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放出神識觀察四周的林珍,早已發現他們走後出現的枯榮大師。她也擔心枯榮大師認出她的背影,見枯榮大師隻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離去,便鬆了口氣,並不知道枯榮大師對她的背影熟悉。
不過經林珍的神識打探,發現這位枯榮大師不愧為天龍寺第一高手。他外表皮肉枯瘦,內裡卻精血旺盛,五臟竟是生機勃勃,經脈也暢通順遂,這可不是像六七十的老年僧人的身體。
看來他已經練到了“半枯半榮”境界,距離如來佛的“非枯非榮,亦枯亦榮”的境界也隻差一層之隔。
釋迦牟尼當年在拘屍那城娑羅雙樹之間入滅,東西南北,各有雙樹,每一麵的兩株樹都是一榮一枯,稱之為'四枯四榮',據佛經中言道:東方雙樹意為'常與無常',南方雙樹意為'樂與無樂',西方雙樹意為'我與無我',北方雙樹意為'淨與無淨'。
茂盛榮華之樹意示涅般本相:常、樂、我、淨;枯萎凋殘之樹顯示世相:無常、無樂、無我、無淨。如來佛在這八境界之間入滅,意為非枯非榮,非假非空。
而枯榮大師就是現如今已是半枯半榮,外枯內榮的境界,這可不光是武功高深就能達到的,足見枯榮大師禪理也很高深。或許不讓阿紫待在大理也並非壞事,畢竟私生之女非名譽之事,在大理這個早已為儒家文化融合的國度也很難以被眾人所接受。
林珍想著想著,便加快了腳步,怕阿紫人小腿短,跟不上眾人的步伐,便把她抱了起來。
而被林珍抱在懷中的阿紫摟著林珍的脖子,朝漸漸遠離的天龍寺扮了個鬼臉。她可一點也不想被什麼皇帝伯父,王爺親爹認下,不見他們正正好,她才不要離開仙子師傅呢。她要讓仙子師傅把她帶回去,她要在娘身邊,才不要當什麼公主、郡主呢。她早就想念娘做的勃勃和醃的小魚醬了,這邊的飯和菜一點也不好吃。
一行人走了足有大半年才到了江南。金盞幾人早已接到林珍欲來江南的信件,在蘇州城內置了套五進帶花園子的大宅子等候主子的大駕,而林珍現在也正好帶著徒弟入住。
翌日,林珍早間便喚了早已等候在此處的金盞幾人,準備在書房開個長桌會議。
金盞幾人見林珍進來,齊齊行了一個江湖上慣用的稽首禮“見過主子,主子安好。”看似千篇一律的請安詞兒,從金盞幾人的嘴裡說出來竟是有種尊敬的意思。
一臉真誠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心疼下屬一般,卻也拿捏得剛好,少了就看著像虛偽,多了又有點假模假式,“起來吧,早說了不必多禮的,”雖然是說過這樣的話,但他們要行禮林珍也不攔著就是了。
眾人齊齊感激的道了聲,“是”。都覺得主子對他們實在是好的有點過了頭。
主子就是愛心軟,舍不得他們受委屈,可他們其實覺得一點也不委屈。主子這樣好的性子,可不能讓其他人欺負了去,他們得時時罩管著低下的人,可不能出現心思大的奴才欺了主。
看著眾人的表情,林珍微微一笑,心下暗道,白蓮花的表情管理還沒有荒廢,“由銀簍開始,一次是玉翅、晶眸、烏金、金盞、端硯”。其實這幾人中,林珍最看好的就是端硯,金盞雖然精明,處事也很圓滑可和端硯外表穩重憨厚內裡狡詐奸猾比起來還是顯得外顯和浮飄。
眾人按順序都做在了書房小廳的橢圓形桌案前,林珍置上手,金盞端硯在左右下首。
按林珍要求的順序,銀簍先行開始:“屬下負責棉布生產廠,現下臻繡閣下屬開辦的生產廠已經有八家,在各個州府都開始了一處外銷店,年淨盈利八百萬兩左右。此事屬下已移交給銀鈴主管,屬下現在主管門派所有產業兩廣及沿海地區的業務……”
林珍聽完後點了點頭,棉布的利潤還應該往下降點,這樣能讓更多人穿的起棉布,反正現在她是壟斷花布業,就算利潤少了,但是買的人多也一樣賺錢,而且還能擴大生產,招收更多的勞動力,可以一舉數得。想罷,又示意下一個繼續。
玉翅和晶眸以及烏金與銀簍所報都差不多。最後林珍給的總結就是,有序的降低淨利以及擴大生產。
金盞主要負責總覽商業事物和看著幾個理學大拿,她彙報完個產業的用人情況後便是彙報了林珍之前交代的理學倡導者的事情“……主子,屬下已經將這些人所著之書有關與他們口中理學的部分全部銷毀,印刷發行的隻查找到了少部分,進一步進行銷毀還要等一段時間。程顥、周敦頤、張載、邵雍已死,而那個程頤因為此次的丟書事件生了場大病,致仕回了老家,現居於洛陽伊川。楊時此人也因為此次丟書而時有驚慌,但他並沒有什麼成文出版書籍。所以所受牽連不大,而羅從彥此人今年十四歲,雖書讀的不錯,但家中藏書並未有涉及理學內容,所以屬下並未有所處置。而李侗此人狡詐,屬下並沒有找到他現在的住處去主子說的他的祖籍也沒查到有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