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這樣想著,初歲歲就止不住抽泣。
她怎麼還不說話啊,平常她都會安慰她的,難道是被自己的嚎啕大哭嚇住了?
終於,眼淚不再流,初歲歲把臉埋在宋宋的腰裡,有些不好意思抬頭,隨即閉眼貼著“她”的腰蹭了蹭示好。
“是那個粉絲太過分了,不是我想哭的。”
小小的聲音囔在嘴裡,她為自己辯解。
陸謹年身子一僵,腰腹被柔軟的蹭著,拳頭不自覺捏緊又強行放鬆。
他不知所措地垂眸看著她烏黑的發頂,生疏地伸出手,摸了摸。
動作很輕,生怕嚇到她。
輕柔的撫拍確實很有安撫效果,初歲歲驀地感覺心也跟著安靜下來,這時她才注意到—
黑衣服都哭濕了,好大一團水漬……
等等,黑衣服
她記得今天宋宋穿的是白色衣服啊,因為h市太熱,又是戶外戲,宋宋特意穿的白衣,說是涼快些。
此時此刻,從悲傷中拉回情緒的初歲歲才終於帶上腦子思考。
她…她…抱的這個人好像,啊不對,肯定不是宋宋!
而且,瞧著衣服,根據手感,應該是個男人。
不知為什麼,她腦海第一反應是,怪不得腰這麼硬,一點都不舒服,肯定有腹肌。
這想法在腦海中一冒出,初歲歲的臉轟一下地變得通紅。
完了完了,她不乾淨了,都怪楊夢經常和她分享一些什麼男模的腹肌照,饞嗬嗬說一定很硬,有機會一定要摸一下……
初歲歲猛地抽回手臂,整個人向後拉開兩人的距離,男人熟悉的臉龐也出現在她眼前。
她還是下意識會喊一聲阿年,然後立馬意識到叫錯了人。
陸謹年也是一愣,半懸的手臂收回,右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
初歲歲立馬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地向他道歉。
不僅認錯了人,還把人家衣服哭濕了。
這可不是對救命恩人應有的報恩態度。
與初見麵時相同的場景,卻是不一樣的尷尬。
陸謹年的局促仿佛隻有她猛退出他懷抱的一瞬,隨即又恢複冷靜理智,沉聲說句沒事,聲線很低,有種說不出的酥麻。
話說完,兩邊都變得安靜,誰也沒再開口。
初歲歲是羞的,要是讓哥哥知道她抱著一個陌生男人哭了快半小時,肯定會拎著耳朵說她。
至於陸謹年,在這一刻陷入了沉思。
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之前到底在哪裡見過她。
上次因為陸謹言一句話就莽撞過來了,事後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衝動,但當他質問自己時,內心的第一想法竟是
如果再一次,他還是會過來。
這情況從未出現過,他同樣詫異。
所以這中間無論多少次大腦放空不受控製想起她,他都死死控製住自己不要衝動。
但終究,還是來了。
陸謹言特意提前好幾天就發消息給他,說小姑娘馬上就要殺青了。
當他看到短信時,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劇本中描寫的和親送彆場景。
而且他有感覺,自己一定要過來一趟。
在那場反複出現的,模糊的看不清人臉的夢裡,少女也曾收到過和親的聖旨。
之後,那場景不停出現在他夢裡,想是夢魘樣糾纏著她。
明明是淺眠,睜開眼卻感到無比的沉重,比以往任何一個睡不著的清晨還要失落。
他想,他一定是要來看看。
雖然仍沒探究出其中根源,但光想著要見到她,就已經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也幸虧自己來了,不然怎麼會因為看穿她眼底的悲傷跟了上來。
連她都以為她不難過,他卻感覺少女心裡藏著萬千苦澀的滋味。
所以在聽到哭聲時,他隻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就進來了。
不過他好像認錯了人,把他當成她的助理。
之後,她再次喊出阿年這個名字,和夢中的少女有著同樣的嗓音。
而且他很清楚,這個阿年不是他。
最終還是初歲歲小聲打破了安靜,“你,你好,我叫初歲歲,和陸謹言是朋友。”
陸謹年收回思緒,“陸謹年,陸謹言的哥哥。”
明明上次見麵就已經相互介紹過,初歲歲實在找不到話題了,“謝謝你上次救了我,還有這衣服,我明天賠你一個新的。”
她微微抬起手,食指指指他的西裝外套。
聞言,陸謹年低頭看向自己麵前的一團水漬,不知道是不是初歲歲的錯覺,她好像看到他嘴角輕挑起的笑,很淺,稍瞬即逝。
他緩聲說道:“舉手之勞,你哥已經送過謝禮了。”
至於衣服,他說不必。
但初歲歲還是默默記在心裡,等回去了,她馬上就去買一件賠給他。
此時的初歲歲小腦袋一歪,她卡裡的餘額應該夠賠吧,希望他不要因此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