前輩拖回房間，什麼也不管，就那樣肆意擁抱在一起，放縱他個七天七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