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林家出繼子22(1 / 2)

商隊還有二十天就要啟程了,林清家裡也大致安排妥當了,正精心進行挑選土產禮品。要離開生活了幾十年的故土,林清與陳氏心中都很是不舍,不免有些鬱鬱感傷,一再交待孫宗一家,要好生打理這住了多年的宅子,那裡的一草一木,家具陳設,都是一家人如燕子築巢一般,一點點都積累起來的,卻隻能留在姑蘇了。蜀地儘管有舅父可以依靠,但驟然背井離鄉的,心中怎會不忐忑?

但林清與陳氏心中更擔心著另一件事,那就是:林如海在他們離開之前,會不會忽然發難,要回安哥兒?儘管林清心中有極大的把握,但一日沒離開,一日都覺著不踏實。

終於有一天,林清家中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來人滿臉堆笑,一見麵就給給林清和陳氏請安,態度恭謙,說起話來更是客氣和順。

“秀才公,林太太,”來人介紹道:“小人是金陵林府的大管家林百福,是老爺的奶兄,自小和老爺一同長大的。蒙老爺看重,以兄弟看待,委托小人來給您們賠罪並解釋。”

“哦,族兄他這是查明真相了?”林清挑著眉毛問道。那林百福是林如海的奶兄,應是心腹之人了。

林百福一頓,隨即露出慚愧之色:“秀才公,我家太太剛剛死了哥兒,痛不欲生,受的打擊太大,一時間腦子糊塗了。身邊奴才挑唆著,說到安哥兒會回到林家占了家業,日後依仗著自己年長,磋磨她腹中的孩子。她一時生氣,命人來問問清楚。太太本意隻想嚇唬嚇唬一番,誰知那陪房奴才大膽妄為,怕安哥兒回到林家,自己再不能像往日那樣體麵威風,竟然找來凶徒打傷你家的驢子,想殺雞駭猴,讓你們懼怕。”

“現在太太已經知道了這事,又驚又愧,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受了奴才欺瞞,後悔不已。老爺也嚴厲責備了太太,嚴懲了作死的奴才。他們派小人前來,向您們二位賠罪道歉。還請顧念同族人的情分,體諒太太的喪子之痛,一時糊塗,不要把這事外揚,兩家私下了結吧!”

林百福指著身後的大包小包,跪下道:“奴才代老爺太太給你們賠

罪了,這是他們的一點心意,請一定要收下!”說著,滿懷希望地注視著林清。

林清眉頭一皺,不願開口表明自己的態度。

“你家老爺太太是貴人,我們可當不起他們的賠禮!”陳氏見狀,立刻出麵唱白臉,責問道:“林管家,那賈氏做出這樣令人發指的事兒來,你家老爺對她有何懲罰?縱不能休妻,那總該送去清淨禮佛吧,莫不是就這麼輕輕地就放過了?拿出些東西就想堵住咱們的嘴?他這是對待族中兄弟的態度嗎,這是打賞撫恤奴才呢!咱們把這事拿出去談一談,讓旁人去論論這個道理!”

“天下隻有你家老爺是做官的麼?姑蘇城可不是窮鄉僻壤,他能一手遮天?金陵還有六部,還有禦史,還有許多做官的!不知這指示家奴,對同族子侄行凶是個什麼罪名?還有把持內院,捏造安哥兒命數相克,逼死張姨娘,出繼庶子,這些傳揚開來,可比話本子還要精彩!你家老爺區區內宅都不能管好,還指望他能當好官,處理好政事?”

“太太,千萬留情啊!”林百福沒想到陳氏一個平民女子這麼強硬犀利,慌忙道:“我家老爺不是這個意思,他確實發怒責罵了太太,嚴懲了作惡的奴才。隻是,太太現在還懷著林家唯一的子嗣,老爺擔心若是責罰太過,太太驚嚇之下,胎兒會出事,才暫且放過了。請秀才公與太太念這個苦衷,寬容這一回!”

......

林百福費儘口舌,好說歹說,終於把林清與陳氏說動,不再追究此事。但是,他也替林如海做出了一個表態,那就是承認安哥兒是林清與陳氏之子了,他不再勉強安哥兒回家。說出這保證時,林百福心中長歎。他知道林如海是經過重重考慮之後,才忍痛做出的決定。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打動林清,不追究賈氏的罪責。雖說,老爺是官,林清是民,但誰叫林清是同族之人,且在族中人緣不錯,事情泄露出去,少不得有人願意為他抱不平。且林清也有個秀才的功名,舅父論起官職來,比老爺還高一級呢,隻不過不在江南地界兒。今年又是官吏考評之年,老爺的職位窺覬者不少,有現成的把柄可抓,那些人還不一擁而上?所以......老爺隻能兩害取

其輕!

林百福忘不了老爺長籲短歎的樣子,雖然辦成了事,心中也沒有太多的喜悅之情,反而有些沉甸甸的。罷了,但願太太如願生下一個健康的嫡子來,否則,老爺做出的犧牲就未免太不值得了!

低著頭,林百福慢慢走出了林家的門。忽然,一個小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那孩子,俊美白皙,麵色平靜。他盯著自己,淡淡地問道:“你是金陵林家派來的人?”

林百福一愣,仔細地看著那小童子,從他的麵容上發現了有老爺和張姨娘的影子。他激動地問道:“你是安哥兒?”

林明安不回答,反問道:“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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