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開鬼屋上走近科學(1 / 2)

老李臉色難看,應該是想起了什麼。

他握著妻子的手指頭微微泛白,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整個人都陷入了恍惚與惶恐中。

是的,他的確是想起來了。

就在兩周前,他們開發樂山時,遇見了山上的孤墳,他特意問過了人。

得知這是沒人供奉的老墳,據說兩百年前就在這擱著。

他派人燒些祭品再將墳遷走就沒再關注過了。仔細想來,他家不消停鬨鬼就是那時候開始。

李太太見他神色猶疑,心驚膽戰地追問:“是不是真得罪誰了啊?”

“我,我是按照正常方式去處理的。”老劉被問住了,自己也一頭霧水。

按說開發時他也不是沒遇見這種情況,基本這些無人供奉的野墳隻要有好吃好喝供著就會同意。

這次到底哪裡出了紕漏,引來這麼一樁禍患來。

莘燭勾唇,“問問看。”

老李霎時一個哆嗦:“要,要招鬼啊。”

莘燭瞥了他一眼,都和鬼朝夕相處了多日,為何還一副三觀儘毀的模樣。

他摘下帆布包,摸了摸小雞崽兒。

被點名的古曼麗受寵若驚,樂顛顛地掀起一陣陰風。

窗門緊閉的房間憑空揚起暗沉色的煙霧漩渦,怎麼看都太過可怕。

“咯咯咯,古曼麗這就去。”奶凶的娃娃笑了起來。

世界傳說中除了紅衣女鬼索命,就屬鬼嬰的哭笑最過滲人,笑聲自帶揚聲器,從四麵八方來。

老李夫婦嚇得肝膽俱裂,四肢綿軟。

陣陣陰風仿佛化作有型之物攀上他們的腳底板,爭先恐後地鑽入血液凝固的軀體。

在他們嚇到幾近魂飛魄散的精神識海肆虐。

李太太幾輪將要昏厥,都因丈夫掐的太緊疼痛難捱而硬生生挺下來。

好在大師老神在在,給了他們一記強心劑,穩住了他們瀕臨崩潰的理智。

深呼吸幾次,李太太鐵青的臉色才緩和。

“大師,剛剛那是……”

莘燭勾唇:“是小孩。”

這個聽出來了。李太太欲言又止了半晌,到底緊咬牙關沒敢再問。

麵對大能耐的高人,還是少說少錯吧。

一分鐘不足,古曼麗回來了,她坐在一隻枯槁瘦削的鬼身上,耀武揚威地揮舞著小拳頭。

與她趾高氣揚的凱旋姿態不同,被當坐騎的男鬼萎靡不振,瑟瑟縮縮。

也不知道這鬼是瘦到脫形還是嚇到變態。

全身黯淡無光如抔土,頭上一團雜草荒蕪的亂發,沒有肉,活像是套了層皮的骷髏。

他隻在腰部圍了一塊有毛邊的布子,這布子用了太久黑不溜秋破洞一堆。

莘燭眉頭微挑,這是他見過的最寒酸的鬼。

哪怕是還沒被收編的古曼麗,和這鬼一比,都是天仙般能打的顏。

晃蕩著兩條小短腿,古曼麗拍拍他的頭:“問好!”

寒酸鬼劇烈一顫,“噗通”紮在地上,腦袋咣咣咣地砸在地上先磕了幾個響頭。

然後顫巍巍地維持額頭緊貼地麵,高翹屁股的姿勢。

“草,草民……小鬼孫二狗,見過大人。”

磕頭的動作行雲流水,大概生前沒少做,這是隻被糟粕迫害的封建鬼。

莘燭眨眨眼:“為何禍亂他人家庭?”

孫二狗一肚子委屈訴說不儘:“小鬼冤枉啊,大人給小鬼做主!”

這話鏗鏘有力,活像之前鬨得人家雞犬不寧都不是他。

老李二人看不見,但聽得到。

他們的臉簡直憋成豬肝色,很想揪起孫二狗的領子和他好好掰扯一下。

瞥了眼老李,莘燭眉頭微挑:“說說看。”

“這人臭不要臉,說好酒好菜祭拜我,可他們做了什麼,搶了我的酒肉,還在我的墳頭撒尿。”

這些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直接給他挖出來扔到了山溝裡。

他的一身骨架都散了,還暴曬在太陽下。

他能活下來都虧他二百多年吸收日月精華,他現在來報仇又有什麼錯?!

老李越聽臉越綠,最後竟直接氣的嘔出一口瘀血來。

“老李!”李太太嚇懵了。

古曼麗跟隨莘燭積功德,長得愈發水靈可愛,此刻,肉嘟嘟的漂亮臉蛋上滿是驚恐。

白胖的小手捂著臉,“哇,這些人好壞呀!”

這得有多大仇怨才給暴曬呀。

她忽然好同情孫二狗,覺得他格外的倒黴和可憐,難怪連個正經鬼樣都沒了。

如果孫二狗所言屬實,他的報複倒不算過分。

古曼麗捂著小嘴:“誒呀。”

孫二狗怨懟不已,可壓根流不出淚,隻能發出嗚嗚的鬼哭聲。

“嗯。”莘燭沉吟幾秒,有了決斷。

他看老李:“你怎麼說?”

“我,我……”老李臉色青白交加,“我不知道,我沒想到那工人會陽奉陰違。”

若非情況不準許,他都要破口大罵,他這些日子的煎熬竟是被人連累。

他由己及人,如果他是孫二狗,早就殺人泄憤了。

之後便是協商解決問題,莘燭沉默地坐在沙發上撥弄手機。

見不到麵,但語言能傳遞。

有莘大佬坐鎮,兩邊都不敢造次,在商量了二十分鐘後,兩邊達成了共識。

老李負責將孫二狗屍首找全重新入土並每年祭拜好酒好菜一桌,還要燒衣服和小丫頭。

孫二狗活著的時候正是遭受戰亂,家鄉被戰火毀滅,被迫從好好一個莊稼漢變成朝不保夕的難民。

他死的時候才二十歲,沒娶過妻有過後,甚至是肉都沒吃過幾頓。

墳頭還是一起討飯的丐友幫他挖的。

老李籲了口氣,解決了這事兒,憔悴的臉煥發生機,高興地朝莘燭道謝。

莘燭郎心似鐵,點開收款二維碼。

彆謝,他看錢不認人。

老李嘴角抽搐。

李太太眼神閃了閃,她同樣感激大師,但覺得這一千萬不值得。

她幾次想開口,希望能便宜點。

忽然,她對上莘燭似笑非笑的黑瞳,冷氣蹭地直達腦頂,貪小便宜的心思消散。

等將人送下樓,李太太捂著胸口,心疼地抽了抽氣。

老李心下一緊:“你怎麼了?!”

李太太一臉肉痛:“我覺得那一千萬太貴了……”

仔細想想,那人來了啥也沒做,就晃了下一個小玩偶,之後都是他們自己解決。

這就跟被中間商賺了一大筆一樣,他們是不是叫人給忽悠了啊!

老李臉色一沉,狠狠瞪了她一眼。

“沒見識!”

這一千萬才是最值得,真當那麼好談呢,越是簡單越能說明那位強悍。

一個眼神就震懾住作祟的鬼物,得是多可怕的人。

彆說他給解決了,就算不解決,這一千萬給出去也當交個朋友。

李太太不服氣,嘴硬道:“可,可為啥不直接收了鬼啊,天師不就是該收鬼的嗎。”

老李看她摳摳搜搜是又犯了病,也懶得再跟她講道理。

“你可以說,反正那隻鬼沒準還在,聽到了下次就不是祭拜這麼簡單了。”

李太太聞言臉色驟變,捂著嘴不敢吱聲了。

老李瞥她一眼,歎了口氣。

人家憑啥給他們驅鬼,是他們欠了人鬼的,因果得他們自己償還。

有個這樣眼界的老婆,老李實在心累。

他抹了把臉,思忖著還得抽空去跟唐文政賠禮道歉,唉。

星宇花園大門是拱門設計,白色大理石在日光照射下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拱門兩側一邊一棵爛漫怒放的紫丁香樹,一團團淡紫色的花簇擁在一塊,空氣中彌漫著清新香甜的氣味。

對稱的月牙形花壇裡,迎春花美靨如月。

嘩啦嘩啦。

嗯?莘燭耳朵動了動,詫異地抬眼。

一隻四五歲的奶娃娃正團成一團兒,努力往嘴裡塞著泥土,他的小手被淤泥覆蓋。

察覺到什麼,他驀地抬眸,漆黑的雙眼閃過一道藍光。

莘燭咧嘴,停下腳步。

“燭少爺?”保二疑惑地喚了一聲。

嗖——

莘燭眸光微閃,饒有興味。

保二:“燭少爺?”

順著莘燭的目光望過去,他隻看到花壇中央一個新挖的土坑和一道虛幻的殘影。

猛然想到見鬼這種可能,保二一個哆嗦不敢看了。

莘燭:“嗯,回吧。”

噠噠噠。

似有若無的腳步聲跟在身後,莘燭側目。

孫二狗唬了一跳。被發現了,畏畏縮縮地跪下,期期艾艾地哀求:“大人,我能跟著您嗎?”

這世界太陌生,他怕被天師不由分說地打地魂飛魄散。

眼前這位並沒對他動手,他產生了安全感。

莘燭默默地打量他。

“答應他吧,大人,他真的好可憐哦!”古曼麗雞崽兒努力晃著,軟糯的小語調像撒嬌。

莘燭挑眉:“你管?”

“好!”古曼麗脆生生地應了:“大人您看他的形象多適合鬼屋的定位!我們的事業蒸蒸日上,需要這種有天賦的人才,大人,他應該能在鬼屋受歡迎的。”

小鬼頭跟著莘燭漲了不少見識,說話一溜一溜的,還挺有道理。

莘燭沉吟幾秒,莫名讚同。

孫二狗不知道他們說的鬼屋是什麼,但聽懂了大人的意思是收下他了。

高興壞了,封建時代的老鬼咣咣磕頭謝恩。

莘燭:“…………”

莘燭擰眉:“太落後,先培訓。”見人就磕頭的毛病得治。

古曼麗捂嘴偷笑。

坐上車掏出手機,莘燭想起件事兒,“保二,去分局。”

“好的,燭少爺。”保二壓根不敢問。跟著時間長了,他已修身養性,讓自己心靜如水。

用了半個小時,到達分局。

莘燭找到張部長的臨時辦公室,他正和人談著什麼。

眉頭微挑,莘燭道:“打擾了?”

不足二十平米的辦公室內,張部長捧著茶水,另三人不安地坐在長條沙發上。

見到莘燭,張部長雙眼一亮,蹭地站起來。

“莘先生?不打擾不打擾。你來了啊,我還正要去找你呢。”

一改當官做派,他在莘燭麵前很熱情,好說話的很。

三人對視一眼,既無奈又怨念。

莘燭快速打量三人,與張部長點頭示意,疑惑地道:“找我?緊急難題?”

張部長一噎,訕訕笑道:“當然不是,是好事。”

不是解決不了的難題?莘燭狐疑瞥他。

張部長輕咳一聲:“對好事!上次申請的獎金批下來了,還有幾塊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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