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市府新建的小戶型家屬樓某個臥室大床上。
這是三樓,窗戶大敞著。
夜風吹過,吹起薄薄的窗簾,於守廉一手摟著葛思嵐,一手握著高腳杯,小夫妻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半晌後,眼神迷離的於守廉一口飲儘懷中紅酒,直直的盯著葛思嵐。
慢慢爬過去,於守廉輕喃出聲:“好好守著,寶貝,好好守著。記住了嗎?說話!”語氣不自覺的加大加重,十分危險!
額頭與後背已布滿層層細汗的葛思嵐,此刻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個於守廉至從於爺爺失蹤之後,私下裡對著她便有些患得患失,總是讓她保證又保證,承諾複承諾!
對此,心虛的葛思嵐也不能說什麼?
隻得儘量溫順些!
說到底,還是有些心虛罷了。明白這是對他好,但沒有坦白,沒有溝通……還是有些歉意!
這一年來,於家總是發生無法開口言語的事情,於守廉隻得聽從父母親的勸說,帶著嬌妻離開了於家老宅,而父母親在他的要求下也住進了市衛生院分來的家屬樓裡。
不過,父親不再是市衛生院的院長,讓副院長擠了下去,因父親總是時不時的高熱不退(葛思嵐對他使了不傷身子的密藥)。
對此,父親還是能欣然接受成為隻負責病人的副院長,他本來就是看中病人而非勾心鬥角的拉幫結派。
而當初的副院長如今的院長也無法取代於爸爸,因於爸爸一些病人是蘇州的當權者或是當權者的家屬。
對於,於爺爺的莫名失蹤,以及於家書屋的失竊,這樣大手筆不是一般二般人可以辦出來的事情。於家不敢到處宣揚,隻是私下調查,可還沒有調查出結果來。因於家人個個離開寬敞舒適的祖宅,入住不大的單位家屬樓內,街坊鄰裡之間慢慢的也有不好的傳言出現,在葛思嵐有意無意的引導之下,於家祖宅漸漸地成為彆人口中可怕的‘鬼屋’,光天化日之下也無人敢獨自經過那一段。
葛思嵐本來是不想讓於爺爺失蹤的,於爺爺不是她的爺爺,她沒有必要為他多此一舉,可她發現從自己空間出來的於家人隻沉醒了三個小時就清醒過來了(空間升級之後就變了),而於爺爺從空間出來之後,就開始發病,這病症對目前國內的醫療條件挺危險,而對後世來說,隻是一個小手術罷了。
想到這,葛思嵐就沒了繼續下去的心情。
沒好氣地對身邊的男人說:“又悶又熱,你離我遠點吧。”可這把江南水鄉姑娘的好嗓子,聽起來又軟又糯,發脾氣似在撒嬌。
“你睡吧,我忙活就好。”於守廉抬頭隨口回了句,複又低頭忙活。
這言行不一的行為,讓她又氣又笑,可是很快她笑不出來了,如同電擊她的周身。
喝了點酒的於守廉覺得自己快要炸,他臉上汗水滴落下來,無法不落到葛思嵐臉上。
她氣的打他幾下,拉了什麼就開始擦拭,而他可好,趁著葛思嵐忙碌那頭之即。
快速地撥了身上的軍綠色背心與短褲。
慢慢貼著她,葛思嵐迷糊的看向於守廉。
而,他渾濁的呼吸和密布的汗珠也昭示著下一步的動作。
風吹雨打後。
“寶貝,老公好不好?”於守廉一身是汗地倒在一邊,聲音中帶著嘶啞與濃濃的鼻音。
剛剛那感覺,真棒!
不過,他還是習慣性的向愛人求證。
現在,葛思嵐隻覺得很累,沒有更多的力氣,隻是閉著眼睛,習慣性地應了一句:“好……”
很泛,可精神卻很飽和,留有餘韻,
“再來,可好?……”於守廉目光在自己和嬌妻之間溜了一圈。
嘿嘿一笑,伸手要再次抱住,卻被她嫌棄的推開來:“都是汗,粘嘰嘰的,不舒服。”
不以為忤,於守廉笑得合不攏嘴:“等下,我伺候你洗澡,好不好……”
“不好……”葛思嵐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已經快睡著:“明天……還要忙……”
於守廉理會葛思嵐的抗拒,按著自己的步伐,伺候著老婆大人。
次日。
葛思嵐穿著一身米黃色細麻布的連衣裙,一雙米黃色細麻布鞋,左手拎著小巧精致的米黃色細麻布手提包,右手提著一網兜香蕉蘋果,回了不過百米之外的娘家,今兒是去乾壞事兒,她思考了很久很多,還是想讓程珍珍到她的空間呆上兩年,其一是恢複下高齡產子的身子,其二是過了這段敏感期,說心底話,她信不過葛爸爸,在革命事業麵前,彆的都是浮雲!
不說彆人,就是對他最最心愛的兒子思峰也不會例外,原文中,大概是71年吧,葛思峰在鄉下受人誣告,誣告葛思峰偷聽敵國電台,那時候革委會小組行動迅速,說風就是雨,一下子就捉拿了葛思峰,不論是村支書還是知青們,個個使力去救去求,葛思峰的好兄弟到了葛家小屋讓他出麵保葛思峰,可是葛成林同誌不肯出麵,隻有一句話:組織調查清楚,自然會把人放出來;要相信黨和國家,黨和國家不會冤枉沒有罪的人,也不會放過有罪的人。
如此的好同誌,葛思嵐也不指望他會放過程珍珍這個地主成分!說到地主成分,葛成林同誌自己才是,可他參加了革命,性質就不一樣了。如果要抓地主成分,那最高位的那些,哪個不是出過洋,哪個不是家裡有田家裡有糧的地主出生,不然哪能上私塾,念中學,考大學……那些思想,那些主義……哪些不是有知識有文化,才能得出的結論?
如果葛爸爸要保,哪會保不下老婆啊?是他覺得組織比老婆重要……
葛思嵐一進葛家那位於一樓的三居室,小崢崢就像一個炮仗一樣向她衝過來,嘴上大叫著:“姐姐,來了!”
“是的,小崢,乖不乖?”
“乖,小崢最乖了。”
“瞧瞧,姐姐給你帶了些什麼?”
“香蕉,蘋果……”
“對,聰明。來,姐姐抱抱。”
葛思嵐一手抱起小弟弟,一手提著一網兜的香蕉蘋果,進了屋。
已成小夥子的葛思峰也向姐姐打招呼:“姐姐……”
“阿峰……來,把蘋果拿去洗洗。”
葛思峰不客氣地接過網兜,不過他隻取出一個蘋果,弟弟還小,彆的留給他,手上這個蘋果,大家分著吃個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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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春,蘇州柳湖
蘇州郊外的天落山海拔不高,但五十年代種下了大批馬尾鬆,二十多年來蔥鬱連綿,林裡有不少小動物,兔子、鬆鼠,還有各種鳥類、蛇類。
過了春天,竹林少有人來,積了薄薄一層落葉,時不時有鳥撲愣愣飛過。當路過竹林邊際時,穿粗布衣裳、戴著大草帽、脖頸掛著毛巾的葛思嵐隻覺眼前豁然開朗,遠處是彩帶湖,湖麵寬闊。現在這片湖已經改名叫柳湖,五七乾校和農場都建在湖邊。
葛思嵐看著自已腳上的粗布鞋,看著山腳下的柳湖,於爸爸於媽媽在五七乾校,於思廉也在五七乾校,他為了照顧父母,死活不同意與父母親劃清界限,又為了保下她與才剛剛懷上孩子,不光與她劃清界限,還要讓出生的孩子隨了母姓葛。
於家沒有經曆抄家之痛,可依然沒有逃過這一浩劫,隻因為於爸爸是個專家級彆的留洋西醫,不過於爸爸於家家主,受於爺爺教育,家族未來放第一位,當機立斷地與兩個異母弟妹、兩個兒子劃清界限,保存家族實力,當然,本來是三個兒子,可是於守廉長跪不起,死活不同意。可,人算不如天算,與將軍聯姻的大兒子還是跟著將軍一家倒黴了,聽說一家四口都去了黑龍江兵團,聽說這還是二兒子一家活動的結果。
這類乾校一般選址在偏遠、貧窮的農村,去乾校的人被稱為“學員”。無論資曆深淺、品級大小,所有人都叫“五七戰士”。他們中間有機關乾部、大大小小的走資派、科技人員、大專院校教師、反動學術權威……有的還拖家帶口,未成年的小孩被托給城裡或家鄉的親友代管。
這一回,葛爸爸倒沒有機會到這裡,因為程珍珍失蹤事件,令葛爸爸在‘劉’派失了寵,被排擠到一邊,自然沒有機會成為下鄉辦主任,這個主任可是十分吃香的位置,沒有上過位,那自然也就沒有幾個月就被‘劉’派牽連下台的事情。葛思嵐就算明白‘劉’是後世最大的‘冤假錯案’,但也不會讓葛爸爸被牽連其中。小人物的生存法則,是明哲保身。
因為程珍珍的失蹤,葛思峰在紅衛兵崛起後,就毅然決然去參了軍,這一回沒有程珍珍乾擾,也沒有去最遠最苦的西北,而是就近去了上海空軍。
耳聰目明的葛思嵐感覺有人來了,立馬從空間放出一個背簍,這背簍可不小,裡頭裝的東西更不少,有紅糖有麥乳精有牛奶有富強粉有大米有黃豆,也有各種藥品各種粗糧等等,這裡頭有大部分是幫乾校內的學員帶的,葛思嵐是想投個善緣,她每周送一回物資,於守廉每周來取一回。
不遠了,很快了,1971年“九·一三事件”已發生,那《人民日報》刊發《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社論就不遠了,好像就是1972年初夏,這社論是要求正確執行黨的乾部政策,‘解放’一大批老乾部和專家教授。
片刻後,葛思嵐看到了於守廉,他瘦了些黑了些,下巴的線條像雕塑般的俊朗,性=感的喉結偶爾上下滑動,結實的胸=膛溫暖有力,這個男人,真的是長的很帥呀!葛思嵐每周來一回,也是有些私心雜念的,性啊!色啊!欲啊!離了婚,可這還得是她葛思嵐的男人!可不能讓乾校中的年輕女人得了去。乾校出來之後,於家還是可以更加一步的!於家三個兒子還活著好好的,於家的孫子輩,如今已有五位。
於守廉走到葛思嵐身邊,葛思嵐從挎包裡取出一個肉包,於守廉笑得十分滿足的取過,吃得十分慢,葛思嵐傻愣愣的盯著於守廉,吃完肉包的於守廉邊脫粗布衣裳邊下水,在柳湖裡遊了個來回,才上岸接過葛思嵐遞給他的香皂,從頭到腳的打著泡沫,又示意葛思嵐給他擦背,片刻後又跳了湖裡,在柳湖裡遊了幾圈才回,上了岸,路過葛思嵐時,葛思嵐忙將自己脖頸掛著的毛巾遞了出去,道:“快擦擦,小心著涼!”
“兒子還好吧。可以喝糊糊了吧……”於守廉邊擦著頭發邊問道。
“好著呢,會喊爸爸了。放心,他認得你呢。”葛思嵐笑著調侃,當時於守廉可以逃過的,不過他樂意陪著父母親,葛思嵐隻能保持沉默。不然於守廉會良心不安,他被於爺爺教得太好了。不像她,下限被刷了又刷!
於守廉三兩下就穿回了衣裳,將葛思嵐抱起來,向上拋了拋,惹得葛思嵐驚叫,可於守廉隻是得意的笑……我行我素。走幾步拋一拋,辛苦勞作了近兩年,吃食營養又跟得上,令他的手臂結實有勁,見著了愛心的女人就想炫耀一二,一直走到一處大大的白色的乾淨岩石上時,才抱著懷中的女人,坐下:“你呢?想我了吧?彆急,都存著呢……”這是真話,在乾校唯一不方便之處,就是不能夜放抱著她入眠,可,他是舍不得讓她陪著他受苦。
當時放開她,心裡是千萬個不舍,不過,讓嬌滴滴的她跟著他受苦,他又是千萬個不舍,女人還是得嬌養著,乾了粗活兒就粗了,更何況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好在,她還是個有良心的,不然他也不會放過她,如果她敢對不起他,找了彆的男人,那他就殺了男人,再搶回她。
好在,她也是舍不得他,至從他來了這裡,她一周必來一回,送各種各樣的吃食補品。也不枉父母親信任她,將金銀首飾的收藏之地偷偷告訴了她。
葛思嵐不搭這黃腔,溫柔摸著他的俊臉,憐惜道:“你瘦了,彆太積極了!大家都悠著些,領導們也沒有法子,他們也不能拿槍指著,拿鞭子抽著……”他定是一人乾兩人的活兒吧,他隨著父母親過來,就是為了照顧他們。
“放心,因你一周一次的補給,乾內學員之間空前團結。他們感激你,私下都聽父親的,上回你那個藥丸不錯,老教授一吃就暈,幾天起不了床,不過照吃照喝,幾日後就恢複正常,不傷底子……”於思廉捧著葛思嵐美麗精致的臉蛋,讚賞地親了親。
葛思嵐會心一笑:“快了,國家需要人才,一切馬上就過去了。”
這一笑,令於守廉煥了神,一回過神來就重重吻上她嬌豔朱唇,道:“父親也這樣分析……大學也該複課了!那一批德高望重的教授們可以離開了!”言罷,於守廉靈巧的舌頭猶如靈蛇般探入了葛思嵐的口中,貪婪的吃著她的香甜。
這一刻,他們兩人的靈魂已經交合在一起,他們的舌頭糾纏在了一起,兩人口中的香津隨著舌尖來回在彼此之間傳送著。
一吻罷,葛思嵐才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了聲“嗯”!馬上有工農兵大學,恢複高考還得好幾年呢。這,不關她事,崢崢與她兒子都還小,葛思峰進了部隊,以他的人品才學與家庭成分,定能保送去軍校。
瞧著眼前越發嬌豔的葛思嵐,於守廉拉著她繞到大岩石後麵。
這是一處死角!
一般情況下沒人看到,這一處還有一些枯草鋪著。
於守廉急切且熟練地把葛思嵐推倒在鋪滿枯草的地上。
不同與過去的粗糙的手掌心捧起她,用力親上去。
嘴巴親著,雙手又急迫的下移,摸上她那粗布褲子。
隻刻什麼也不想,隻想順從心。
突得,葛思嵐倒抽了一口氣,小臉慘白,嗚咽著:“好疼!”下意識地拱起,看著那處,急道:“停……”不讓於守廉動彈。
不知道這男人為什麼總是這樣猴急猴急的,也不空出時間讓她準備準備,想著每回都是讓她渾身青紫,紅腫的回家,就想歎氣,痛拚快樂著!!
於守廉麵帶歉意地緩緩停了下來,他有些控製不了自己,不能摟著她入睡的夜晚令他有些失控。
帶著點緊張的盯著葛思嵐的精致小臉,見葛思嵐放鬆下來,才鬆了口氣!
“不許閉眼!”她緩緩的閉上眼,可於守廉不許她閉眼,掐著她不巧精致的下巴。
讓她清楚地看著。
“混蛋,哪裡學來的,好的不學,就學這些……”葛思嵐臉上燒紅,嘴巴卻硬,巴拉巴拉說個不休。
越說,心情起伏越大,一麵帶動一大片。
這一下,可苦了於守廉,隻聽見他悶哼一聲,叫起來:“放鬆,放鬆……”
“……”可,她不聽,愈發暗暗使勁兒。這個技巧,她是受過名師指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