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 門外的人似乎知道自己再怎麼敲打，也進不去家門，終於放棄離開了。
由於今天晚上馮德慶突然出現, 在宴會廳鬨了一場，秦雙和孫雪梅早早離開之後，剩下的人也無意繼續慶祝, 便各自散了。
秦尚學一直有些擔心那邊的情況。
不知道為什麼, 他越來越覺得, 這個女生和自己女兒以前的性格很相似, 不由自主地想要多照顧她一些。
而且對方確實是一個練習短道速滑的好苗子, 要是因為父親不同意退出了, 那可真是所有人的損失。
秦尚學回到家，想著待會兒可以打個電話問問。
可一推開門進去，就看見自己女兒正在客廳，電視上播放著動畫片。
她手裡拿著一包薯片, 整個身體橫躺在沙發上，動作看上去有些懶散。
鞋櫃裡的鞋子沒動過。
她竟然一晚上都沒有出去。
秦尚學驚訝道：“你沒去訓練場訓練嗎？”
出門之前他特意交代過的。
最近女兒訓練的時間越來越少，水平下滑得厲害, 但看她現在的樣子, 卻一點也不著急似的。
馮雙正在吃薯片，聲音有些模糊。
“太累，不想去了，哪有人大半夜去訓練的？”
秦尚學皺眉道：“可你以前經常晚上去訓練, 還說那時候訓練場的人少，更方便。”
聞言，馮雙動作停頓了一下。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平時在俱樂部的訓練已經夠多了，我還不能休息會兒嗎？難道非要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要泡在訓練場才行？”
看見她這態度，秦尚學欲言又止。
他想說，以前的女兒確實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冰場上練習。
以前的女兒也絕對不會這樣跟自己說話。
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雖然五官還是和以前長得一樣，但裡麵的心卻變了。
想到這兒，秦尚學緊緊皺起眉頭，腦海中突然響起之前秦雙曾經問過她：
這段時間，女兒有沒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要真這麼說，馮雙和秦雙兩人的性格，簡直就像是相互調換了一樣。
如果不看外貌的話，現在的馮雙才更像自己的女兒。
至於眼前躺在沙發上吃喝玩樂的人，他已經找不到半點女兒的影子了。
他們就像是換了性格，換了一個人……
秦尚學看著眼前的女兒，越想越心驚，腦海中冒出的這個恐怖想法，讓她自己也為之震驚。
這個念頭太過荒謬了，根本不可能。
可是按照眼下的局勢，卻又讓他想要相信。
因為如果不是這樣，自己那奇怪的感覺又從何而來？
他以前可從來沒有見過馮雙，但最近，卻總感覺兩人似曾相識。
越是相處，感覺越是熟悉，就想以前跟女兒在一起一樣……
不行不行！
不能再繼續這樣想下去了。
這個念頭簡直太過荒謬！
秦尚學慌張地放下手裡的東西，匆忙道：“我先睡了。”
正在看動畫片的馮雙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根本就沒有聽見，也不在乎他的一舉一動。
秦尚學沉浸在腦海中這個瘋狂的念頭中，一整夜都沒怎麼睡覺。
第二天一早，天色剛亮。
他猶豫了許久，還是坐上了去曉嵐村的車。
想要去找馮雙。
就當是問問昨天宴會之後的情況。
但秦尚學心裡清楚，他其實更想要得到的是一個答案。
他神色有些慌張，著急走進村口，詢問了幾個人，才找到馮雙家的方向。
坐落在湖邊的平房有些老舊，周圍用木頭劃出一片小院子。
秦尚學剛走近，看到孫雪梅正拿著掃把，在院子裡清掃落葉。
正準備過去，馮雙這時也走了出來。
她手裡也拿著一把掃帚，走到孫雪梅麵前，笑著幫她戴上手套和帽子，讓她在一旁休息，自己來清掃剩下的區域。
兩人一共乾活，有說有笑的，儼然一對相親相愛的母女。
看見眼前這幕，秦尚學心中大震，猛地清醒過來。
他到底在想什麼？竟然會以為馮雙是自己的女兒。
人家母女相親相愛，怎麼可能換了人？
看來她真是因為這段時間女兒變化太大。
簡直糊塗了，竟然會想出這麼荒唐的事情來。
他搖了搖頭，遠遠又看了一眼遠處的母女，沒有再走過去詢問，轉身離開了。
秦雙幫孫雪梅掃完地，收拾好東西，動身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