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女兒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庶女是福孕女,生X7 02(1 / 2)

葉梨正閉目回憶劇情, 忽覺不對, 長袖一揚,正要落地的裝著滾燙茶水的茶壺和托著茶壺的托盤,就被她一揮袖,震蕩到了遠處。

白瓷茶壺摔在地上的聲音還沒響起,葉梨的右後方,一個穿著黃色侍女衣衫的少女就“砰”的跪在了地上, 開始“砰砰砰”的磕頭,額頭上很快滲出了血跡。

少女一麵磕頭,一麵道:“求夫人繞我一命!求夫人繞我一命!”

此女正是姚黃。

正在練刀的安欣蕊和安欣悅都停了下來。

安欣蕊微微蹙眉,並未上前, 安欣悅卻是急著要上前,顯見是想要幫姚黃, 結果被安欣蕊一把拉住。

葉梨這才淡淡開口, 卻不是對著姚黃,而是對著練武場上的二女:“繼續。”

安欣蕊鬆開安欣悅,立刻繼續練起刀來。她的天賦不如妹妹, 但母親待她不薄, 但凡有不懂的地方,母親都能教她, 她自然是聽話孝順,對母親感激非常。

君不見安家的不受寵的那些庶女,過得是何等樣的生活?

安欣悅機靈果敢,練刀的天賦和母親有的一比, 隻心中自有一股俠義之氣,喜愛保護弱者。

她自己都沒發覺,她對姚黃的保護有些過了頭。但是,她心裡再習慣性的保護姚黃,可母親發話了,她咬了咬牙,還是繼續轉身練刀。

母親在旁的事情上,都可以寵著她和姐姐,但在練刀這件事上,本就嚴格。安欣悅不敢惹母親生氣,省的待會連幫姚黃求情都不成了。

姚黃繼續一個一個的磕頭。

她內心極度的惶恐不安——這並不奇怪,畢竟,這是個以武為尊的世界,身為沒有多少資源的奴仆,她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要知道,之前她受安欣悅庇護,才能在安家紮根,住了下來,但若是沒有了安欣悅的庇護,夫人要將她發賣出去,或是直接趕出府去,她又要麵臨什麼樣的生活?

府內的肮臟,是隱藏在華麗之下的,府外的肮臟,是連遮羞布都沒有的,肮臟的叫人畏懼惡心。

同樣肮臟,姚黃當然選擇前者。更何況,她還受到了安欣悅的保護。

可是,這一次,安欣悅怎麼不保護她了呢?明明她們說好了,要一直一直的保護她來著。

葉梨的目光放在兩個女兒的刀法和身姿之上,半點沒有去看姚黃。

站在姚黃身後的一名中年婦人,又等了片刻,見這次十一小姐終於沒有站出來保護那個不規矩的丫頭姚黃,才站了出來,

走至葉梨身畔,恭敬道:“方才是姚黃用托盤端著熱茶壺進來,許是想著給夫人小姐添茶,奴婢瞧了,就沒有去過問。結果姚黃並不急著添茶,卻是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九小姐和十一小姐練刀,看著看著,許是看入了神,便試著要比劃一二,結果……”

結果就把托盤和熱茶壺都給砸了。

幸而夫人警覺,否則,這托盤砸了就砸了,可那熱茶壺的茶水滾燙能傷人,瓷片碎裂後迸濺的碎片同樣能傷人。

夫人是近乎武王的修為,定然是能躲得開的,可是,她們這些修為隻有一元鏡的武士,去哪裡躲得開?

還不是要被這個蠢丫頭姚黃拖累?

武者九重境界,滄瀾界並非人人都能習武,習武了也未必能得到好的修煉資源,藥材等打磨筋骨,得到好的修煉功法,因此普通的百姓,大多練武資質都停留在一元鏡武士級彆,極少部分天資好的,停留在二分鏡武師級彆。像是他們這些仆從,也因資質有限、瑣事纏身,大部分都是武士級彆。

就算是安家的老太爺,如今安家修為最高的人,也隻有五行境武王修為。

也就是原身資質上佳,悟性上佳,勤勉刻苦,才能修煉到四象境,武君修為頂峰,隻差一步,就能和安家老太爺一樣是武王修為。

可安家老太爺是在一百五十歲那年,在前一任的安家武王的幫助下,才顯顯晉升武王。

而安家老太爺成為新武王的這一日,安家的前一位武王去世。

可見安家老太爺並非是靠自己的能力晉升的武王,論起資質,當然是原身更好,今年才39歲,就隱隱到達了武君巔峰。如果不是女子身份,而是男子,隻怕整個琉璃島甚至滄瀾界都要轟動起來。

奈何滄瀾界對女子的壓製頗深,這件事被安家老太爺給死死地壓製在了內宅之中,壓根就沒有往外傳播。

外界人隻以為原身和她的丈夫安乘風一樣,都是三才境大武師修為。這還是前幾年,原身不堪婆母的各種作,乾脆母債子償,追著她丈夫跑了整個琉璃島,這才把名聲稍稍傳揚了出去。

其實那次之後沒多久,原身就晉升了四象境武君,隻是以滄瀾界男子的“驕傲和自尊”,這消息在安乘風晉升四象境之前,是決計不會傳出去就是了。

原身一心練刀,隻要安家不短了她和兩個女兒的修煉資源,她自然也懶得去戳穿這件事。

有了這樣的修為,無論是葉梨,還是原身,顯見都不將那盞滾燙的茶水給放在眼裡。

但安家的奴仆,豈能沒有規矩?

原身這時對兩個女兒還不算特彆嚴格,因此安欣悅是上前幫忙求情的,原身皺了皺眉,還是放過了姚黃,隻懲戒了姚黃十大板,允許其著衣領罰。

這對於原身也好,安家也好,其實都算是個很小的“懲戒”了。沒瞧見劇情裡麵,安家其他奴仆,都非常羨慕姚黃嗎?

對於那時自稱“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姚黃來說,跟主人家偷師學武,還險些摔了熱茶壺,傷到其他受看重的奴仆來說,或許,這也真的是小懲大誡,對她十分寬厚了。

可是,等到姚黃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沒死,還成了滄瀾界的皇帝之後,她自己一朝麻雀變鳳凰,成了滄瀾界的高高在上的大公主的時候呢?

姚黃彼時尊貴無匹,人人奉承,她還將原先的救命恩人給帶進了宮裡侍奉她,或許最初隻是感激和害怕之下,想要找個熟悉的人陪著她進宮,最初二人之間,也是有感情的。

可每次有人明示或暗示她曾經的身份,詢問她是否要像宮婢一樣受過處罰、卑賤的跪在地上求饒時,姚黃的心裡,當真就能毫無波動?不會反過來想要報複她的救命恩人安欣悅?

姚黃曾經不敢說出自己真正的名字,免得受到父親的牽累。所以,身為她的主人的安欣悅給了她一個名字。

後來,姚黃做了大公主,帶了安欣悅進宮,她也為安欣悅取了個名字。

不為其他,單單是這一點,就足以看出那時高高在上的大公主,是很不願意回想起自己曾經為奴為婢的時候的。

可她曾經為奴為婢的事情,那位從中千界來的高貴的繼母,卻“好心”的將消息給傳揚了開來,至少滄瀾界的上層大都是知道的。姚黃如何能不難堪?

而姚黃難堪了,她會怎麼做呢?

她大約會想,當年的安欣悅,還不如不救她,讓她死了,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難堪。

又或者,安欣悅就不能做人更善良一些嗎?救了她,然後求她母親,二人結拜做金蘭姐妹,然後把安欣悅的修煉資源分給她一半,二人一起做世家小姐,一起過日子,一起修煉,她豈不是現在不用因起步晚,修煉的那麼困難?

她也可以把身為長公主的修煉資源“分給”安欣悅一些,而不是像曾經那樣,千金小姐安欣悅,無法分享修煉資源給她這個奴婢,隻能自己修煉,現在,大公主也隻能遺憾的自己修煉,對著成為她的宮婢的安欣悅遺憾的說自己不能辜負父皇母後的期待,分出自己的修煉資源呢?

甚至也能去求父皇,她們已經義結金蘭了,讓安欣悅留在宮裡給她做伴讀,而不是奴仆了呢?

這並不是她的錯。而是有因必有果,姚黃想,她隻是按照安欣悅怎麼對待她的,怎麼對待的安欣悅而已。

她真的沒有錯呀。

……

窮人乍富,小人得誌,無外乎如此。

原身想不明白,她隻是任由小女兒去好心救了個小乞兒,為甚後來會毀了小女兒的一生,也害得大女兒受到牽累,每每相見,大女兒不是剛生下孩子坐月子,就是懷著身孕要生孩子,最後一次見麵時,更是大女兒誕下三胞胎身死之時。

就連原身自己,後來也有過乾脆帶著女兒逃跑的念頭——宮婢豈是什麼好做的?尤其是原本好好的世家小姐,天賦卓絕的姑娘家,一朝滑落泥潭,要在泥潭裡掙紮,對人卑躬屈膝,稱奴稱婢,這比剛生下來就是奴婢的人,活得還要艱難。

隻是隨後安家遭遇襲擊,原身身為強者,自然要應戰,然後身受重傷,原本有名醫開的方子和丸藥,可不知為何,病情越拖越嚴重,經常都隻能臥病在床,空有修為,偏偏無法施展開來。

原身如此,彆說要帶女兒離開了,還要兩個女兒反過來照顧她。

安欣蕊會嫁到那樣一戶人家,源頭就是因著安家開始怠慢原身,原身的病始終無法治療好,且宮裡的妹妹幾次為大公主受罰,安欣蕊是個有些軟弱的性子,被人說動,決意設法嫁給那戶人家,雖說叫母親和妹妹的境況稍稍好轉,卻也毀了她自己的人生,青春年華,早早喪命。

……

葉梨看向跪在地上,依舊努力磕頭的姚黃,就覺可笑。

報恩,就是要將救命恩人,給狠狠的踩在腳底,然後再施舍給對方小小恩惠,叫對方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

葉梨搖了搖頭,就叫那中年婦人將姚黃給帶下去。

“這都第幾次不守規矩,偷學主人家的武功了?賞五十板子,許她帶走她房間的箱籠,趕出去罷。”

若是男仆,真給趕出去就趕出去了。男子麼,在外頭辛苦些,日子也能過。

可如果是沒甚修為的女婢,被趕出去後,哪裡還有好果子吃?

姚黃當即慘叫道:“不!不!您和兩位小姐救了我一回,何妨再多救我一回?好人好報,我……奴婢求求您了!求求您再做一回好人罷。”

那中年婦人被稱作徐嬤嬤,當即上前就給了姚黃一個巴掌:“呸!你這奴才秧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威脅主人家,不救你這一回,夫人和小姐就不是好人了嗎?你之前是怎麼學的規矩?自己做錯了事情,還犯了大忌諱,偷師!你怎麼還有臉來威脅主人家?

再說了,你不是經常說,你不想為奴為婢嗎?就算十一小姐對你再好,你好好一個曾經稍有家資的人家的小姐,也是不願意給人彎腰屈膝的。既然這樣,那夫人放你離開,你還有甚不願意的?走!堵住嘴巴,帶走!”

原身尚武,連帶著她身邊的丫鬟嬤嬤也是如此。即便沒有修煉資源,但是能夠偶爾得夫人指點,她們就很滿足了。

徐嬤嬤的武力值,當然是完勝姚黃的。

即便姚黃心裡還有許多話要說,想要爭辯求情,可被堵住了嘴,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眼巴巴的去看正在練刀的安欣悅。

安欣悅對她擠了擠眼睛,表示自己不會忘了救她。可心裡卻想著,彆的罪名就罷了,可是,偷師?這可真真是個不小的罪名呀。尤其是偷的還是主人家的師。

時下人重武,自然看重傳承。

安家的仆從,有仆從們可以練的武功。被主子看重的仆從,主人家可以賞賜給稍好一些的武功秘籍。

可無論如何,偷師,都是大罪。

更何況是姚黃這樣,在伺候主家的時候,正兒八經的“偷師”,還忘了自己正端著托盤,托盤一丟,和茶壺一塊落地,自己的兩隻手還比劃著招式呢。

這豈不是當麵的要打主人家的臉?

這般囂張,如果主人家不嚴懲,如何能繼續馭下?

故而安欣蕊什麼話都沒有說,安欣悅有心想要幫姚黃,卻也不是這個時候。

沒有原劇情裡,安欣悅各種求情,姚黃這次不但要挨五十板子,還是要脫了下衣打得,即便內宅裡頭,動手的是內宅婆子,圍觀的也是婆子丫頭,可到底也是個丟人的事情。

安欣悅會心疼姚黃,考慮這些,求著母親能饒姚黃一回。

可原身會心軟,葉梨隻會更嚴格。

在安欣蕊和安欣悅看來,母親對她們已經很嚴格了,府裡其他的姑娘,每天也練武,但也就是每天一個時辰而已,其餘時候,還要學彆的東西,尤其是如今的女子必學課程,哪裡像她們這般,隔天才去上一回課,每天練武時間,至少兩個時辰?

但於原身,這已經是心疼女兒的結果了。她若是早知後麵會發生那許多事情,大約會叫兩個女兒,每天四個時辰都在練武。

葉梨是接了原身的任務過來的,當然也會對二女極其嚴格。

想為姚黃求情?行,那你們先把今天份的武功練完了再說。

安欣悅:“……”

姚黃:“……”說的我還能等似的!

葉梨沒有立刻給安欣蕊和安欣悅增加訓練時間,但按照平時的兩個時辰的訓練量,訓練完之後,姚黃也早挨完了打。

隻是平日裡姚黃太受十一小姐寵愛,太太吩咐要趕人走的時候,也沒說立時就將人給趕出去,因此安欣悅趕來的時候,姚黃還在榻上躺著,金銀細軟都有人給她收拾好了放在一旁,像是隻要上麵一發話,她們就立時能把人給抬出去丟在外麵。

安欣悅跑來時,就瞧見姚黃哭得跟什麼似的,一張嘴,牙齒還掉了幾個——顯見是挨打的時候,一開始要咬牙忍著不叫喊出來,結果忍著忍著,就把牙齒給咬落了下來,

安欣悅跟姚黃熟悉,知曉姚黃是個自尊自愛的,如果隻是被打,那也就罷了,但她這會才反應過來,母親吩咐人打姚黃的時候,並沒說“著衣”二字,那定然就是沒能著衣的。

姚黃一個和她一樣大的豆蔻少女,被人扒了褲子按在春凳上打……也難怪姚黃委屈的把牙齒都給咬掉了兩顆。

淚水立刻落了下來,安欣悅抓著姚黃的手道:“好姚黃,你且等等,我先來一步,姐姐回去拿藥膏子了。等她回來,就先給你上藥,一定不會留下疤痕的。”

姚黃登時淚如雨下。

她其實是7歲那年,母親死了,自己守不住家裡的錢財房子,被親戚往那臟地方賣。姚黃哪裡受得了這個折辱?自己逃出來的。

——母親死之前,對自己說,父親一定會回來的,將來也一定會有大作為,她一定要等著父親回來。

可是,她能怎麼等呢?一個7歲的小丫頭,守得住什麼呢?還不如母親沒有掙下那偌大家業,自己或許還能有一條活路。然而母親偏偏掙下那偌大家業,父親的族人們,哪一個能繞得了她?

就算母親說的對,父親將來會回來,會帶著她過好日子,叫她一定在家裡乖乖的等著父親。然而,她等不到了呀。

姚黃隻能穿了小丫鬟的衣裳,連夜逃跑了。後來更是把臉抹黑了,扮做了小乞丐,跟著老乞丐做了三年小乞丐,老乞丐死了,她10歲了,這女孩身份隻怕也瞞不了太久,正發愁該如何是好,就被安欣悅給救了。

在安府三年,儘管安府的女眷裡也頗有些不知事的,但三夫人是個厲害人物,等閒人壓根就不敢來招惹她們院子,姚黃還有安欣悅護著,即便是丫頭,日子也能過得挺好。

她還牢記著母親說的,在這世上,什麼都能騙自己,唯獨學到手的東西不會。

因此才想著,三夫人反正教兩個是教,她在一旁跟著學一些,應當也是無礙的。她就像是陪讀,隻學不問就是了。

可三夫人並不喜歡這樣,第一次自己如此,三夫人沒說什麼,隻事後叫人罰了自己十板子,叫自己下次不必來了。

後來還是自己又求了十一小姐,隔了半年,才又再次跟來。這之後,姚黃倒是老實了,還跟著學,隻不再當場比劃了。

但姚黃自己太糊塗了,老是忘記三夫人並不是個慈善人,這次看著九小姐和十一小姐練刀,心中實在興奮,就再次比劃了出來……可不就惹到了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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