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在法國弘揚畫畫(1)(2 / 2)

《中國糖人糖人藝術,忘不掉的甜美感覺!》一篇由民間藝術展官方微博發出的文章在韓國網絡引起了瘋狂的轉發和評論。

事實上,這篇文章是在一周前發布的,發出的時候就如同往常的每一篇文章一樣,沒有絲毫的水花。

直到一個叫靜美歐尼的美食網紅轉發了這篇文章,並且配圖了自己那天免費得到了糖人,表示說:“糖人的味道,甜甜的,像初戀,想談戀愛了。”

這一說法頓時讓她的粉絲們沸騰了,像初戀的味道,那會是什麼味道呢?他們去看了藝術展發的文章,有趣搜了關於糖人的圖片,一時間韓國網民們對糖人的興趣空前絕後的高漲了起來。

中國糖人火了,那場糖人藝術展也火了!

安橋在展會上介紹糖人,製作糖人的視頻被瘋狂轉發評論,韓國的媒體、電視台開始爭相報道。

於是,在時隔一周之後,安橋在韓國做糖人的視頻漂洋過海,來到了中國。

此刻,還沒看到這條新聞的安橋,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李女士和安先生坐在外麵的客廳裡看電視,看著看著,李女士就又來了氣:“安橋屬豬的麼?睡了四五個小時了還睡?!”

“孩子困,你就讓她多睡會嘛。”

“困個屁,我看她就是假裝睡覺,想逃避製裁。”

李女士氣哼哼的瞪安先生,但也不至於真跑去臥室把安橋叫醒,她自然也是心疼自己閨女這段日子睡不好覺的。

電視上,新聞聯播準時開始播放。

聽著電視裡的新聞主播介紹著國家的政策,某某地區的狀況,突發的消息,李女士興致闌珊,起身準備去做飯。

“據環球網記者報道,近日韓國網民因為中國糖人在掀起了熱烈的討論。據悉上周,一個民間藝術展上,中國糖人藝術在韓國參展,視頻中這個年齡不大的中國女兒就是此次製作糖人的藝術傳播者……”

安先生聽到糖人兩字,又正好想起樓下白奶奶也是做糖人的,便饒有興趣的朝電視屏幕上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咋地,他整個人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安橋她媽!你快來看!快過來!”安先生大喊:“快來啊!不得了了。”

李女士被他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啥大事,火急火燎的就往客廳趕。

“你閨女!”安先生顫巍巍的手指向電視:“你閨女上新聞聯播啦!”

李女士:???

她側過頭下意識的朝電視上看去。

“哐當”

李女士手裡的鍋鏟掉到了地下。

“快快!”李女士一巴掌拍到安先生身上:“快給咱爸媽打電話!讓他們看電視!咱閨女上電視了!”

明明都還沒聽到這新聞是在講些什麼,但一看到自己閨女這張熟悉的臉她就忍不住的開始激動了。

不等夫妻倆去打電話,家裡的電話倒是自己響了起來。

安先生去接,剛拿起話筒就聽到他哥在電話裡嚷嚷:“是你們家安橋吧!新聞聯播裡那個!是我大侄女吧!”

好不容易說了兩句掛上了電話,還沒走電話機就又想了起來,這次是他同事:“喂,老安啊,你快看新聞聯播!你閨女上電視了!”

李女士那邊的狀態也一樣會,估計是家裡電話占線打不進來,什麼七大姑八大姨親朋好友的電話全都打到了手機裡,李女士接收機簡直是接到手軟。

這個年代不想後世已經沒什麼人看電視了,現在人幾乎還是家家戶戶都要整點看新聞聯播的,就算人不在電視前守著,聲音也是要聽著的。

也因此,這次新聞一播出,幾乎所有都看到了屏幕上的安橋。

比如,樓下的白奶奶;再比如,那日遊輪上遇到李霖鹿一家。

此時此刻,方小南扒著電視機高興地直嚷嚷:“媽媽!是安橋姐姐!安橋姐姐!”

安橋?

李霖鹿目光看向電視,當看到電視裡那個熟悉的麵容時,當初跟安橋初見時的一幕幕突然開始在腦海中回放。

她坐下來,跟方小南一起看新聞。

新聞裡說,這個中國小女孩在韓國的一根糖人引起了韓國人對糖人藝術的萬千興趣,現在有很多韓國人想要來中國嘗一嘗糖人,學一學這一門手藝呢。

她看著看著,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安橋跟她說起的關於她母親的事情。

她還記得安橋問她有沒有看過老師的日記本。

她當時還想著回來要看的,結果這些日子一忙起來有給忘了。

知道今天,新聞聯播上安橋的身影,讓她重新燃起了想看到那本日記的迫切。

李霖鹿站起來走到雜物前,開始翻箱倒櫃的去尋找那一本日記。

母親的日記。

裡麵會寫些什麼呢?李霖鹿心中有些好奇,也有些害怕,這一刻,她突然發現,她竟然點都不了解她的母親。

她知道母親在弘揚中華文化,可卻一點都不清楚母親都做過些什麼。

她知道母親去過很多國家,可到底是哪些國家,她有一無所知。

李霖鹿找了很久,最後在被壓得滿是灰塵的鐵盒子裡找到了那本厚厚的日記本。

她翻開日記本,開始去讀母親走過的那些個年月。

日記本很厚,也很長。

第一頁是她才讀小學的時候。

在母親的日記裡,小時候的她是個嬌憨可愛的小姑娘,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喜歡吃草莓味的棒棒糖,睡覺前一定要和一杯牛奶,每周日都要去一次動物園。

李霖鹿愣住了,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想象會如此鮮明的在母親筆下出現。

她也不敢相信,在母親的日記本裡竟然有如此厚重的筆墨都在寫她。

她仿佛跟母親的生活,事業,夢想,所有的一切都密不可分,也可能,她就是母親的一切。

李霖鹿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留的淚,她眼睛哭得紅紅的,一邊哭一邊翻看這母親的日記,每一頁每一頁的翻,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無比的珍重。

她看到1994年2月18日,在法國的一個小鎮,她的母親建立了一個名叫思鹿廊的中國畫廊。

她依稀還記得,那一天,是她的生日,也快要過年了,可母親卻一心撲在了國外的事業上。她生氣母親沒法回來給她慶生,與她大吵一架,掛掉了電話。

十六七年過去了,她一直不知道,原來那個時候母親已經為她準備了一份如此特彆的禮物。

1998年2月18日,在瑞士的偏遠鄉村,她的母親建立了一個叫虹鹿中華學堂的學校。

那一天,依舊是她的生日,也是她和母親冷戰的第二年。兩年沒有接過母親電話的她不知道原來在寒冷的瑞士,她跟母親的名字緊緊連在了一起。

在世界最北端冰島偏遠的一個小鎮上,她的母親在那裡教書傳道受業解惑,一日複一日一年複一年。2003年2月18,那個小鎮正式更名為華夏鎮,為了紀念祝虹女士的付出,他們甚至還在小鎮鎮口豎起了一座祝虹女士的雕像……

李霖鹿的眼淚把母親的日記本打濕了一大片,她從不自覺的鼻頭發酸,到小聲的嗚咽再到嚎啕大哭。

她不敢閉上眼睛,她怕自己一閉眼就能看到在她腦海中的那副母親的模樣。

她想她的媽媽了,突然一瞬間,所有的悲傷噴薄而出。她開始懷念起那些母親還在的日子,因為她的任性,她的叛逆,她沒有珍惜住那些日子,讓母親和她在一起的時光那麼的少而短暫。

“媽媽。”方小南輕輕的推了推李霖鹿:“你怎麼了?”

“我……我想我的媽媽了。”

她輕輕的說道。

“你去找爸爸吧,媽媽想一個人待一會。”

她珍重的抱起那一盒母親的遺物走進了臥室。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李霖鹿拿出手機,找到了一周前她留下的那個小姑娘的電話。

“喂,安橋麼?”

接到電話的時候安橋還是懵的,大改過了三秒鐘她才反應過來這是誰:“李霖鹿老師?”

“是我。”

“你……哭了麼?”安橋聽出她的聲音裡有一絲絲的鼻音,像是剛哭過一般。

“我找到了母親的日記。”李霖鹿說道:“我看了她的日記。我應該看這本日記的,我很後悔自己沒有找點看到她。”

安橋突然又一次想到上輩子,李霖鹿在那場電視節目裡抱著日記本痛苦的場麵。

那時候她也說後悔。

她說她後悔自己沒有替母親將那些未完成的事情做下去,她後悔一直到穆青去世那麼多年才從彆人的口中了解到她。

“現在還不晚。”

安橋堅定的聲音在李霖鹿的耳畔響起:“現在還很早,早到你還有時間,有機會去為祝虹老師做完那些她想做,你也想做的事情。”

母親想做的,她也想做的事情?

李霖鹿一怔,突然想起了那個在日記上記錄著的,在1994年的法國,那個名叫思鹿廊的中國畫廊。

“我想……”她緩緩的開口:“我想去法國,找到思鹿廊。”

聲音無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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