乲鼠死不瞑目,阿讚氣血翻湧。
他用了整整兩年抓住這隻乲鼠,又照顧馴化了三年,才堪堪讓乲鼠認同他。
五年的悉心照料,花了多少力氣,就為了養到膘肥體壯送蛇嗎?
一點作用沒派上就給敵軍加個餐,阿讚氣到五官模糊。
莘燭將兩顆蛋吞了下去,擺在手機邊。
姚局長:“!”
“我要你們死!”阿讚怒火中燒,渾身彌漫著陰冷而怨恨的粘稠氣息。
暗中窺伺的毒匪快速對視,悄無聲息選取狙擊位置,分散躲藏。
這山洞有條隱蔽的通道,足夠危難之際逃離。
他們與阿讚是合作關係,若真爆發了戰鬥,彼此都心知肚明可能隨時會背叛與舍棄。
阿讚拎起一把鑲嵌手骨的匕首,森冷的刀刃泛著陰寒的煞氣。
這是一把經過萬條鮮活生命淬煉過的妖刀。
它開鞘,必索命。
阿讚彈了一下刀尖,彎刀發出“錚”的一聲,似乎在興奮在顫抖,等待著吞噬靈魂。
刀尖抵在姚曉曉的頸項上,阿讚由衷地讚歎:“我美麗的姑娘,你將是獻給魔神最好的祭品!”
姚曉曉瞳孔驟縮,緊咬牙關,她恐懼地溢滿淚水。
地獄的死神在向她招手。
不!她不要!她是大師批命會幸福快樂的,絕對不要死在這裡!
“嗚汪汪汪!”狗吠驟然響起,彎刀被莫名彈開。
阿讚猝不及防後退半步,愣了一下,雙眼迸射了濃鬱的貪戀:“上等靈魂!我的運氣真好。”
一條半透明的白色小狗飄在空中,目光凶狠地呲牙咧嘴。
它壓低身體,全身的毛暴漲。
“來被我吞噬吧。”阿讚猖狂地哈哈大笑,彎刀嗖地一下化作冷光,將他的手掌割開。
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落地,引起了一陣不祥的黑霧。
小白狗驚跳,“汪汪汪!”
無數半透明的黑手蜿蜒搖擺,仿佛是地獄裡的惡鬼妄圖拖拽住可憐無辜的生魂。
阿讚激動地全身顫抖,他一直尋尋覓覓,沒想到今日得償所願。
如果吞噬了這隻特殊的靈魂,他將功法大成。
白狗撕咬著拉扯它的黑手,但密密麻麻猶如蝗蟲,沒幾秒就被手抓住四肢動彈不得。
“汪汪汪!”它凶狠地撕碎能夠碰觸的鬼手,但它太小了。
姚曉曉看不到,可她卻聽到了一聲聲淒厲的狗吠。
可想而知,它在為她挺身而出。
“小白!快跑不要管我!你跑啊!”姚曉曉崩潰地哭出來,小白已經為她死過一次了!
它有美好的新生,不要再為她犧牲了,她虧欠了它太多!
“汪。”堅定而短促的狗叫,那是小白在告訴她,它不會躲避,會擋在她麵前。
一如它還活著的時候,哪怕僅有一絲力氣,它也要為她戰鬥到底。
她是它的主人,是它最愛的人,是它的整個世界。
阿讚眼中貪念愈勝,癲狂地笑起來:“掙紮吧,越是痛苦靈魂的滋味將越是美妙。”
比起這隻靈魂帶來的好處,乲鼠算的了什麼!
阿讚眼光不錯,小白狗帶著獨有的天賦能力,又跟隨陰差多日,自然沾染了細微的鬼神性。
毒匪盯著匪夷所思的一幕,驚駭莫名,他們遙遙對望,忌憚更深。
嗖——轟!
就在小白狗被徹底拖入深淵的瞬間,一枚耀眼如日輪的火球襲來,裹挾著千鈞呼嘯之力。
火焰幻化成吞天火獸嘶奔騰著鑿中了法陣,碰觸的瞬間轟然炸裂。
夾雜著光火的濃煙洶湧翻滾,衝天而起。
這道火光勢如破竹,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頃刻吞噬掉碰觸的陰煞之氣。
“什麼?!咒毒……”阿讚瞳孔驟縮,慌忙舉起手杖。
煙霧繚繞間,空氣驟然拔高,陰冷的山洞陡然化身岩漿石窟。
刺眼的赤炎撞擊著洞穴岩壁,直將其灼烤融化。
砰。穿透層層疊疊的煙霧,一個纏繞著火焰的平底鍋驀然出現橫向一掃,直接敲中阿讚的門麵。
像是被一座大山撞上,阿讚慘叫一聲,咕嚕嚕地旋轉上天。
遮天蔽日的濃煙漸漸消散,毒匪才看清,就在洞穴中央,一個精致的青年傲然挺立。
他眉眼彎彎,手裡是個他們熟悉不過的平底鍋。
那好像是他們做飯的鍋。
他們忌憚恐懼的阿讚卻被一擊必殺,四肢詭異彎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這!!!毒匪刹那嚇出一身白毛汗。這人到底是誰?!
莘燭愉悅地上下揮舞平底鍋,覺得很順手。
真人pk,win。
姚曉曉咳嗽幾聲,眨著濕潤的眼,驚喜交加地喚了一聲:“莘先生!”
“小心!”驀然想到什麼,她臉色驟變,驚呼出聲。
同時響起的還有槍聲。
突突突突突,洞穴內一陣如雨的子彈掃射,頃刻從魔幻大片變警匪片。
砰砰。莘燭手腕一轉,平底鍋便被他用出了武俠的奇幻效果。子彈怎麼來的,又怎麼回去了。
火力交鋒維持了短短十幾秒,五道子彈入體的“噗嗤”聲先後響起。
六個人,有五個被自己的子彈打廢了。
唯一一個活蹦亂跳的刀疤趁著亂鬥匍匐到三個警察身邊,“彆動!再動殺了他們!”
殘忍地抓起一個,刀疤的嘴咧出了嗜血的弧度。
“信不信我打死他!”槍懟著警察的太陽穴,稍稍用力就能送人質歸西。
莘燭眨眨眼,扭頭盯著刀疤。血霧繚繞是個殺人不見血的魔頭,雖義氣十足,但一招錯滿盤輸。
人生有多種選擇,在岔路上若能嚴於律己,堅定理智,刀疤也許不會落到這幅田地。
顯然,想這些是多餘的,刀疤在首次拿槍就注定了他今日的結局。
“放下武器!你們放我們走,我們就放了人質!”
刀疤發現他太天真了,想要同歸於儘的心思頃刻化為烏有,他沒報仇絕不能死。
莘燭舉起完好無損的平底鍋:“武器指這個?”
“放下它!”刀疤嚇的厲聲嗬止,在他的眼中,平底鍋已被妖魔化。
“你也覺得它好。”莘燭道。
真槍實彈的對決,還是他的平底鍋更好用。M24有什麼用!
“嗯。”莘燭點點頭,隨手一甩扔了出去。
刀疤一愣,腦門便被平底鍋鑿中。
下一秒,一道腥風襲來,黃色蛇尾驀然出現,卷起刀疤按向了滾燙的牆壁。
嘶嘶啦啦。莘燭抽抽鼻子,嗅到了焦糊味。
刀疤仿佛經受了現代版炮烙,作為石鍋烤肉上的肉,他覺得自己有點香。
“啊!”刀疤臉孔猙獰,瘋狂地掙紮。被死死扣在牆壁上,撲棱四肢活像一隻被扒了殼的王八。
漸漸的他氣血翻湧,力氣被抽乾委頓下來。
發現刀疤沒了抵抗的能力後,化蛇才美滋滋地鬆了尾巴。
鼻青臉腫的刀疤摔在地上,後背冒著青煙。
他悲憤地哼唧了一聲。這尼瑪不是人!他寧可和條子對轟,也不想麵對這種人了。
姚曉曉毫無波瀾地想:有點慘。
事實上,刀疤幾人在危急關頭絲毫沒發現,他們掃射時是覆蓋整個洞穴的。
但三個警察和最中央的姚曉曉毫發未損,這本就非常詭異了。
化蛇用尾巴尖尖拍拍胸口,是我是我!
莘燭勾唇:“不錯。”
在外嚴陣以待的姚局長和暗藏的特種兵聽見槍聲,坐不住了。
“局長,人質還在裡邊!我們必須營救人質!”
“特殊部門的人再厲害也是單槍匹馬!是肉|體凡胎!能和熱武器比嗎?”
姚向前緊握著拳頭,全身冷汗直冒。
他雙眼血紅,恨不能將洞穴盯出個窟窿,他無法下達命令。
方才,莘大師叫他們等著。
他到底是相信莘大師的能力,還是發布命令……
“不能等了!那些是窮凶極惡的毒匪!他們已經開槍我們為什麼不衝進去?!”
姚向前咬著唇,渾身的血液往頭上湧,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不對。
他在賭,賭莘先生能夠做到奇跡。
“你這是在枉顧人質安全!”特種兵隊長氣到爆炸。
姚向前雙眼乾澀:“我才是最害怕的,裡邊的人質是我唯一的親人!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