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通過電話、電台等等傳播開來,整個崇城都沸騰了。
有人眼饞那巨額獎賞,想要抓到那謝誠澤,也有人被這個消息驚呆:“嚴國人竟然要抓謝誠澤,他不是受嚴國重用的漢奸嗎?”
“聽說他是大齊朝方麵安插的間諜。”
“謝誠澤是間諜?那他怎麼還乾出那麼多混賬事,甚至強迫陸彥舟?”
“我一直以為是他強迫了陸彥舟,現在看來,陸彥舟應該隻是在幫他做事。這幾年陸彥舟做的種種,多半是他安排的。”
“陸彥舟跟他,絕不是傳言裡的那種關係。”
“這麼看,謝誠澤是個義士!”
“我之前不該罵他。”
……
更有幫陸彥舟做事的人,此時聽聞這消息,異常震驚:“我一直以為陸先生跟謝誠澤在一起,是忍辱負重,現在看來,他們的關係分明是假的!”
“之前幾年,他們應當一直在演戲,就為了多幫一些人!”
“我就說陸彥舟完全不像是以色侍人的。”
“所以我能活下來,要感謝陸彥舟,也要感謝謝誠澤!”
……
周度重和胡醫生在接到陸彥舟的消息之後,就飛快地從診所撤離,現在躲在一位老師家中。
這位老師也是自衛團的人,他家人多,還有個密室,可以讓周度重和胡醫生躲著。
如今,他們三人也在聊這件事:“我一直好奇昭君的身份,沒想到竟然是謝誠澤。”
“我之前曾懷疑過,覺得謝誠澤可能也是我方人員,但沒想到他竟然是山茶天天念叨的昭君。”
“怪不得山茶一直留在他身邊。”
“謝誠澤這些年不容易,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若是他遇到危險,我們就算拚死,也要將他帶出崇城!”
……
豆腐作坊裡,朱海豐已經一藏三年。
他手底下的人已經沒多少了,隨著手下一個個去世,他已經不像剛來崇城時那樣,不畏生死。
再加上後來錦衣衛總部方麵安排了人來崇城行動,結果紛紛在崇城折戟,他和他的人,就乾脆潛伏起來,倒是安生地活到現在。
如今他做豆腐的手藝都練出來了,已經完全可以獨自一人開個豆腐作坊。
得知嚴國人懸賞找謝誠澤的事情,朱海豐震驚萬分:“謝誠澤竟然就是昭君?!”
朱海豐此刻,身上冒出冷汗來,他們可是去刺殺過謝誠澤的,幸好當時謝誠澤沒事!
也難怪山茶會要求參與到活動裡,他應該是怕謝誠澤會出意外。
此時,那些為陸彥舟做事,但原先並不知道陸彥舟身份的人,也已經知道了自己頂頭上司到底是誰。
原來那些年,他們在給兩個英雄辦事!
仔細想想,雖然一直有人罵謝誠澤漢奸,但謝誠澤其實沒乾過什麼惡事,倒是殺了不少欺壓百姓的貪官。
那些當官的是漢人又怎麼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整個崇城宛如發生海嘯,波濤洶湧,陸彥舟這邊吧……他忙了一會兒,就又餓了。
一碗麵條真的不夠吃。
他生火煮粥,還搗鼓出幾樣此時崇城普通人家常吃的小菜來,比如榨菜、醃魚、腐乳。
陸彥舟把東西擺上桌,就聽到了敲門聲。
他連忙去開門,緊跟著,就有一些兩個士兵帶著負責管理這一篇的政府乾事,還有這附近的兩個鄰居進來了。
特務局昨天被陸彥舟炸了,今天的全城搜查就主要由駐守在崇城的嚴國軍隊負責。
他們搜查的時候很嚴格,每戶人家,都要有周圍鄰居作證,確定這家人沒問題才行。
這會兒,那鄰居就指著陸彥舟道:“這裡是王家,住了王家少爺和他的傭人。這個人就是王家少爺的傭人,至於那王家少爺,我沒見過。”
負責管理這一片的政府乾事也拿出登記表:“那王少爺是個畫家,很少出門,我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
那王家少爺不怎麼露臉?這必然是要嚴查的!
那些士兵立刻搜查起來,而這時,聽到動靜的謝誠澤從樓上下來:“這是怎麼了?”
“諸位大爺,這就是我家少爺,他不愛出門,才整天在家待著……他說他們搞藝術的都這樣,我也不太懂……”陸彥舟連連跟人解釋,拿出銀元一個個送。。
這些士兵不是特務局的專業人員,見到陸彥舟的時候都沒懷疑,現在見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書生從樓上下來,模樣和牆邊的畫像一個樣,心裡的懷疑更是被打消了大半。
他們帶著人搜了一圈,沒看到能躲人的地方,就匆匆離開。
陸彥舟點頭哈腰地把人送走,這才往回走,看向謝誠澤:“阿澤,你表現得很好。”
謝誠澤全程沒說話,木頭似的站在旁邊,眼神還帶點茫然,看著特彆像一個不會待人接物的畫家!
陸彥舟很喜歡他這樣子,又湊上去親了一口。
謝誠澤猛地看向陸彥舟:“我怎麼突然換了一張臉?”
謝誠澤之前一直當自己在做夢,但剛才有人拿著他和陸彥舟的照片來這邊搜查,他就意識到不太對了。
他這不像是做夢。
所以,在那些人不注意的時候,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他胳膊上,伴隨了他多年的疤痕還在!
他換了一張臉,但身體還是他的身體。
陸彥舟也不知道這要怎麼解釋,隻能道:“咳咳……你的臉其實能治好,我之前就是幫你治了一下……阿澤,我想讓你以後以昭君弟弟的身份生活下去,你願意嗎?”
謝誠澤已經換了一張臉,他若是還以謝誠澤的身份生活下去,會惹人懷疑,還危險。
“我都聽你的。”謝誠澤說完,盯著陸彥舟看了好一會兒,又轉身上樓。
他進了自己房間,脫了自己的衣服,看過自己的身體之後,愈發肯定一件事——這身體就是他的!
隻是他的臉換了一張!
不,也不能說換了一張,他的眼睛跟之前一模一樣,所以確切的說,其實是他臉上那可怖的胎記突然沒了。
這是什麼時候沒的?應當是陸彥舟當時帶著他逃命的時候沒的。
至於是怎麼沒的……陸彥舟身上,其實有很多詭異之處。
陸彥舟才十八歲,就懂那麼多東西,便有些不可思議。
黑蛇隻能把陸彥舟教導成一個合格的密探,沒辦法把陸彥舟教成化學家,更沒辦法教陸彥舟醫術。
陸濤也不曾請人教陸彥舟這兩方麵的知識。
但以陸彥舟這幾年的表現……他精通這些!
陸彥舟身上有秘密。他越是跟陸彥舟相處,越是清楚這一點。
所以有時候陸彥舟跟他說點什麼,他都岔開話題不去聽,就怕自己知道的太多。
他隻求短時間的歡愉,不求長長久久,乾脆就不去了解這些。
可他沒想到,陸彥舟身份暴露逃命的時候,竟然還會帶上他,對他的態度也跟以往沒什麼不同——來這房子之後,陸彥舟已經親了他好幾回!
不僅如此,陸彥舟還把他的臉給治好了。
這簡直就是神仙手段!
陸彥舟懂那麼多東西,這幾年用得著一直跟他演戲嗎?
而且他的心意,陸彥舟應當是清楚的,就該知道哪怕不在他麵前演戲,他也依然喜歡陸彥舟,也依然會做好自己的工作。
他願意把他的一切給陸彥舟。
所以,陸彥舟可能並沒有演戲,陸彥舟這幾年對他說的諸多愛語,可能都是真的。
陸彥舟很喜歡很喜歡他。
這是好事兒,但謝誠澤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在陸彥舟眼裡,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之前那張臉先撇開不說,他把陸彥舟搶回來,對著這人做出那種事情之後,在將近四年的時間裡,還動不動就求歡。
有時候陸彥舟都拒絕了,他還會去撩撥。
甚至有幾次,陸彥舟都睡了,硬是被他弄醒。
謝誠澤的嘴唇哆嗦起來,一時間有種沒臉再去見陸彥舟的感覺。
這些年……他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