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無可奈何 ……(1 / 2)

彆看哪吒經曆的戰爭不少, 但其實他真正經曆過的大戰隻有封神之戰和這次的三界各方勢力聯合出兵平定以蚩尤為首的巫修反叛這兩次大規模的戰役,剩下的戰鬥都是類似於西遊中師徒四人取經, 途中遇到妖怪阻路, 打不過,孫悟空請幫手收妖這種小規模的戰鬥,幾乎沒什麼油水, 主要是向三界樹立天庭的威嚴。

但那次封神之戰發生在凡間門,而且還夾雜著世俗界的王朝更替,那個時候身為神仙的哪吒雖然沒有看不起凡人的意思,但因為凡間門的王朝興衰和氣運有很大關係,比如曾經的妖仙玄鳥見修行環境越發的惡劣, 起了以凡間門一國的國運修煉這個心思,並付諸於實踐, 因而有了玄鳥生商這事。

當年, 商朝初初崛起之時, 有所謂“天命玄鳥, 降而生商”的口號, 並把玄鳥的圖像放在國家的旗子上, 因而玄鳥一族得意分享蒸蒸日上的商朝國運, 得到了很多好處, 不僅族眾的修行比較順暢, 修為提高得很快,而且種族擴大了不少, 族眾的生育力提高, 嬰兒的夭折率降低。因此得到了很多其中生靈的羨慕,甚至將其作為學習榜樣。

可隨著商朝的衰落,和商朝綁定緊密的玄鳥自然也跟著受了連累。他們一族想要和商朝切割乾淨, 必須還上這些年的因果,所以明知道周代商乃是大勢所趨,可玄鳥一族卻依然不得不和天命對著乾,逆流而上,因此很多實力強大族人在幫著商朝抵抗周朝時隕落了,種族也跟著衰落了下來。

但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那麼其實還算不錯,因為就算種族衰落,但比當初選擇和殷商捆綁的時候,還是興盛壯大的,並不虧。可在商朝覆滅時,整個族眾的實力全部都倒退一個大境界,導致原本在三界中能排到上遊的玄鳥一族一下子跌落到中遊,並且再也沒有恢複過來過,所以自此之後,三界眾生靈都將玄鳥一族的經曆引以為鑒,哪怕有滅族之危,都不願意和凡間門的王朝捆綁了。

作為道門的嫡傳弟子,在玄鳥一族的結果還沒有出現之前,哪吒就已經被太乙真人告知了,並且他擔心他步玄鳥的後塵,所以再三叮囑他,讓他少摻和凡間門的事;而且哪吒自己也清楚,作為一名修士,身為神仙也不宜和凡人有太多的往來,免得一不注意身上就增加了業障;再加上他的蓮花之身在眾人眼中,還是屬於異類的,又因為薑子牙和楊戩對他的保護,所以哪吒這個先鋒官,真的是除了要到他出戰的時候,去和商朝的大將戰鬥之外,真的是萬事不理。

所以凡間門這次戰爭背後的齷齪和肮臟,比如屠城、放縱士兵搶劫什麼的,哪吒根本不知道。當然這也和他消息不靈通,以及被人刻意把一些不好的消息對他屏蔽了有關。

而這次聯軍平叛,帶隊的是和他麵和心不和的父親李靖,曾經對他照顧有加的楊戩並沒有在其中,再加上,李靖的能力和威望遠遠比不上薑子牙,而聯軍又比凡間門周朝的軍隊更複雜,更不好管,所以哪怕這次哪吒依然擔任的是先鋒官,卻不能像從前那樣,隻管打仗,其它的都不聞不問,也因此直麵了殘酷的現實。

如果說哪吒以前不知道自己的師長和兄弟朋友們為他做了些什麼,那麼其實在這次聯軍平叛時看到的一切,以及質問李靖,還是詢問玉帝得到的回答,都讓他明白,原來自己之前生活的世界是多麼的“單純”,所以祝蓁蓁揭露的現實麵前崩潰了一會兒之後,終究還是經過不少風浪,甚至曾被親生父親逼死過一次的他終於恢複如常。

因為北俱蘆洲的風雪,所以這裡的能見度很低,哪怕是哪吒這樣修為的修士,也看不了多遠,可哪怕眼中看到的除了風雪還是風雪,他還是眺望著遠方,神色幽幽問:“音希,在你的眼裡,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等她回答,自問自答道,“是不是很傻,非常好糊弄的那種?”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祝蓁蓁搖頭,“不,你並不傻,也不好糊弄,不然,你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了。你隻是不喜歡想太多,並且習慣把事情都往好的方麵去想。其實很多時候我還是蠻喜歡你這個性格的,因此不用操心,而且你屬於樂觀主義者,正好和我截然相反,是我一直渴求,但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回想常曦給她看的人生經曆,她帶著幾分感觸道:“其實在我看來,修行界的戰爭,就沒有正義的,從太古時代到現在,不管大的小的,所有的戰爭都包括在內。說到底,全都是為了利益和資源而戰,你隻是一個先鋒官,話語權並不大,實力也沒有強大到能碾壓眾人的地步,因此對聯軍在平叛中的一些錯誤做法,也不要太過耿耿於懷了。”

“全都是為了利益和資源而戰?”哪吒抓取她話裡的重點,低聲重複道,隨即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謝謝你的寬慰,讓我覺得好過了不少,但或許是我太過剛直,眼睛裡不揉沙子,或許是我太過矯情了,反正我就是無法接受聯軍由兵變匪的做派,而且我永遠永遠都接受不了。”

其實對他這個答案,對他的性格有幾分了解的祝蓁蓁並不意外,他其實是一個認死理的人,如果不是這個性格,當年和李靖,他們父子也不會鬨到他剔骨削肉,將命還給他,償還生養之恩,然後父子反目成仇,他差點要弑父的地步。

因此她並沒有勸他,隻是輕歎一聲,問:“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如今聯軍平叛正處於緊要關頭,你就這麼離開,可以嗎?之後類似的事情恐怕接連不斷的會上演,你又攔阻不了,那你難道還能就此不回去了不成?……”

不等她把話說完,哪吒就搶話道:“我確實不打算回去了。原本我找李靖質問,沒能得到滿意答案,就上天庭去找了玉帝,可玉帝既然也默認此類事情的發生,我無法接受,所以如果不想上演,我出手斬殺聯軍這種‘窩裡鬥’的情況的話,那麼我隻能遠遠的躲開,眼不見心不煩,在我看不見的情況下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你不回去了?”聽到他的打算,祝蓁蓁很是驚訝,隨即急了,忙忙的道:“你是聯軍的先鋒官,這種大軍的調派任免,豈是能由著你性子來的,怎麼可能你說不回去就能不回去了?就算玉帝再怎麼看重你,也不可能容許你在這麼重大的戰爭中臨陣脫逃,屆時一定會問罪於你,而不管你的背景多麼身後,甚至太乙真人將你師祖元始天尊搬出來,也頂多隻能保住你一條小命,所以,你千萬不能胡來!”

見他不為所動,她又忙道:“再說,不管你和你父親之間門的真實關係如何,但在外人眼中,你倆是捆綁在一起的,而且以他的修為和實力,擔任聯軍統帥,除了玉帝的支持和他是天庭的人之外,還因為你的威懾,如今你這個強大的戰鬥力不在他身邊,本身能力和威望就一般的他能壓得住陣嗎?就算不待見他,甚至想看他出醜,但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畢竟你倆現在是一體的,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來,他丟臉,其實也等於你丟臉,所以就算你不顧及你父親的顏麵,總還是要顧及一下李家的臉麵吧?”

麵對她苦口婆心的勸說,哪吒根本沒當回事,頗有一點左耳進,右耳出的意思,揮了揮手,一臉無所謂的道:“安啦,安啦,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不回去,並不會落得一個臨陣脫逃的罪名,因為我這個先鋒官被免職了。”

因為他話裡透露出的信息,祝蓁蓁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提高了聲音,很是不可思議的道:“什麼,你被免職了?這怎麼可能,接替你的是誰?這臨陣換將是大忌,就算是我這個外行都清楚,你父親好歹是帶兵的,怎麼可能同意?”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哪吒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同時又有幾分理所當然的口氣道:“沒有人接替我,或許有吧,但至少在我來找你之前,接替我的人選還沒定下來,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三界人才無數,又怎麼會找不出一個先鋒官來?

至於我父親,他是知道不能臨陣換將這個道理,那又怎樣?這可是玉帝下的命令。雖然都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和玉帝對著來的,而且他也巴不得把我換掉呢,省得我老給他添亂。”

停了一下,他又道:“我的好父親那邊這次用不著我給他撐腰,聯軍中有佛門的人,而我的兩位兄長,金吒和木吒全都在其中,所以就算我不在,有我的這兩位好哥哥在,你預想的情況都不會出現,甚至我的那個好父親更希望我離開呢。因為相比我,他更想要我的兩位哥哥給他撐台,畢竟他倆可是比我孝順多了,不會動不動就頂撞他,和他對著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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