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笠女子:“我們有我們自己的要務,沒時間為了你的事耽擱。另外,不管你是不是迷了路,都是擅闖妖界,既然已經破了五十裡之約,妖界之內人人皆可名正言順找你麻煩,我們帶著你豈不是自找麻煩?我們不害你,也不聲張,就已經是幫了你,其它的就不要想多了,自尋活路去吧。”
要務?庾慶心裡嘀咕,幽角埠的商賈跑到古塚荒地來,能有什麼要務?
人家話說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好勉強,但有一事不得不求,“容小生再鬥膽一句。諸位縱橫古塚地,必然備有地圖,若有多餘,不知能否賜我一份?若能僥幸逃離古塚地,將來必有厚報!”
鬥笠女子倒也爽快,翻手到了披風裡麵,從後腰抽出了一卷羊皮地圖,隨手扔了過去。
庾慶一把接了,到手還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一看,發現果然是古塚地的地圖,當即對四人再三鞠躬,表示感謝。
不敢再過多叨擾,臨走前,他深深凝望著鬥笠女子的半張臉,很想請對方解下麵紗看看真容,然而又不敢唐突。
對於心裡的一絲萌動,也不得不在內心自嘲,人家可是能在幽角埠謀得立足之地的人,自己不過是為了幾千兩銀子拚死拚活的俗人,人家再漂亮也和你無關,也不是你這種人有資格覬覦的。
鬥笠女子不知是不是讀懂了他的眼神,玩味一笑。
庾慶感受到了對方看自己如同看‘小朋友’的感覺,略點頭致意,借紙借筆的話不提了,毅然轉身,縱身而去,躥入樹叢後,扯上了自己的那袋靈米,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鬥笠女子則對身邊的兩個男人遞了個眼色,兩人會意,迅速閃身沒入了夜色,悄悄追著庾慶去了。
此時,陪伴在旁的婦人忽唏噓一聲:“小姐,看來‘孽靈丹’的誘惑力還真是不小,竟有人敢直接衝撞司南府的護送隊伍。這小子對此恐怕是毫不知情,肩膀上居然敢扛著上百萬兩的銀子到處亂跑,簡直是欺我等不敢取!”
鬥笠女子:“若他所言是真,這般能文能武的解元,倒是罕見,說是才子也不為過,倒在這裡未免有些可惜。隻是我等若不取,在這古塚地也是白白便宜了他人,若確認無誤了,既是順手的事情,不妨就順手辦了。”
婦人嗯聲點頭,懂她意思,這麼一大堆銀子突然主動送上門,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踏實,萬一是個套呢?不確認有把握了,不敢輕舉妄動……
一路摸黑,又過河,庾慶回到了藏身的地方。
守在洞口的許沸見他回來,當即詢問:“情況怎樣?”
庾慶:“說了你也不懂,你先歇著,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有關幽角埠人員的事也確實沒必要跟許沸說,跟不懂的人扯不清楚,越扯問題越多,會問個沒完。
許沸遵話歇了,庾慶讓他多休息了一陣才換人。
次日太陽升起後,盤膝打坐了兩個時辰的庾慶才收功出洞,坐在洞外的蟲兒立刻起身打了個招呼,“士衡公子。”
庾慶嗯了聲,摸出了那張羊皮地圖,爬到了山頂,對比四周地形,以便確認自己所在的位置,好製定最佳的離開妖界的路線。
許沸和蟲兒也爬上了山,兩人也圍在了地圖前,都沒想到庾慶已經弄到了地圖。
站在山頂的三人卻不知此時已有一人悄悄閃身闖進了他們昨晚過夜的地方,在山洞內一陣搜索。
古塚荒地的地域很廣,一張地圖上也隻能將整個地域的地形標個大致,繪製手段難以將整個古塚荒地的所有地形地貌詳細標注,對著地圖尋摸了好一陣,也未能從四周找到地標,類似附近河流的地方不少,無法輕易當做參照物,所以並未確定自己在什麼位置。
不過有了地圖在手後,根據遭遇襲擊的大概地點,再估算河流的流速,大致還是能圈定所在區域的。
三人原路下山,準備去找地圖上有的地標性的地形,隻有找到了可做參照的地形才能確定自己所在位置,才能製定離開的最佳路線。
途徑昨晚過夜的山洞,三人隻是看了眼,並未打算逗留,幾乎都是兩袖清風而來,也沒什麼東西可收拾。
誰知剛走過山洞,山洞內便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詹沐春。”
許沸和蟲兒皆同時回頭看去,庾慶則猛然心跳了一下,這個聲音他不算陌生,慢慢回頭,隻見山洞內慢慢走出一個戴著鬥笠的青披女子,正是昨夜贈圖的好看女人。
比起昨夜在篝火前的樣子,這女人在青天白日下的樣子越發顯得明媚。
詹沐春?許沸有些狐疑,不知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女人是在喊解元郎詹沐春的名字嗎?
鬥笠女子站在了洞口外,盯著庾慶似笑非笑道:“請留步。想了一夜想不通,特來請教,我是該稱呼你詹沐春,還是該稱呼你士衡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