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舟一抱住謝誠澤,就發現謝誠澤身上冷冰冰的,頓時有些心疼:“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不去床上躺著,也暖和一點。”
謝誠澤皺眉看向陸彥舟。
他對陸彥舟太熟悉了,雖然陸彥舟做了偽裝,但他還是能一眼認出來,所以……眼前這人並不是其他人偽裝的。
他們已經暴露,他曾經的身份也就不能再用。
當他不再是稽查處處長,除了滿身麻煩再無其他,陸彥舟為什麼還用這樣飽含愛意的眼神看他?
這該不是他在做夢吧?
“走吧,吃點東西去睡一覺。”陸彥舟把一塊不久前他從彆人那裡順來的糕點塞進謝誠澤手裡,拉著謝誠澤上樓。
他給自己和謝誠澤,都安排了經得住調查的身份。
這房子有些年頭了,屬於崇城曾經的一個小富之家王家。
謝誠澤現在的身份,是王家著學畫畫不愛出門的大少爺,而他是負責照顧大少爺的保鏢兼管家。
為了確保不出紕漏,之前那一年多他時不時會來這裡,然後用偽裝的模樣跟左鄰右舍的人聊聊,順便抱怨自家少爺不愛出門。
其實整個安排,他是想讓謝誠澤參與進來的,但他跟謝誠澤討論的時候,謝誠澤總是把話題往床上帶,把他往床上拉……
他承受不住誘惑,總是順勢就上床了,於是兩人都沒深聊過。
謝誠澤一手拿著用油紙包著的糕點,一手被陸彥舟牽著,有點弄不明白現在的情況,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個房子挺大的,裡麵布置的很好,充滿生活氣息,屋裡還擺了很多素描畫,比如樓梯旁邊,就有一幅高約一米的素描人像畫,畫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
那年輕男人長得特彆英俊,跟他截然不同,他若是能有這樣的長相……
“我畫得很好吧?”陸彥舟帶著點自得問。他上輩子為了能畫好武器設計圖,特地學了素描。
他這人在藝術方麵沒什麼天賦,比如繪畫方麵,讓他去體會某幅畫的意境,他是體會不到的,但因為他記憶力好,讓他畫得像,他沒有問題!
就說他上輩子晚年閒來無事,學了一點國畫……精雕細琢的工筆畫他能畫得很好,畫貓的時候他甚至有耐心一根根地去畫毛,最終畫出來的貓跟真的一樣,但一些寫意的,他就畫不好,按照彆人的評價,就是他的畫充滿匠氣。
可他已經很滿意了。
就說眼前這一幅他按照記憶裡謝誠澤的模樣畫出來的素描,就跟現在的謝誠澤像了個十成十。
這樣的畫,在房子裡還有好幾幅。
“這是你畫的?”謝誠澤皺眉問。
“是啊。”陸彥舟看向謝誠澤。
謝誠澤總覺得眼前的這一切有點假,但這一刻,他已經顧不上這些,掙開陸彥舟的手,一把抓住陸彥舟的衣領就問:“你畫的這是誰?!”
這個男人是誰?據他所知,畫畫是要模特的,在崇城還有一些所謂的畫家,找人脫光了當模特……陸彥舟跟這人是什麼關係?這幾年陸彥舟沒少通過地道往外跑,有時候還整夜待在外麵,該不會是在外麵跟人卿卿我我吧?
陸彥舟還有精力?竟然沒有被他榨乾?!
謝誠澤的眼裡都要冒火了,陸彥舟連忙道:“是你啊!你是不是沒在這屋子裡好好轉過?這裡有很多鏡子,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未免節外生枝,他沒辦法跟謝誠澤說太多,隻能讓謝誠澤自己去看。
而他給謝誠澤安排的這個身份的人設,就是一個不愛出門的自戀的畫家,因而這個家裡,自畫像和鏡子有很多。
那幅自畫像旁邊就有一麵鏡子,謝誠澤看過去,就見自己長著跟畫上的人一模一樣的臉。
所以,他就是在做夢吧?
謝誠澤放開陸彥舟的衣領,震驚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鏡子裡的人也摸了摸臉。
雖然是夢,但謝誠澤不想醒,他盯著鏡子看個不停,他若是真的長這樣,就有自信拿下陸彥舟了——陸彥舟能睡他那麼多回,明顯對男人並不排斥。
“彆看了,先去睡一會兒,等下天亮之後,怕是有人要來排查。”陸彥舟又催起來。
謝誠澤這才依依不舍地跟著上樓。
樓上有幾個臥室,還有一個畫室,畫室裡擺滿了各種畫,其中自畫像居多。
原本陸彥舟沒打算加“自戀”這個人設,主要是他畫畫的時候覺得還是畫謝誠澤最來勁,畫的有點多,就加進去了。
畫室旁邊就是謝誠澤的臥室,陸彥舟從床頭的櫃子裡拿出一些證件給謝誠澤看,讓謝誠澤記住他現在的身份。
這位王公子是真實存在的,他也確實是個畫家,隻是幾年前,就已經死在外地了。
陸彥舟手上有他讀書時的文憑等等,謝誠澤的這個身份乾乾淨淨沒有絲毫問題。
謝誠澤翻看起手上的東西,他這個夢真的很真實,在夢裡,他不僅給自己換了一張臉,還給自己虛構了一個身份。
就連陸彥舟,都成了他的下人。
謝誠澤心情頗好地打開油紙包,咬了一口糕點。
真甜!
陸彥舟見謝誠澤在看資料,就去樓下燒了點熱水,還下了兩碗麵條端上來。
他一上來,就見謝誠澤又在照鏡子。
這人設真的立的穩穩的。
“來,吃點東西。”陸彥舟給謝誠澤一碗麵條。
現在已經是早上四五點。謝誠澤昨晚上去參加宴會,多少吃了點東西,但他從得到消息開始就啥也沒吃,快餓死了。
臥室很大,裡麵還有一張小桌,謝誠澤坐到桌前,開始吃麵條,並且又一次感歎,這個夢太過真實。
謝誠澤心情很好,吃麵條的時候,就衝著陸彥舟笑。
這不是勾引麼?陸彥舟湊上去,親了謝誠澤一口。
可惜時間不對,不然還能繼續……陸彥舟收拾好碗筷下樓去了,還囑咐謝誠澤睡一會兒。
在夢裡睡覺,指不定這夢就醒了,謝誠澤吃完也不睡覺,去了畫室。
陸彥舟雖然催謝誠澤睡覺,但他自己沒打算睡,畢竟等天亮之後,肯定會有人上門來查。
他做了些布置,讓這房子的生活氣息變得更為濃鬱,又把自己的偽裝做得更細致一些,比如將加深膚色的塗料塗滿全身。
他這兩年因為“職業”原因,專門研究過要如何偽裝,這會兒把自己之前過長的頭發剪成寸頭,修改眉形,再做些容貌上的修飾,比如在眼皮上用點膠水改變眼型,又比如在嘴裡含入東西讓臉圓一點。
最後,他微微駝起背部,看著就跟他原先的模樣有了很大差彆。
他原先跟在謝誠澤身邊的時候,一直把自己往小白臉的方向折騰,現在卻把自己往粗獷整,除非是專業人士或者跟他很親近的人,不然絕對認不出他。
至於他以往常用的帽子之類的遮蓋物,現在是不能用的,用了這些,會被來搜查的人盯上。
但陸彥舟特地把自己弄得有點臟,衣服也穿的臟,如此一來,彆人更加難以看穿他的偽裝。
他做完這一切,才放下心來,對著鏡子笑了笑。
他家裡的東西,嚴國情報局的人應該已經搜出來了?
也不知道在看到他偽造的信件之後,那些人會有什麼想法。
若是能把那些嚴國高官拉下馬……他做夢都要笑醒!
而這個時候,嚴國情報局。
謝誠澤的房子他們已經仔細搜查過,查抄出來很多東西。
裡麵有很多嚴國高官寫給謝誠澤的信,上麵透露的情報,就是昭君查到的那些!
再加上裡麵還有不少署名“昭君”的文件……
“沒想到我們查了昭君這麼久,他竟然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
“謝誠澤藏得太深了!”
“一定要抓住謝誠澤!”
“把崇城封鎖起來!”
“把附近的軍隊抽調回來!我們要挨家挨戶地查!”
……
嚴國情報總局的人已經氣急敗壞,將謝誠澤恨得牙癢癢。
他們現在差不多已經確定,謝誠澤就是昭君了。
相比於謝誠澤這個昭君,陸彥舟壓根算不得什麼。
七八年前,昭君就已經開始行動了,當是陸彥舟還是個小屁孩!
三四年前陸彥舟跟著昭君的時候,也就十八歲,又能乾出什麼來?這幾年陸彥舟出麵做的種種,恐怕都有謝誠澤在背後操控!
他們一定要把謝誠澤抓起來,碎屍萬段!
情報總局的反應很快,他們第一時間封鎖了整個崇城,所有試圖離開崇城的人,都被看管起來。
緊跟著,他們又印了很多謝誠澤和陸彥舟的照片,讓人去找這兩人。
尤其是謝誠澤,他們甚至給出了五萬銀元的高價懸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