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 / 2)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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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年把外套甩到一旁。

陸西眼見著紀年要俯下身來,不知為何,一下子慌了神。

他一手在床鋪上胡亂摸索,抓起放在一旁的道具針筒,抵在紀年身上,隔開兩人的距離。

“有什麼病?”陸西一點不客氣,道,“腦子有病?我給你捅一針冷靜冷靜?”

紀年垂眸掠了眼抵在身上的道具針筒,又看向陸西,語調輕慢道:“護士,我也有根針筒,不過沒你這根這麼大,也就十八厘米,要不然我們交換著玩玩?”

“……”

陸西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愣神的工夫裡,就被沒收了道具。

“你先出去。”陸西推開紀年,站起來,不想跟他扯些亂七八糟的,道,“沒看到我正在工作?”

“你這什麼工作?”紀年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淡淡地嘲諷一笑,道,“穿這麼少,腿都被看光了知道嗎?站這裡是要勾引誰犯罪?”

說著,紀年上前。

陸西往旁邊閃了一步,免得又被推到床上。

“扮鬼,看不出來?”陸西掀了下眼皮看紀年,相當不以為然,道,“穿得少是角色需要,我看起來這麼嚇人,你說能勾引誰?”

紀年眯了下眼,道:“你怕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他一個衝動,就把陸西抵到了牆上,貼得人嚴絲合縫,壓著的聲音聽起來惡狠狠的,道:

“你不嚇人,你就是騷!”

“……”

陸西微微睜圓了眼,連掙紮都忘了,看向紀年,似乎是不敢相信校草能頂著一張優雅迷人的臉,說出這麼粗俗的用詞。

紀年表情裡僅僅沉默了一瞬。

他自己也相當意外,臟話能說得那麼順嘴。

不過內心裡並不拒絕,反倒是有種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新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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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片刻。

紀年意猶未儘,氣息刻意放緩了,放輕了,捉弄似的道:“你不承認?……騷老婆……”

陸西隻覺得脊椎骨跟過了輕微電流一樣,酥麻麻的,忍不住打了個輕顫。

可能是紀年將語調和氣息都拿捏得恰到好處,聲音裡又已經有了屬於成熟男性的磁性和低沉,因此聽著格外令人耳熱。

不會有被羞辱的感覺,反而有種令人無法麵對的羞恥感。

陸西狹長的眼眸裡水波閃了閃,連忙移開視線,羞惱的神色裡帶著強裝出來的凶悍:

“說誰騷?我揍你。”

紀年輕笑,把陸西的臉轉過來,跟他額抵上了額,道:“你揍,用力點。”

“……你是不是傻?”

陸西躲不開,也就任紀年去了。

“放我鴿子,就是因為要在這裡裝鬼?”紀年問。

經由這麼一鬨,兩人之間的氣氛竟是緩和了不少,但又多出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就連環繞周身的空氣都變得有些粘稠起來。

“嗯。”陸西撩起視線,近距離瞧了紀年一眼,道,“遇到塔塔,她臨時缺人。”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有錢賺。”

“多少?”

“五千,半小時。”

陸西忽然想到,拿了彆人的錢,自己卻跟紀年在屏風後麵廝混,實在不像話。

他跟紀年拉開點距離,擰了下眉,道:“你走吧,我還有二十分鐘……你待在這裡不合適,我一會兒出去後找你。”

紀年似笑非笑地看著陸西,說:“剩下來的二十分鐘賣給我,錢我給你。”

“……”

陸西直覺這不是一樁純潔的生意,一扭頭,道:“不賣!”

紀年故意道:“你賣給塔塔就能賣,賣給我怎麼就不賣了?我給的少還是怎麼?那我再給你加五千。”

“無關錢財。”陸西的氣節又上來了,倔強道,“賣給你就真把自己賠了。”

紀年悶笑了一會兒,眼睛亮閃閃地看向陸西,低聲道:“我又不對你做什麼,就是讓你陪我在這兒說說話。”

陸西料定了紀年是在鬨他,神色煩悶道:“什麼時候不能聊?偏要這個時候?”

紀年卻搖了搖頭,眼神灼亮,整齊的牙齒輕咬住下唇,唇邊揚起抑製不住的笑,有種孩童似的天真和頑劣。

“我要聽你說話。”紀年道,“把我說得硬邦邦的那種話……來,先叫老公,說自己是騷貨。”

“……”

陸西咬牙。

我可去你媽。

***

再說程訣等人,他們快走到回廊的最末端時,在一個岔口處產生了分歧。

“我們往樓下走啦。”栗色頭發的女生跺腳,道,“另一邊黑布隆冬的,好嚇人,誰知道裡麵是不是藏了危險的東西,趕緊走吧,而且都沒人進去過好像。”

“你要走你走好了。”齊劉海妹子緊摟著彭滿滿的胳膊,道,“難得進來一次,當然要玩個徹底,你這樣真沒勁,反正我和滿滿要一起進去。”

彭滿滿強顏歡笑:“我沒說要進去吧……”

“哎呀!彆爭了,有這時間說不定都逛完了。”身披紫色鬥篷的女同學非常有領導風範,一招手,道,“走,程訣,我們開路!這種級彆的鬼屋是嚇不死人的,所以沒什麼可擔心的。”

這時,柳思逸回頭望了一眼,奇怪道:“紀年呢?”

程訣並不擔心,道:“他約了陸西在摩天輪那邊見麵,可能兩人聯係上了,他原路返回提前離開了吧。”

“陸西?”柳思逸錯愕地看向程訣,脫口而出道,“他怎麼來……”

彭滿滿見怪不怪,道:“他跟紀年好得跟什麼似的,不來才不正常吧。”

柳思逸臉上顯出憤懣的神色,又怕被人看到,連忙低頭耙梳了兩下劉海作為掩飾。

一行人朝黑洞洞的暗道裡麵走,道路比較狹窄,隻能兩人一排。

“哎,程訣,滿滿,說真的。”齊劉海的妹子忍不住八卦,聲音在黑暗中產生了點回音,道,“陸西跟紀年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昨天考試的時候還說什麼考年級第一就複合,不會……真是一對兒吧?”

說完,又自顧自地感歎:“我滴乖乖,陸西是真的強悍,把全校人氣第一的校草給掰彎了……”

程訣和彭滿滿還未出聲,柳思逸先笑了一下,不過語氣聽著有些冷,道:“紀年最多就是把陸西當朋友吧。”

“對!”程訣趁機道,“彆想太多,他們隻是純潔的友誼關係,我是紀年朋友,這個我可以拿人格擔保。”

心裡卻暗暗道,並不是……他們肯定有關係。

穿鬥篷的女生興起,道:“程訣,聽說長得帥的都特彆容易彎,你長這麼帥,將來不會也彎吧?”

“瞎說!!!”程訣突然像被踩著尾巴的土狗似的,又痛又狼狽,道,“誰……誰說的?有科學依據嗎?哥哥我筆直!”

彭滿滿回頭瞅了眼程訣,幽幽道:“那你倒是扔掉……把玫瑰花扔掉啊……”

“……”程訣抬起長腿輕踹了一腳彭滿滿,皺眉道,“扔屁啊!玫瑰花有錯?玫瑰是無辜的。”

“對了,這玫瑰花怎麼回事?我一直想問來著。”一個女生道。

“沒什麼。”程訣顧左右而言他,看著前方,道,“有光亮,快到了。”

又走了幾步,他們才發現那束光來自一隻手電筒。

“啊啊啊!有人!”栗色頭發妹子慘叫一聲。

“噓!”

隻是大家還來不及慌張,前方的人突然轉過身,朝他們做了個禁言的手勢。

少男少女們定睛一看,才發現前麵沒有路,隻有一堵牆。

而一個穿吉普賽長裙的年輕女人就站在那兒,一隻手上還端著一個自拍杆。

本來還挺漂亮的一小姐姐,結果因為頭上戴了個手電筒頭盔,形象大打折扣。

女人神秘兮兮地看了一圈眾人,目光掃到程訣時,停頓了一下,隨即笑開:“弟弟,又見麵了。”

程訣一時間沒認出來,摸不著頭腦,道:“我們認識?”

“害!就前幾天在警察局。”女人一揮手,爽朗道,“紀年和陸西躲廁所親嘴,被抓進警察局那次,你忘了?”

“…………”

暗道裡,一時間鴉雀無聲。

隨即,少男少女們齊刷刷看向程訣。

那句“他們隻是純潔的友誼關係,我是紀年朋友,這個我可以拿人格擔保”仿佛還在耳邊。

程訣尷尬地低下頭,抬手撓了撓眉梢。

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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