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翠聳立的山丘層巒疊嶂,隨著呼嘯的風向後飛逝。
曲曲折折的山路猶如趴伏的巨龍,一輛豪華房車在龍軀上風馳電掣。
一路向西行駛,趕往發大水的趙家村。
“誒,是M24!”舔盒子的峯舒雙眼一亮:“師父!”
“嗯。”莘燭不舍地扔掉平底鍋。
砰——
峯舒被一槍斃命,愣了下暴跳如雷:“靠是掛!師父彆扶我了,我這兒危險……”
莘燭打了幾槍無事發生,重新換上平底鍋,也涼了。
兩人放下手機,無聲地對視片刻。
峯舒一臉不忿,擼起袖子叨逼叨,“師父你等會,我給你做個無敵掛!”
他是想在師父麵前表現一下,沒想到好盒成雙。
這群臭不要臉的掛逼!
誰沒掛是咋地。
莘燭眨了眨眼,愉悅地擼徒弟的狗頭:“好,為師等著。”
峯舒:“…………”
等待的功夫,莘燭又開兩局,第一局沒懸念,第二局竟遇見個喜好差不離的,揮舞著球棒。
平底鍋和球棒砰砰乓乓地撞捶,最後互啄的菜雞被兩顆子彈送上了天。
莘燭:“…………”辣雞遊戲,吃棗藥丸。
青龍連忙拿出燒雞:“大人,吃飽了才有力氣吃雞。”
一口咬下雞腿,莘燭用力咀嚼,活像生啖掛逼。但幾口後不爽就散了,徹底沉溺於美味中。
青龍掩唇,忍俊不禁。
昨天,獬豸收到證件,特殊部門第八小組也正式成立。莘燭成為公務員,領了第一筆不菲獎金。
成為組長第一天,他就接了大旱洪水的棘手任務當作小組的首個功勞。
峯舒則作為八組組長的徒弟捎帶的。
獬豸適應能力強,學會手機的基本操作就扔一邊了,興味盎然地看起現代法律。
他像是個瀕臨高考的高三學子,捧著厚實的刑法津津有味地。
這邊的一切都沒能吸引他的一縷注意力。
可以說很用功了。
叮咚。是秦影帝的語音。
【大師啊,您快看看新聞,那姓張的混蛋被抓了,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這姓張難怪摳摳巴巴,原來是個吸|毒的,自作孽不可活。】
【真是大快人心!他活的不好我就放心了!哈哈。】
秦榮叮叮咚咚吐槽了一頓,眨眼又撤回了。
【大師,張肯被抓了。十分感謝您救了阿榮。等您有空,我和阿榮想請您吃頓飯。】
最後這條來自吳越,語氣很是誠懇。
莘燭:“…………”
【對咳咳,越越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大師啥時候一起遊戲啊!】
這次是秦榮跳躍的語氣,看樣子吳越是默許了。
莘燭勾唇,音調上揚道:“等著。”
他馬上就無敵了。
簡略回了兩個字,莘燭點開秦影帝分享的頭條。原來張肯那日見鬼後嚇得不輕,恍恍惚惚開車撞了人,逃逸過程中與大卡車相撞。大卡車沒事兒,張肯重傷昏迷,車禍完全就是幾個月前影帝的情景再現。
虧心事做多一朝反噬,張肯在急救車上犯了毒癮。
這事不小,不論是酒後駕駛,撞人逃走,還是扯上毒品,張肯絕對沒法再逍遙害人。
【馬到成功。】想了想,他給秦榮發了條消息。
接到這條消息的秦榮直接從床上彈起來,興奮地抱起越越原地旋轉兩周。
吳越一頭霧水,以為他又犯病擔心的不行。
秦榮太高興,他康複後將求婚的事兒提上日程,大師都說沒問題,求婚肯定妥了啊!
影帝甜滋滋,又轉了一筆感謝費,莘燭挺高興的。
上了號抽了幸運兒批命,發現他又多了一波野生粉絲就更高興了。
房車行駛了兩個小時,終於到達趙家村不遠處的小山丘。
再往前,車不行了。
前方地形低窪,道路早已被洪水淹沒無法通行。
站在山丘上審視片刻,莘燭眯眼。
任務被送到特殊部門是有理由的,眼前的情景實在太過詭異了。
山丘左側土地乾裂,一道道溝壑將地麵撕的四分五裂,地裡的幼苗枯萎泛黃。
右側轟隆隆的洪水洶湧地衝刷著趙家村,紅房頂在浪濤下時隱時現。
這就仿佛是兩個世界,井水不犯河水。
相互對立,相互碾壓。
按說牛家村地勢更低,水也往低處流,可那仿佛有什麼阻擋住了肆虐的大水。
洪水硬生生繞了個彎吞掉趙家村,壓根不care牛家村。
莘燭聳動鼻翼,搓了搓下巴。
獬豸與青龍對視一眼,“大人,讓我們去吧。”
莘燭“嗯”了一聲,目光深了深,不遠處欲哭無淚的老農,顫抖地抓住一撮土。
兩人化作兩道青光投射出去,夾雜炫尾一道向左,一道向右。
峯舒舉著特製手機,瞪圓了眼。
好酷!
“小夥子們,你們快走吧,這太危險了。”老農抹了眼角,布滿風霜的臉滿是蒼涼。
他帶著哭腔,目光沉痛地往前走:“你們還是大好年紀,快離開吧。”
“老人家,您也彆向前了。”峯舒一驚,忙攔住他。
老大爺死氣沉沉,是心存死誌。
凶戾的洪水吞噬了他的一切,兒子也因替他取老伴照片而被浪頭衝進水裡失蹤了。
他老了老了無家可歸,唯一的兒子也被可怕的水獸吃了。
一無所有,他活著有什麼意思。
“嗚,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甚至沒能保護住兒子,沒能保護老伴的照片。”
長時間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他老淚縱橫,悲痛欲絕。
佝僂的身軀瘦削而僵硬,枯槁的手指抓進泥土,擦出一道刺眼的鮮紅。
峯舒安慰許久無濟於事,求助般地望向師父。
莘燭蹲下身,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地道:“趙大寶還活著。”
老農霍然抬頭,臉上淚痕猶在:“你,你怎麼知道我兒子,你是他……”
“他在成山鎮。”莘燭瞥他一眼。
老農驀然瞪大了眼,嘴唇都哆嗦了,他不敢置信地抓住莘燭的手。
太過急迫反倒被口水給嗆了,老農撕心裂肺地咳嗽。
渾濁的眼湧出熾烈的火光,似是新生。
莘燭:“下巴有痣。”
老農一聽,就用力點頭:“對對對,我家大寶下巴有一顆痣!”
“他,他現在還好嗎?有沒有受傷?他……”
萬念俱滅的老父親得知孩子活著,無異於是一場救贖,他哽咽地抹了把臉。
“在發燒,在鎮醫院。”莘燭道。
“哦好的謝謝謝謝!太感謝你了小夥子!”老農煥發生機,道謝後忙不迭地蹣跚下山。
沒幾分鐘竟然走的快消失了,可見他多急迫,絲毫沒察覺莘燭話語的漏洞。
得到一縷功德金光,莘燭滿意地勾唇:“都會平安的。”
妖物橫行,他救了人得到的功德更粗。
若莘燭未出現,趙家村與牛家村將陷入絕望境地,那位老農也將跳水自儘。
書裡的確有發洪水的情節,目的是為閆幽玖增添丁點的好名聲。
在抗洪過抗旱過程中,閆幽玖無償捐贈上億物資和派遣搜救隊,救了許多流離失所的難民。
係統幽幽一歎,可憐的閆總又被老婆搶功勞了。
十分鐘後,青龍和獬豸先後回來,一人手裡拎一隻小蛇。
一隻四翼小青蛇,一隻鳥翼小胖蛇。
蜷縮的小蛇見到彼此,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被揪著還不老實互相瘋狂吐蛇信子。
登時敲鼓和叱罵響了起來,兩隻小蛇激動地互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