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的賠罪(1 / 2)

自生日過後,史湘雲便越發遠著林黛玉了。有時在老太太屋子裡遇見了,兩人也是互不搭理,賈寶玉勸和了半天,反倒把兩個人都惹惱了。

賈琮見了好笑,勸林黛玉說,“雲妹妹還小,何必和她一般見識呢。看在她是老太太娘家侄女的份上,也該比彆人親近才是。”

“我過去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林黛玉心裡有氣,“我和她兩個都是無父無母的,又是老太太的侄女和外甥女,按理說原該比旁人親近,可自從來了個寶姐姐後,雲妹妹就和中了蠱似的,隻當是白認得這個人了。”

兩個人在桃花樹下說話,賈琮見林黛玉鬢發上落了桃花瓣,便想伸手幫她拂去,誰知林黛玉躲開了,“作死呢,動手動腳作什麼!”

賈琮正要解釋,便見平兒從小石階上來,不一會兒就走到了跟前,“三爺原來在這裡呢,你哥哥讓我順路來園子裡告訴你一聲,說薛大爺請呢,讓你跟他吃酒去。”

“前兩天林姐姐生日,我一時貪杯,就多喝了幾盅,二哥哥也是知道的。有勞平姐姐和二哥哥說一聲,隻說改日再去把罷。”聽說是薛蟠請客,賈琮便不愛去。

平兒聽了後笑道,“你哥哥早就猜著你這麼說了,囑咐我一定叫你去呢。聽說是薛大爺再三央求,讓你哥哥一定要帶你去。你若是推三阻四的,你哥哥的麵子往哪擱呢。”

“去罷。”林黛玉推了賈琮一把。

賈琮隻得跟賈璉出去,兩人帶了幾個小廝,騎馬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樓,賈璉在馬上抬頭,“這薛大傻子越發傻了,這酒樓連茶水都要一兩銀子。”

“二哥哥是如何知道的?”賈琮隨口一問,若是不傻,怎麼知道連茶水都要一兩銀子呢。

賈璉聽了後揮鞭輕甩,在賈琮腿上卷了下,“自然是聽說過,難不成你當我也是傻子,竟敢來編排我了。”

薛蟠早迎了出來,賈琮和賈璉進去後,見裡麵還有幾個人等著,都站起來笑著說解元公來了。其中有一個衛姓的公子,一問才知是史湘雲的未婚夫,賈琮見他容貌翩翩,雖比不上在座的賈璉,但也頗為出挑了,正替史湘雲高興,便聽薛蟠拍了拍手,一溜煙進來四五個伎女,除了兩個抱琵琶的,其餘都是袒胸露臂,豔妝濃抹。

伎女們進來後,便見兩個抱琵琶的跪在地上,邊彈邊唱曲子。賈琮抬眼細看,見她們薄施粉黛,腰肢曼妙,一個溫柔羞怯,一個乾淨爽利,俱是天姿國色。

他正在兩個琵琶女之間左右流連時,便聞得一陣嗆鼻的脂粉味,又覺懷裡一沉,竟是一個伎女坐了上來,一手攬了他脖子,一手還要喂他酒,賈琮低頭時,見櫻桃色的抹胸鬆鬆垮垮係在她身上,隱約能瞧見裡麵飽滿的肌膚。

賈琮不知為何,忽然悲難自抑,他重又抬了頭看,見薛蟠正摟了個伎女嘴對嘴喂酒,衛家公子也在懷裡的女人身上摸索,一想到他日後娶了史湘雲,也是這般親熱,就不由有些作嘔。

“琮兒,你怎麼了?”賈璉見賈琮捂了嘴,麵色有些發白,忙推開身上的女人,走到他跟前察看。

“沒什麼,隻覺得太嗆了。”賈琮起身想走,他心裡又羞又怒,倒像是自個兒光著身子,被薛蟠他們圈在懷裡把玩。

薛蟠聽了,忙打發她們都出去,隻留下彈琵琶的兩個,又拍了拍手,這次進來的是幾個纖細少年,一個個也塗脂抹粉的。

“這是作什麼呢?”賈璉忙將他們都趕了出去,又朝薛蟠笑道,“咱們兄弟原是為說話來的,吃飯喝酒才是正經,叫他們來可就不清靜了。”

“二爺什麼時候竟這般正經了?”衛若蘭聽了後笑道,賈璉可是最會玩的,怎麼這會子竟清心寡欲起來了。

薛蟠忙朝衛若蘭使了個眼色,眾人這才不說話了,隻見他親手倒了兩杯酒,端到了賈琮麵前,“我原不知碧枝是琮兄弟的屋裡人,如今那夥計已死了,琮兄弟看在咱們是親戚的份上,饒過哥哥這一遭。”

眾人也都勸道,“莫要為個丫頭,傷了弟兄們的和氣。”

“這兩個賠你可好?”見賈琮不肯喝,薛蟠又指了地上的兩個琵琶女道,方才賈琮看著她們目不轉睛呢,“這容貌可比碧枝強多了,又會彈琵琶,又會唱曲子,是我花了一千兩銀子買來的。難得的還是清倌。”

薛蟠說完後,便給琵琶女使了個眼色,她們兩個便跪到了賈琮跟前。賈琮方才看她們,一是實在長得好,比晴雯她們還好看些,再就是麵上有股倔強,似有不屈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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