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律總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張和自己無比相似的臉, 他想象著在那裡的就是自己。
當意識到熒惑看見眼淚明顯變得興奮以後，歲序表現出從未有的脆弱，他鮮少流淚、但今晚的眼淚卻像是失控一樣持續淌落, 將那雙淺色的眼眸洗滌的更加純粹。
歲序是故意的。
親吻的時候刻意地讓熒惑不去看房間內的歲律，他享受著為數不多的獨占時刻。歲律沉默著看著弟弟宣誓主權一般的行為，他指尖微微收緊動作，掌中之物的溫度依舊攀升。
——我正在看著你呢。
在熒惑說完那句話以後, 歲律清晰地感覺到歲序興奮了, 他甚至隱秘地在沒有接觸的狀況下變得一團糟，回房間後必然需要清洗自己的製服。
熒惑從信息素到她本人, 都對他們都有著致命般的吸引力。
可惜妾有情郎無意, 熒惑現在隻想躺平。
將信息素灌入Alpha體內比預想中的要累許多, 她完成以後一動都不想動，靠得更近的歲序湊上來想要蹭蹭她的臉頰, 指尖已經一路沿著鮮少探索的地點蔓延。
歲序湊在熒惑耳邊小聲問能不能用舌，語氣平穩中帶著點泣音。
熒惑臉向著旁邊側了側避開, 明顯的拒絕。
omega的身體極易感到疲憊, 就算歲律半跪在床邊被冷落顯得有些可憐, 熒惑也一滴都沒有了。
“我想睡覺了。”她頭很暈手也很酸，不知道掌心有沒有破皮, 再折騰一會兒明天能不能出房間都不一定, “你們晚上不要留在我房間裡, 回去睡吧。”
歲序頓住，銀色短發伴隨著低頭的動作向前晃動。
或許是信息素影響, 他一邊想要靠近熒惑，另一邊發現自己好像沒有辦法違抗熒惑的命令。歲序張了張嘴，抬眸看見擦拭完正在整理著裝的雙胞胎哥哥。
很明顯, 現在留下反而會讓人討厭。
Alpha往日平靜的聲線蘊含著微妙的沙啞和顫意：“明天見。”
他起身勉強處理了一下渾身狼藉，為昏昏欲睡的少女蓋好被子，旋即跟著歲律離開了熒惑的房間。
走在前麵的歲律偏頭：“去我的房間？”
歲序輕手輕腳合上門：“嗯。”
雙子之間竟然彌漫著微妙的尷尬氛圍，不去提那互相都心知肚明的假哭，不約而同地將關注點落在熒惑剛才咬過的歲序後頸上。
房間內的燈光全部打開，歲序抬手將發尾撩起來一些，歲律靠近一步。
歲律呼吸微滯：“…你被標記了。”
歲序的後頸上、那屬於Alpha的腺體位置出現了一個深紫色的六芒星，它像是由腺體中長出來的一朵花，在白皙的皮膚上顏色格外醒目。
雙生子共感，被標記即被操控，連帶著歲律也受到影響。
從沒有Beta能反向標記Alpha，更彆提這種行為對於後者來說是一種恥辱，歲律的視線在那六芒星的紋路上劃過。
這個位置實在是明顯，就仿佛是標記領地般告訴所有人“這是我的”，Alpha臨時標記B或O時候都是如此，但現在情況倒轉。
歲律壓下幾乎翻湧出來的酸意，他平穩的語調有著不明顯的波動：“是熒惑？”又不知道是安慰誰一樣很快補上一句，“臨時標記應該很快能夠清除。”
歲序沒有立刻回答，歲律想當時應該自己先上去的。
他們交換了視線，二十幾年的相處令他們明白對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代表著什麼，銀發粉瞳的Alpha仿佛在看鏡子中的自己。
心理防線層層瓦解，稱量心臟的天秤傾斜，有什麼破碎了。
歲序抬起手觸碰後頸，明明當初和自己的胞兄義正言辭地說“任務最重要”，現在卻潛藏著一絲微不可查的興奮。
“…但要是這樣，我就屬於她了，不是嗎？”
*
躺在床上精疲力儘的熒惑呼叫係統：“我現在的精神力強度怎麼樣啊，怎麼那麼容易累？”
這和秒O男有什麼區彆！
【目前精神力強度：47％，這是雙子滿好感度以後的極限。】係統瞠目結舌，嘖嘖嘖幾聲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沒想到真的能乾成……按理來說omega應該是附庸者啊……】
熒惑：“那現在其他的指標呢？”
【身體素質：30％（弱雞）；信息素影響力：100％（Alpha和Beta都為你神魂顛倒）；Alpha信息素抗性：60％（小心被吃掉哦）】係統播報，【簡而言之，低攻低防，要不要暴露分化屬性你自己決定啦。】
熒惑躺平。
好在omega雖然身體嬌氣了一些，但一晚上過去精神力恢複的不錯，熒惑今天早起之後沒看見雙子，她在門口站了會兒自己朝著餐廳走去。
他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有過一麵之緣的人——那個送她去過一次醫療室的巡邏隊小隊長。
“啊，是你！”他看見熒惑以後睜大眼睛，說話的時候緊張地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早、早上好。”
熒惑被他那麼大的反應搞得愣愣，她點點頭：“你好。”
身材挺拔麵貌英俊的青年輕而易舉紅了臉頰，他圓圓的眼眸亮晶晶的、熱情洋溢：“你是要去吃早飯嗎？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