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小崽子?你們炎黃沒人了嗎?”
說話的是黑皮壯男,他穿著黑色背心,勾勒出虯結的肌肉,粗壯的麒麟臂紋著個骷髏。
近兩米的個頭往那一站,就跟一堵牆似的。
除了牙齒和眼白,莘燭瞧這人連指甲尖都是黑黢黢的,活像是被炭抹過。
莘燭不禁挑眉,他在電視見過黑人,現實第一次……
唔,像是個黑煤球成精了。
幽都山玄鳥、玄蛇、玄狐、玄豹,毗鄰大玄山,玄丘民皮膚黝黑。
他當日首次隔屏幕見,還當玄丘民離家出走了。
世界果然玄妙奇幻。
就那金發碧眼的,都叫莘燭仿佛看到了動物園的猴子。
不說與時俱進的莘燭,老古董們組團參觀幾個‘外國友人’,免費的‘金絲猴’得看。
氣焰囂張的‘金絲猴’與‘黑炭頭’冷不丁被眾人以詭異的目光上下打量。
一時竟心底發毛,總覺得自己成了獵物,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
龔真笑著道:“我們炎黃地大物博,人才濟濟,我們的小寶寶就足以應付了。”
語調緩慢悠長,故意叫這群炎黃語參差不齊的都聽懂。
“嗬,這奶娃娃可彆被嚇哭了。”黑炭頭咧嘴嘲笑,手臂彎起展示發達粗獷的肱二頭肌。
手臂上一塊一塊猶如黑鐵,高高聳起隆出個小山包,看著就很唬人。
站到兩米的漢子前,精致的小饕餮異常袖珍。
饕餮寶寶昂著頭,奶聲奶氣地道,“你就是哥哥說的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的笨蛋嗎?”
“你嚇不哭我的,你太弱了。”饕餮寶寶擺手,特彆沒動力。
對麵那人氣味一點也不好聞,就是體質好了點。
本質上還是個正常人的範疇。
大概在饕餮寶寶眼中,做不到刀槍不入如鄭玄就是不行。
然後他施施然指到這群人邊緣化的一人:“這個紅發哥哥香香,比較厲害。”
外國友人團均眸光一凜,再不見一絲怠慢。
他們慎重地瞥了眼饕餮寶寶。
了解饕餮寶寶真身的炎黃人不禁一陣無語,肯定是想吃。
饕餮寶寶雙目灼灼,舔舔嘴唇:“唔,紅發哥哥,你不想活了能讓我吃掉你嗎?”
耷拉眼皮的紅發緩緩抬眸,睜著一雙無神的眼。
半晌他才“哦”了一聲。活像是個被牽線的木偶,了無生氣。
這是什麼神仙對話,聽上去毛骨悚然。
外國友人不說話了,看饕餮的視線多了幾分忌憚。
王道士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他沒想到大力氣請來的‘友人團’不堪一擊。
被一個小奶娃說忽悠就忽悠了,外國這麼實誠愚蠢的嗎?
這小娃娃分明就是故意唬人呢。
莘燭搓搓饕餮的腦袋:“說了不能吃人。”
“哦。”饕餮寶寶委委屈屈。
首戰告捷,龔真和馮會長心底舒坦,就覺找國家八組漲臉麵,漲氣勢。
他們也搞不懂那幫看似傲慢不友好的黑白配為何服軟。
但就是高興,贏了就行。
實際上,饕餮寶寶直接指出紅發最強才是外國人自亂陣腳的關鍵所在。
原本‘友人團’憋了個大招——將最強者藏起。
等最後一輪實戰,炎黃國自以為大局已定時,便叫紅發震懾出場。
扭轉戰局不說,還能狠狠打臉一波。
紅發最恐怖的能力是隱藏,收斂氣息後猶如空無,若他自己不出現,沒人會注意到他。
但就在剛剛,直接被一隻奶娃娃指出來,還點名他最強。
大招沒用不說,他們就先被震住。
看似沒有硝煙,實則兩方勝負已分,友人團敗北。
等進入房間,龔真幾人想明白,這才一拍大腿,暗叫大快人心。
至於引起這些的饕餮寶寶,正偷吃甜點。
哥哥不準他吃很多。
交流會在周五下午舉行,他們有三天時間進行休整,可以趁此機會參觀下鳳山市。
鳳山市是炎黃比較有名的旅遊景點,這裡宗教氣息濃厚。
不過一兩日,街頭上多出許多小商販。
他們販賣什麼炎黃旗幟,小木牌,小扇子,神獸寶寶玩偶這類小玩意。
休息了一下午,晚上莘燭便叫公司員工自由活動。
因此處道士天師多,莘燭生怕誤會,給每個員工都按了護身符。
不光告知同僚這鬼有主,也是武力的震懾。
鬼員工便樂滋滋地四散開去。
隔著落地窗,青龍望著滔滔浪潮,眺望遠處一座宏偉的朱雀展翅雕塑,笑著輕歎一聲。
獬豸推推眼鏡:“你笑什麼?”
“笑那雕塑,人類憑借想象雕的鳥與真實相差甚遠。”
獬豸沉默,半晌道:“可能是藝術。”
人類不是有抽象藝術嗎。
青龍搖頭:“若叫那臭屁的家夥知道被雕成這樣,估計得氣的羽毛都綠了。”
“當年天劫降臨,我等皆被迫陷入沉睡,那鳥似乎……”
青龍瞳仁微閃,沉痛地點頭。
朱雀最終結果如何,眾神獸全都不清楚,大概也隻有通曉萬物的白澤能知其一二。
吐出口濁氣,青龍道:“不提那得意的家夥了。”
鳳山市的景點不少,百米朱雀雕塑,鳳山道觀,還有鳳凰海都比較著名。
美食更有海鮮場,朱雀全行等珍饈美味。
莘燭與閆幽玖和幾隻神獸討論團建,龔真和馮會長過來拜會。
麵對官方式寒暄,莘燭目光渙散。
龔真忍笑,也不多說廢話,直點主題:“這次交流會的過程稍有區彆,增加了一項。”
耳朵動了動,莘燭挑眉看他。
龔真道:“過去隻有鬥寶,鬥器,論理和鬥法。”
“而此次,還有一項實戰。”
莘燭眨眨眼,他聽不出有何區彆,他畢竟沒參加過上一屆。
“鬥寶鬥器我們已準備充分,炎黃國幾千年曆史底蘊,在這一項應該不會輸。”
“論理方,兩方都各執一詞,最後大概會不了了之。”
每一年都如此,但今年有所不同。東西方差異大,文化傳承不儘相同,鬥法也會百花爭鳴。
隻是過去他們關起門來交流,現在卻和不熟悉的國外比鬥。
龔真道:“若如此也好辦,不過……”
今年增設新項,實戰,實戰是雙方要在特殊的環境下對戰,是可以組隊的。
這是外國友人團的提議。他們大概準備在實戰上大乾一場。
這個建議的確給了炎黃國一個措手不及,在團隊協作上,炎黃國會比較艱難。
炎黃國內宗派眾多,各自為政,並不同心。
也幾乎沒有一起合作的機會。
但外國並非如此,他們曆史短暫,能輕易融彙一切文化。
且時常出生入死,共同進退,在團體合作上,能拍馬甩炎黃國一條江的距離。
炎黃國單打獨鬥不帶怕的。
單個拎出來都是好漢都是龍,但湊一塊那蠅營狗苟的,就沒準成了蟲。
龔真提起這事,也很頭疼,協作能比之的一組正癱著。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莘燭——沒問題吧。
莘燭眨眨眼,又眨眨眼:“咦。”
協作……莘大佬頭鐵多年,孑然一身,壓根就沒有協作這概念。
神獸俱是如此。
龔真的笑容漸漸凝固.jpg
刑天拍拍胸膛:“沒關係,到時候聽我的,就當真人吃雞。”
側了個頭,莘燭眸光一亮,很是心動。
真人對局,有點意思。
之後的兩天,龔真作為向導,帶莘燭等人遊玩了鳳山市,參觀了必去的景點。
服務周到,行程滿分,莘燭幾人並未感覺無聊。反而都覺不虛此行。
最後一站是鳳山人氣很高的鳳山道觀,聽說很靈。
四麵八方來此的信徒絡繹不絕,每天都香火繚繞,很是熱鬨。
莘燭眨眨眼:“供奉的是誰?”
“是秦尾娘娘。”
說起秦尾娘娘,還有個小傳說。據說當年鳳山遭遇天災發洪水,秦靈官接天帝諭旨治水。
而下落凡間時,誤被妖魔傷害墜入江中。
一個美豔女子救了秦靈官,秦靈官深受感動,兩人成了秦晉之好。
秦靈官治水結束,舍不得妻子便留下,天帝多次詔令也沒能召回,一氣之下將之貶入凡間。
秦靈官隻多活了三年便被病痛折磨致死,他妻子痛苦不堪,抱塊石頭投河自儘。
村民感念夫婦二人的大功績,便立了牌位供奉。
秦尾娘娘便是那名美豔女子。
許是那秦尾娘娘依舊愛惜百姓,庇佑一方,上香許願的都很靈。
其他方麵不說,但求錢的十之七八會得到些許回應。
龔真目光複雜,指著門口的貔貅銅像:“來這兒的人都會摸一摸,借此增加財運。”
這鳳山道觀乃王道士管理的,他這香火旺,每年上交國家的也多。
所以能成為協會副會長,可如今……