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他之前並未想到,直到‘阿士衡’這次孤身前來,他才隱隱感覺到自己可能隻是阿節璋預備的一個後手,就算是個兩手空空來自鄉下的小子又如何?他這些年經營的財產和人脈都不得不傾力相助。
當然,這幅畫他也不是第一次見,無論是他,還是阿節璋,兩人都參詳了許多次,但始終無法參透其中的秘密。
後來乾脆一分為二了,再合一就是兩家徹底綁在了一起的時候,再也不用擔心各自的後手會捅破此事。
鐘若辰卻聽不懂父親在說什麼,試著問道:“爹,這畫有什麼深意不成?”
鐘粟歎道:“現在不用多問,問多了也是徒勞神。待你和阿士衡有了孩子後,到時候我告訴你或者你問阿士衡都行。現在你隻需好好把東西收藏好便可,不要丟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東西在你手裡,包括你娘、你妹妹甚至是阿士衡,明白嗎?”
孩子?鐘若辰既疑惑不解又害羞,隻能唯唯諾諾應下。
鐘粟沒再多說什麼,惆悵一歎便離開了,想著牽掛多年的一樁心事終於要了結了。
其實,按照他和阿節璋當年的約定,要在兩個小輩有了小孩後,再把畫給阿士衡。
然而東西一到手,他並未久留,立馬就秘密交給了自己的女兒。
所謂的仙家福地,他並不貪戀,因為他進過那座古墓,親眼見到過此生最恐怖的場景,那已經成了他的噩夢,深知那不是有點錢就能玩的,遠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
何況那幅畫的秘密他也一直解不開。
鐘若辰將父親送到了門外的台階,才聽話止步,目送了父親消失在大門外後,方又轉身回了書房內,又站在了二合一的那幅字畫前。
想到這是自己的婚約信物,想到這是未來夫君送上門迎娶自己的聘禮,纖纖素手試圖撫平畫上褶皺,臉上和眼中滿是柔情,臉頰浮現淡淡羞澀,憧憬和遐想。
奈何褶皺能撫平,那道一裁為二的裂痕卻難撫平。
對向往即將來到的美好的她來說,這道裂痕寓意著不完美,有點不願接受,遂轉身在書架上一陣翻騰,找到了一匹能用來作畫的絲薄布料,大多時候用來畫刺繡底圖的,裁剪了一塊。
之後,將兩張半幅的畫拚湊整齊,畫布擺好,對比畫上顏色,調和色料,丹青妙筆就此對照臨摹。
帶著一臉的溫情耐心細致的一比一臨摹,想要消除那道裂痕,想要破鏡重圓,想要在自己心中留下一份完美,想要給自己將來一份完美,想必未來夫君看到後能知道自己的一片心意……
東院,庾慶盤膝打坐修煉了一夜,清晨神清氣爽的收功站起。
他一開門,外麵立刻有送來熱水的下人,洗漱後用膳。
庾慶吃完東西後,李管家也來了,主要是問昨晚住的還適不適應。
“很好。”庾慶隨口回了,惦記著今天怕是要應付一下的事,問:“那位先生什麼時辰到?”
李管家笑著擺手道:“不急,上午來不了。明先生又號‘午後先生’,他一般晚上很晚睡,上午起不來,下午才會授課,晚上也有自己的去處。”
庾慶狐疑道:“也就是說,他每天隻教一下午?”
若是這樣,正合他意,他有更多的時間去外麵跑。
結果卻比他想象的更好。
“是。”李管家點頭,“不過我們這裡是隔一天來一天,這還是老爺的朋友幫忙通融。明先生不願兩邊跑,他那人確實比較懶散,有些錢送到眼前也懶得賺,說是不願操兩份心,鐘府是花了大價錢才請動了他。”
有一點他沒好跟這位說,那位明先生不但是要花錢,聘用期間還要為其包養一位紅顏侍奉才行,姿色不夠還不行。這邊見實在請不動,乾脆直接先請了一位佳人先登門亮相,才打動了那位明先生。
庾慶嘖嘖兩聲,實則腹誹不已,自己賺點錢拚死拚活的玩命,再看看人家,人比人氣死人。
算了,既然上午來不了,他也要想辦法去賺自己的錢,話題一轉,“李叔,家裡有馬車嗎?給我備一輛。”
李管家疑問:“要馬車做甚?”
庾慶:“剛來京城,出去逛逛,熟悉熟悉。”
這是借口,實際是想找到合適的買家,爭取把自己手上的火蟋蟀高價賣出去,然後順便把許沸欠自己的帳給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