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嚇、(1 / 2)

杜夏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國公府裡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此時她正窩在偏房吃早飯。

隔壁屋裡也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杜夏支棱著耳朵貼在牆上偷聽了一會兒,但是隻聽到了兩個女人低聲交談的聲音,宋嘉言並未出聲。

杜夏心裡著急啊!

尤其是看到桌子上的早飯之後,她整個人就更加著急了。

要是在現代,這會兒她應該坐在村裡的早餐店裡,吃著包子、花卷、油條、豆漿或者是一碗小麵。

現在呢,她麵前擺著的隻有一碗粳米粥和一碟品種不祥的小菜。

而且看宋海端著早飯進來時那一臉驕傲的樣子,這樣的早餐配置似乎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杜夏也沒有一早起來就要吃大魚大肉的習慣,但是要讓她早飯隻吃一碗梗米粥,那不用等到中午,一兩個小時之後她肯定就要餓了。

杜夏這邊因為單調的早餐發愁的時候,旁邊主屋的宋嘉言看著自己麵前豐盛的朝食,心裡也正想著和他一牆之隔的杜夏。

和杜夏那邊的一碗梗米粥、一碟子小菜相比,宋嘉言桌子上的早飯種類就豐富了許多。

一小鍋熬得粘稠油亮的碧粳米粥、八碟子或清炒、或醃製、或涼拌的野菜、時蔬,一盤子大油餅、一盅山菇鮮湯、一碟子棗糕、山藥糕、紅糖餑餑,足足擺了大半張桌子。

府裡隻有宋嘉言和國公、國公夫人才有這樣的早食吃。

國公夫人持家有道,雖然她的女兒是慶朝最尊貴的女人,但是國公府裡平常並不追求奢靡鋪張。

時下京城裡講究一些的勳貴府裡,早食的品種能夠達到幾十上百種。

國公府的這個標準,在京都隻能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而且這菜品要是再減去兩道的話,就有些墮國公府的麵子了。

當今聖人也推崇後宮和朝內官員要行節儉之道,摒棄奢靡浪費之風,所以國公府出去的皇後就極得他的看重,兩人成婚近十年了,後宮從未有妃嬪的榮寵能夠越過她。

難得的是國公府就隻有宋嘉言一位公子,國公雖然有一偏房,但是那是國公夫人的貼身婢女,國公夫人做主抬上去的,目前也隻得了一個女兒。

宋嘉言的這位庶妹,年方十五、前兩年已經說了一戶清貴人家,今年就要成親了。

此時被京城的一眾夫人、小姐視為女婿(夫郎)最好人選的宋嘉言,正讓宋洲取來了幾個乾淨的碗碟,坐在桌子旁認真的分著菜。

宋洲十分不理解自家公子的舉動,桌子上的朝食有這麼多種類,自家公子平素胃口好的時候能夠吃掉一小半,剩下的菜食都是他們這些貼身隨從幫著解決的。

隨從吃東西的時候也不講究擺盤,宋洲實在是不知道自家公子為什麼還要費這心思把桌子上的飯食分一半出來。

然而讓宋洲驚訝的還在後頭。

他家公子,他家氣度逼人的公子,分好飯食之後,竟然!竟然自己端著這麼一大盤飯食送到隔壁去了。

宋洲:!!!宋海那個狗東西!他何德何能,如何夠格讓公子親自給他送飯食!

宋洲一上工就來了宋嘉言這邊伺候,還沒來得及去偏房,所以他不知道此時待在偏房的人是杜夏,還以為是宋海在偏房歇息。

宋嘉言端著早飯過來的時候,杜夏已經快把麵前的一碗梗米粥吃完了。

看著她麵前幾乎沒怎麼動過的小菜,宋嘉言放下手中的托盤,十分抱歉的說道:“今天早上是我疏忽了,明天我會吩咐廚房單獨給你送飯食,今天就委屈你隨便吃點了。”

宋嘉言端過來的托盤上擺著七八碟吃食,杜夏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小碗帶點青綠色餓的碧梗粥。

宋嘉言順著杜夏的眼神看去,隨後就伸手從托盤裡把那碗碧梗米粥端到了她麵前。

“這是碧梗米熬製成的米粥,有些補氣的功效,入口也清香,你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這碧梗米珍貴,每一年隻有固定的地域才有少數的出產,每一年新下來的碧梗米都作為貢品送到了皇宮,國公府的碧梗米是皇後賞賜下來的,數量有限,就是宋嘉言和國公、國公夫人,也不是日日都能吃上的。

國公夫人心疼兒子身體,才讓府裡的廚子每日給用小砂鍋給他熬上一鍋碧梗米粥補氣健體。

一小鍋粥也沒多少,杜夏手邊的這麼一小碗就去了半鍋粥。

杜夏端起粥碗,用勺子舀了一勺米粥送進嘴裡,粥一入口她就嘗到了一股清香,味道確實是她吃過的所有粥內當中最好的。

杜夏屬於吸收不好的那種體質,平常沒有節食的困擾,想吃什麼就吃,所有她的飯量也比一般女孩子要大一些,一碗碧梗米粥下肚之後,她還喝了半盅山菇湯。

油餅、棗糕杜夏都是想嘗嘗味道的,但是她已經吃的很飽了,最後隻能遺憾的放棄了剩下的飯食。

宋嘉言等到杜夏吃好了之後,把杜夏視線掃過的棗糕端了出來。

“棗糕冷了也好吃,夏季放上大半日也不會壞,我給你放這裡,等會兒你要是餓了可以墊墊肚子。”

杜夏沒有想到宋嘉言這麼細心,還替她想到了這些,她看著麵前的一小碟棗糕,愣愣的點了點頭:“謝、謝謝你。”

宋嘉言微笑著搖了搖頭,傾身把碗碟放回托盤之後拿了出去。

把托盤隨手放到飯桌上之後,宋嘉言才坐回桌子前吃早食。

屋內的宋洲和兩個嬤嬤皆是一腦袋的問號,不過他們看著大公子一臉淡然的樣子,也沒那個膽子在他用朝食的時候詢問他。

宋嘉言慢條斯理的用完早飯,宋洲見他放下了筷子,連忙拿起乾淨的錦帕遞給他搽嘴。

讓人把桌子上的飯食撤下去,宋嘉言摒退了屋裡侍候的人,從袖袋裡摸出杜夏給的藥包混著熱水吃了。

至於禦醫開的湯藥,則被他隨手倒在了窗戶下麵。

宋嘉言舌尖抵著上顎,感受著嘴裡若有如無的苦意,不由得又想起昨天晚上杜夏喂給他吃的那顆糖來。

那糖真甜,帶著濃濃的奶味,味道清淡不膩,比他吃過的所有蜜糖味道都要好出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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