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對兒女是叉燒07(1 / 2)

京城

京城裡最近熱鬨極了。

先前隻知道南方時常有好東西, 像是那透明玻璃、香皂、花露、放大鏡、玻璃眼鏡之類的風雅之物, 都是南方那位葉老板手下的人弄出來的;像是如今盛行的抽水馬桶、人拉風扇之類的能使人生活更方便的東西, 也是葉老板手下的人弄出來的。

因著今年南方的洪澇, 葉老板還獻上了一本城市排水係統的書籍, 言道她手下有能人言道, 若是用這本書中的記載來修建排水係統,或許南方的洪澇,不至於像如今這般慘淡。

無論是守在的南方百姓,還是知曉洪澇之事可怕的北方百姓, 聞言都覺,葉老板把這樣的好東西獻上去了,陛下定然會有賞賜。說不得封官加爵,都是有可能的。

即便葉老板是女的, 給個郡主名頭, 也是可以的啊。

孰料如今這位陛下,全然當做看不到。

百官上請,希望等到南方洪澇退了, 趁著百廢待興時,正好將排水係統重修, 也免得下次洪澇再來, 造成巨大的損失和傷害。

然而陛下性子本就與旁人不同。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奪了皇兄的皇位後, 性子越發偏激。如果隻是一二人,與他說了這件事,這件事也不是不能做, 不是做不成。偏偏百官上請,這位一直處在中二期的陛下當下就回絕了這件事。

還言道:“朕無錢,若諸位有錢,自可出錢去幫那南方百姓!”

說罷甩袖,退朝離去。自去享受醉酒笙歌的逍遙日子。

眾人不禁都看向皇帝的舅舅和表兄。

二人臉黑如鍋底。

當時扶著皇帝上|位,原是想著他性子軟弱,到時家裡邊可以把持朝著,掌握大權。誰知這皇帝繼位後,倒也沒有傻到底,先將兵權握在了自己手中,行|事之上,看自己的舅舅和表兄,還有朝中其他大臣都是一樣的——高興了就答應,不高興誰也不理你。任性的像個熊孩子。

舅舅&表兄:“……”他們也是沒想到啊。

可皇帝這話都說出來了,朝廷也著實無法往南方撥款。

之前為了給南方撥救濟款和救災人員、物資等,已經惹惱了皇帝一回,畢竟,如今國庫裡早就沒甚銀子了,這幾年給各地撥的救災銀子、賞賜銀子等,都是從皇帝的私庫裡出的。

皇帝生惱,倒也不奇怪。

隻是,朝中百官知曉皇帝不肯撥款,未必是厭惡百姓,可百姓們知道了這件事,還聽說了皇帝那句“朕無錢,若諸位有錢,自可出錢去幫那南方百姓!”的話,頓時對如今這位陛下,極其的失望和厭惡。

然而兩個月後,南方洪澇嚴重的那個城市,卻是當真修建起了排水係統,並重修城市。

而這些錢,都是那位點石成金的葉老板,通過以工代賑和資助,幫著那個城市修建起來的。

點石成金葉老板的名號,在南方原本就人人皆知,如今北方許多人,也知道了這位葉老板的本事和善心,不禁為其傳唱作詩,南方的受災區百姓,更是將其奉若女菩薩,見之則跪地叩拜。

京城百姓們聽聞此事,不禁唏噓不已。

說起來,這位葉老板也是利用了陛下的那句話,也不知陛下是否會惱怒。

孰料這位陛下聽聞此事時,剛剛得了位美人,心情正好,便揮手道:“她有錢,便叫她去弄!左右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商人,又能如何?還能如何?”

還能推翻了他這大魏江山不成?

此事於是就此撂下,那位葉老板在南方的聲望越來越高,可如今是男權社會,許多男子並不將一個女人放在眼中,都對此無動於衷。

而現在葉老板終於在南方積攢夠了力量,在北方也逐漸有了立足的資本,來到了北方,來到了京城。

鋪麵開業,許多人聞風趕來。

普通百姓隻是看熱鬨,算計著等家裡有錢了,就能來買哪樣哪樣東西。

有錢的百姓則是喜氣洋洋,心道,總算不用付那高昂的路費,這葉老板商行的東西,原來並沒有那麼貴的呀。買買買,一定要多買!

葉家商行,在京城很快就站住了腳跟。

有心人還給葉家商行算了筆賬,最後直咂舌。

然而據說這葉家商行,和宮裡的兩位受寵妃嬪有關係,在朝堂上還和某某幾位官員有關,眾人即便不滿嫉妒,到底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葉家商行,在南方賺了大錢後,在北方又要賺大錢。

完全不知道,葉家商行在南方北方的鋪麵,現在賺的還都是小錢,等到葉家的商船回來後,屆時才真正是“攬儘天下財”,真正的富可敵國。

不過,難得帶著兒女回京城的葉梨,暫且也不願意做那富可敵國之人,她已經算好了,如果不出意外,派出去的二十條商船,其中十三條是去往了歐洲,剩下的七條商船,則是分彆去往了倭國、朝鮮,以及孔雀國等地,去往歐洲的商船,隻怕幾年是回不來的,可剩下的七艘船,今年回來,應是無礙。

而等他們回來,這條海上商路便也能打開。

葉梨對倭國、朝鮮等地,是既要賺錢,又要知曉這兩個島的具體情形,以作來日打算;對孔雀國等地,葉梨便是希望從他們那裡收糧。

畢竟戰爭,最不可或缺的物資之一,便是糧食。

儘管葉梨如今極其富裕,但國內的糧食她要收,國外的,也要收。

薑永安和薑來煙是跟著葉梨一道來的。

薑來煙還扮做了少年,和兄長一左一右跟著母親,在街上逛街。

二人現在也有13歲了,正是雌雄莫辨的時候,也無人覺得有異。

這次重回京城,葉梨不覺有什麼,薑永安和薑來煙倒是頗有幾分懷念和複雜。

他們來到京城,最先打聽的,自然是大將軍府和安陽侯府。

長姐果然做到了她婚前的承諾,五年不曾有孕,在大將軍府的日子,外人看來,還算不錯,至少那些繼子女、庶子女們,在外麵還是很給她麵子的,而且,這都和大將軍成婚五年了還沒被克死,這已然叫吃瓜群眾們驚呆了!

而安陽侯府……長兄離開京城後,也是年年往京城裡的師長、親友處送禮,裡麵也著實有些好東西,對長兄的名聲,多少挽回了些。

隻是,長姐尚且記得,每年除了年節外,也會京城往銅縣老家寄東西,還會時常寫信,哪怕家裡並不會給她回信,長姐也依然會寫;長兄則是除了每年的年禮、中秋禮、母親生辰外,就沒有任何消息,平常更是一封信都沒有……

饒是薑永安和薑來煙這身為弟弟妹妹的,對薑永寧這個長兄,如今也不剩下多少情分。

對於長姐,他們知曉了長姐表麵日子過得不錯,但是並未有孕,當年的嫁妝也算不得豐厚,便想著這次離開前,叫人給大將軍府送些東西,隻是,會以他們二人的名義送,母親說了不認兄姐,他們就不好忤逆了母親的意思。

葉梨對於兩個少年少女的想法,倒也猜到了幾分。不過,她素來不在意這些,便也未曾阻止。

隻是在京城裡,又搜羅了些小乞丐孤兒,還將京城的情報工作安排妥當了,收了不少糧食,這才帶著人離開。

悄悄地走,悄悄地來,整個京城都不知曉點石成金葉老板曾經來過京城。

大將軍府的將軍夫人收到弟弟妹妹送來的禮物時,還有些發怔。

愣了好一會,才接過禮單,知曉弟弟妹妹並未來京城,是他們在銅縣也聽說了那玻璃等物的好處,便叫人來京城采購。順便給她送禮。

禮單上明明白白的寫著玻璃一百塊,香皂、花露、放大鏡、老花鏡近視鏡等若乾,其餘的禮物就中規中矩,如布匹綢緞若乾,金銀首飾若乾,銅縣的特產若乾。

另外還有一封妹妹親筆寫的書信。

薑飛鸞將那封信打開,信裡並無薑來煙的一個字,而是十張三千兩的銀票,以及幾張調理身子生孩子的方子。

薑飛鸞怔住,良久,痛哭出聲。

她身邊的奶嬤嬤見狀,又是哄又是勸的說了半晌,薑飛鸞才終於停下了哭聲,喃喃道:“嬤嬤,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奶嬤嬤神色複雜,原本巧舌如簧,現下卻不知如何作答。

世子和大小姐離了心,一心認為是大小姐害他名聲儘毀,無法做官;侯夫人不認大小姐這個不孝不悌的女兒;二少爺和二小姐這次雖然送了禮物過來,可二少爺的信中規中矩,並沒有一絲關心之意,二小姐更是一個字都沒有落筆……

而大小姐當年不肯嫁的那個鹽商家的年輕進士,如今已經進了禦史台,做了年輕禦史,娶了上官的女兒,家裡的兩個弟弟如今一個已經考中了舉人,一個已經考上了進士,正在翰林院做官。

且他們因鹽商出身,家中金銀無數,為官自是清廉無比,對他們將來的仕途,也有著不少好處。

若是大小姐嫁得是那一位,現下也該有了誥命,年輕夫婿陪伴著,公婆看重著,最要緊的,姑爺還沒有甚繼子女、庶子女叫大小姐操心。大小姐如今,也該有了自己的孩兒……

奶嬤嬤心裡,如何不覺得侯夫人當年是真心疼大小姐,大小姐做的忤逆侯夫人的舉動,是多麼荒唐無稽?現下後悔,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然而她家大小姐擦乾了眼淚,看著銅鏡中自己依舊青春的容貌,開口卻道:“不,我沒有錯,我不能後悔。”

她既做了選擇,選了那個將來會坐上至高位置的男人,就該承受這些帶來的代價。包括自己的幸福。

母親、兄長、弟弟妹妹都不理解她,也都沒有關係。

等到將來,她成了皇後,可以庇佑他們的時候,他們一定會理解她的!一定會的!

奶嬤嬤在一旁欲言又止,末了隻能勸道:“旁的不說,二爺和二小姐拿來的方子,定然是好的,夫人,您也成婚這五六年了,該有孕了。府裡兩個小姐的親事,您也彆插手了,就叫大少奶奶去做,如何不好?

還有這掌家的權力,您什麼時候想要回,大少奶奶還能不給麼?旁的不說,兒媳婦當家,和自己的枕邊人當家,這對將軍來說還是不同的。

等您將掌家權力先推出去,養好了身子,懷了孕,生個小少爺,到時府裡的二少爺和三少爺也該成親了。您到時候就隻坐山觀虎鬥,叫三個兒媳婦一起管家,您做統攬,如何不好?”

薑飛鸞聽得心動。摸摸肚子,想到她記得的前世裡,其實大將軍其實在這個時間點,又娶了兩個妻子,最後也都被大將軍給“克死”了。

直到大將軍聽聞了京城中女仵作的事情,又恰好見過那位女仵作幫忙破案的乾脆利落,後來將軍府的老夫人去找人給大將軍算命,究竟甚樣的妻子不會被克死,最後人家道,命越硬的越好,說了個生辰八字,還叫他們往南邊去尋。

結果,竟是尋到了這個女仵作這裡。

老夫人自然是不願意的,就是大將軍霍明才,對這個女仵作有些個想法,但也隻是想叫她入府做妾,並不打算叫她做個妻子。

可事後霍明才又定了一門親事,未婚妻未過門死了,隻好捏著鼻子又娶了一個小家女,結果那小家女身子柔弱,入府不到兩個月也死了。

這下所有人都信了,大將軍霍明才,大概真的隻能娶個命很硬很硬的妻子。最好就是那個克死了一家人的女仵作。

大將軍:“……”

老夫人:“……”

薑飛鸞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好像是聽說,大將軍身邊的一個會看麵相的謀士,跑去見了女仵作祁蓮,回來後言道祁蓮麵相不凡,或許對大將軍的大業有益。且大將軍是真的娶不到彆的妻子了,於是就想著試試看的心思,娶了祁蓮。

反正,試試看嘛。

活得下來,他便終於不克妻了,也不是被人可憐的鰥夫;活不下來……那就活不下來唄。

祁蓮真的就活了下來,隻是好幾年沒有孩子。

薑飛鸞重生回來後,親自見識到了老夫人折磨兒媳婦的好本事,心裡盤算了一下,猜測老夫人大約是沒想到,兒媳婦怎麼都這麼脆弱。

當年她被婆婆折磨的更狠都沒死,怎麼這些兒媳婦被她小小的折磨了一下,要麼就是生孩子的時候死了,要麼就是孩子還沒生就累死或憋屈死了,最後兒子年紀著實大了,老夫人無法,隻能認下祁蓮這個兒媳婦。

且祁蓮性子本就與常人不同,就算後來偽裝的再好,也依舊倔強受不得氣,她又是一個人,無親無故的,但凡老夫人過分了些,她就敢鬨大,左右她名聲原就不好,也不想要進什麼教養院,寧死也不進;

而那時候老夫人隻怕年紀也大了,想折騰兒媳婦也是有心無力,更有孫兒孫女大了,婚事都要靠著兒媳婦在外周轉,祁蓮才算是活了下來。

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生兒子。

生到最後,硬是憑借著生了這許多兒子,還有後期霍明才做了皇帝後,對年輕的長子次子們的忌憚,坐上了皇後的位置。

後來,霍明才年長的兒子們爭權奪利中或死或圈禁,最後便宜了祁蓮後頭生的兒子,後話不提。

左右薑飛鸞已經搶了祁蓮的丈夫,祁蓮的人生已然改變,薑飛鸞想了這一回,便不肯再想,而是算著日子,想著自己不一定能像祁蓮那般,一舉得男,且還要調理好了身子在懷孕,免得懷著孕被老夫人折磨,最後孩子生下來,自己也命赴黃泉,這就麻煩了。

薑飛鸞想了許久,叫人去尋上幾個良家女子,打算給自己丈夫和繼子都挑上幾個送過去,即便是抬為貴妾也好。貴妾才能去到老夫人身邊被她折騰。

隻是,她都打算生孩子了,孩子他爹的皇位,現在在何處?

大將軍霍明才:“……”他現在還忠君愛國著呢!

好吧,其實是根本沒有資格和後手,不得不忠君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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