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隔三差五的折騰，折騰的他們兩精疲力儘。
鐘元閉上眼睛，壓下那點不耐煩，一遍遍告訴自己，裡麵那個老人，是他的小師妹，那個以前軟糯可愛的師妹，他不應該不耐煩。
可他依舊有點懷疑大師兄，明知樂兒變成了這樣，他找自己過來的意圖真的是怕他擔心樂兒，還是因為宋燁自己一個人扛不住了，才拉著他一起麵對這樣的齊樂？
兩人走了過去，一侍女委屈的出來，看到兩人行了個禮，然後跑了。
宋燁看著那侍女恨不得趕緊離開這裡的背影，緊抿了下唇，隨即抬腳走了進去，裡麵跟以往一樣，滿地狼藉。
齊樂“啪”的一下，隨手將茶壺砸了。
“我說了，立刻……”
她看到來人，表情變了，立馬委屈了下：“大師兄，他們都欺負我。”
宋燁沒說話，一開始他也以為彆人欺負她，畢竟她現在是個凡人，還是個隨時隨地要入土為安的老人，於是，他讓她的壽命跟他連起來，這樣自己可以分她一點，還敲打過所有人。
可後來，齊樂發脾氣的次數依舊沒有少，甚至變多，她依舊說她們看不起她，在背後議論她。
宋燁這才知道，有問題的是齊樂，是她心裡不安，是她在折騰，在欺負所有人。
齊樂發現宋燁不說話，忽然慌了下，突然想起來剛剛那侍女似乎長的挺漂亮的？
年輕，貌美，肌膚白皙，還有修為。
她再看著兩個依舊年輕俊美的師兄，恐慌瞬間從腳底蔓延。
她現在又老又醜，說話時，無論她怎麼努力俏皮，依舊帶著股行將就木的味道。
他們是不是嫌棄她了？
“大師兄，二師兄，我給你們泡茶。”齊樂連忙堆出笑臉，還帶著討好，她去桌上找茶壺，隻見桌上空空如也，桌布早就滑落一地，她這才想起來，茶壺被她砸碎了。
齊樂慌了下：“師……
師兄，我立刻去問他們重新要茶壺。”
她知道的，她不是當年的小女孩，更不是前世那個受儘寵愛的貌美齊樂。
她的壽命如今還跟宋燁掛鉤，一旦宋燁對她徹底厭煩了，不要她了，他完全可以單方麵的切斷兩人間的聯係。
對的，單方麵。
宋燁看著她誠惶誠恐的模樣，緊抿了下唇，斟酌了下，小心開口。
“樂兒，不用了，師兄不渴。”
齊樂聞言，腳步微頓，佝僂的背此刻僵硬了下，她緩緩抬頭，看著俊美的宋燁，不敢相信著，沙啞的聲音漸漸帶上瘋魔。
“你不願意喝我泡的茶？”
宋燁跟鐘元一聽齊樂這語氣，頭皮瞬間發麻。
鐘元趕忙道：“樂兒，大師兄沒這個意思。”
齊樂吼著：“什麼叫沒這個意思！”
齊樂想到宋燁遲遲不跟她結為道侶，她旁敲側擊過，全被他退了回來，他說他隻當她是師妹。
可隻有結為道侶，這樣他們雙方才是互相牽製的，而不是現在這樣，她天天提心吊膽，深怕宋燁不要她了。
換成前世，他從來不會讓她不安的！
隻有一個解釋，他不想要她了，他想讓她自生自滅，他想擺脫她了。
“你們就是覺得我礙事了，我醜了，你們修為高深，又年輕俊美，外頭多少女修想跟你們結為道侶，沒準還有隻想春風一度的！”
宋燁看著如今的齊樂，疲憊的閉上眼睛。
“樂兒，從來沒有的事。”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跟我結為道侶！為什麼！”齊樂吼著。
宋燁抿了下唇，他隻當她是師妹。
“樂兒，三虛宗上次在秘境中找到了個能重塑肌骨的靈藥，師兄去參加那個，給你拿回來。”他岔開話題道。
齊樂聞言立馬安靜下來，眼底發出亮光，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再次有年輕的身體？
“師兄，對……對不起，我剛剛不是故意那麼揣測你們的。”齊樂一手小心勾住宋燁的袖子，努力學著前世自己做錯事時的樣子，前世的時候，隻要自己露出這個表情，宋燁都會原諒她。
宋燁忽然一陣惡寒，有種被什麼纏上的窒息感。
他有點後悔將她領回來了，隨即又將這念頭掐滅了。
他現在很累很累，隻希望拿到那個後，她可以放過他。
次日，宋燁跟鐘元就準備好東西就去三虛宗，一轉頭，就發現齊樂邁著蹣跚的步伐，眼睛發亮的朝他們走來。
“我跟你們一起，以前我們也是一起行動的啊。”
宋燁跟鐘元剛放鬆下來，如今忽然又緊繃了起來。
宋燁許久，才艱難道：“好。”
如果不同意，她又會想太多的。
畢竟這是他師妹，他沒辦法真看著她死，可……宋燁恍惚了下，他也不知道，他還能擔這份責任擔多久，他隱約感覺到，鐘元撐不住了，他在等他拋棄齊樂，然後解脫。
但鐘元自己不願意做這個惡人，他更不可以這樣。
於是，三人坐上靈獸，向著三虛宗飛去。
那邊，戚小小帶著魔域的弟子還有秦修澤到了三虛宗的地盤。
這邊下起了雨，不過沒關係，在外的修士向來都是自己隔開雨水。
三個弟子直接跟以往一樣隔開了雨水，其中一個指著一旁賣靈器的店鋪，興奮了下，正想問可不可以進去。
隻見前方秦修澤手中出現把傘。
三
人：“？？？”
這麼矯情？
然後那傘刷的一下撐開，落在了戚小小頭頂。
戚小小仰頭看著雨傘，往秦修澤身邊靠了靠，免得他自己被雨淋到。
秦修澤傘偏過去了一點。
後頭自己隔開雨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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